《忆城双煞》郑蔷薇

124、绿萝衣 人美心善真翘楚

　　黑蛮山在临安附近。

　　忆无煞他们启程以后，就一直没有停下来。

　　这样马不停蹄的走，也要到明天才能到。

　　而拜茶却是已经有些累了，昨夜赶路，拜茶都一直没有睡好，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

　　忆无煞和子一子二轮流着赶马车。

　　现在，轮到子一子二了。

　　忆无煞还有晚竹和拜茶在马车里。相视而坐。

　　“忆公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拜茶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反而像是忆苐蓉姑娘，还有宫主不让她们去呢？”晚竹问道。

　　“因为我特意想看看拜茶的本事，实际上，黑曼巴向来以毒蛇著称，拜茶的射击本领不可忽视，这正是我想看看拜茶的。”忆无煞这么说着。

　　“是吗？原来拜茶这么厉害。”晚竹笑了笑，摸了摸睡着了的拜茶的脸蛋，拜茶真可爱，是个漂亮的小女孩。

　　这时，忆无煞又瞟了一眼外面赶马车的子二。

　　晚竹看到忆无煞的眼睛，看向了子二。

　　向来很聪明的晚竹问道，“忆公子，你还在生我和子二的气吗？”

　　忆无煞收回了视线，好像小孩子似得漫不经心，“没有啊，我没有生气。”

　　“我都看出来了，其实霍姑娘有多喜欢忆公子，忆公子你一定不知道。”晚竹说道，“忆公子和宫主在一起的时候，霍姑娘每天都以泪洗面的，但是她很好强，就是不甘示弱，晚竹虽然是冰丝弦的人，但是晚竹更偏向霍姑娘一些。”

　　“晚竹知道，宫主的美貌天下嗟叹，就算是忆公子也难以决绝，但是霍姑娘也是晚竹见过最漂亮的女子，比宫主更好的sh是，晚竹从未见过像霍姑娘这样人美心善的女子，霍姑娘不但没有怪晚竹是冰丝弦的人，和你们惹了那么多麻烦，反而对晚竹像是姐妹一般，比起宫主，霍姑娘更让晚竹觉得是一天比一天漂亮，一天比一天动人心魄。”晚竹看到忆无煞并没有介意自己说了这么多霍妾妃的好话，所以，便继续下去了，“霍姑娘那天是看子二的剑坏掉了，所以和子二一起出去，好像是抽签吧，霍姑娘有着神眷顾的运气，帮子二抽到了宝剑，子二才这么信任霍姑娘的，之后子二的银子不多，所以才把霍姑娘带去那种鱼目混杂的地方，但是他和霍姑娘真的什么都没有，毕竟，不管轮什么，有多少人比得上忆公子呢。”

　　“晚竹，其实····”忆无煞顿了顿，似乎已经准备好说些什么了，“其实我这次把你带出来，并不是真的为了你照护拜茶，你说的没错，我是想听听你说这几天，霍妾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吗？”晚竹笑了笑，没有想到，霍妾妃一点也不了解忆无煞，如果忆无煞真的对霍妾妃一点感情也没有了，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她的一点一滴呢。

　　“我虽然现在和你们宫主在一起，但是不代表我不关心她，毕竟····她是我第一个夫人，我们在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情，我也不会忘记的，所以。”忆无煞也不能和晚竹说的太多了，毕竟她也是冰丝弦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霍姑娘为了讨到忆公子的欢心，还像我请教过很多冰丝弦的礼数呢，霍姑娘真的很喜欢忆公子的。”晚竹故意这么说着。

　　“是吗？为了讨我欢心吗？”忆无煞的眼眸里洋溢出一丝喜悦和骄傲的神情，好像霍妾妃打在自己脸上的那一耳光也不疼了，“她请教了什么礼数？只为了讨我欢心吗？”

　　······

　　一池泉水。

　　一抹睡莲。

　　一碗绿豆，点缀夏日。

　　霍妾妃坐在亭子里乘凉，身上抱着雪儿，石桌上放着一碗绿豆汤，小红坐在霍妾妃身边，一边和他们扇扇子，一边聊着着夏日。

　　“来，在喝一口，这个小家伙。”霍妾妃笑着说着，将绿豆汤再次给雪儿喝了一口。

　　雪儿喝的欢呼雀跃。

　　“雪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虽然是个男子汉，但是真的太漂亮了。”小红满眼都是爱。

　　“你啊，老是夸他，难怪他总是和你闹脾气，是不是，小淘气。”霍妾妃笑了笑，这么逗着雪儿。

　　“霍姑娘，现在看到你开心笑起来的样子，可真是太美了，我一直很怀恋这样笑容的霍姑娘啊。”小红这么说着。

　　“对不起了，总是让你们给我担心。”霍妾妃顿了顿，“我知道了，其实我有雪儿，已经很幸福了。”

　　“霍姑娘，忆公子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不重要了，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情，反正，我还有雪儿呢。”霍妾妃说着，又想到打过忆无煞的一耳光，毕竟那可是忆无煞，霍妾妃从他手下死里逃生，到现在能明目张胆的打他一耳光，已经是奇迹了。

　　不是吗？

　　而这时，远处从睡莲那边的长廊看过去，走来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

　　婳。

　　镜中月。

　　玫瑰婳。

　　一袭白衣素腰的婳，少了往日妖艳显眼的衣衫，今天的婳，换上了一件偏素雅的白衣，要不是腰间有镂空的勾花，有和田玉一般的肌肤显现出来，可真不像是冰丝弦宫主的打扮。

　　她向着这走了过来，还举着一把胭脂粉雕花缀花瓣的纸伞。

　　“是谁在这叽叽咋咋的，原来是霍小妾和她的那个哭哭啼啼的闹腾鬼啊。”婳这么说着，收了伞，坐在了石凳上，坐在了霍妾妃身边。

　　雪儿看着婳笑了笑。

　　伸手想要去抓婳的伞。

　　“我去给婳姑娘也盛一碗绿豆汤吧，这个天喝点对身体很好的。”小红这么说着，便起身起来离开了。

　　“怎么，去广陵玩了几天还这么浮躁，还是作为冰丝弦的宫主太无聊了，每天都这么浮躁呢。”霍妾妃抓住了雪儿的手，让他不要去拿婳的纸伞。

　　“我只是觉得啊，时间过得太快了，根本不够玩儿。”婳这么说着，手撑在桌上，看着霍妾妃和她怀里的宝宝。

　　“是吗，以后时间多的是。”

　　“也是，等他当上忆城的城主以后，那么就有很多时间陪我了。”婳这么说着，看着霍妾妃怀里的孩子，“他好像忆无煞，鼻子嘴巴，眼睛，。”

　　婳这么说着，第一次伸出手，摸了摸雪儿的鼻尖。

　　咯咯。

　　雪儿笑了起来。

　　“真好，你有一个小忆无煞，还是从你身体里出来的。”婳一边说着，一边摸着雪儿的小脸，神情却突然变得凝重了，“和他之间有了他的联系，将他的爱传递下去，生生不息，真好。”

　　真好。

　　霍妾妃不太明白，这个婳，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说呢，讽刺吗？

　　明明自从嫁给忆无煞以后，她就日日夜夜和他在一起了。

　　“你也可以啊，我相信忆无煞不会介意再有个儿子或者女儿，反正他是要当城主的人，不是吗？有大把的地方养这些孩子。“霍妾妃故意这么说着。

　　“我不行·····”婳顿了顿，笑容，从脸上消失了，即使是夏日午后，也变得惨白，“我这辈子都不能了。”

　　“为什么？”霍妾妃有些听不明白。

　　“我们冰丝弦的宫主，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十四岁被选中的了，就要吃一个叫做红丸的东西，来保持身体的青春美丽。所以，我们不能有孩子。”婳突然将这些告诉了霍妾妃。

　　“不能有孩子？”霍妾妃才知道。

　　“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也不想要。”婳这么说着，将摸了雪儿的脸的手，收回来了。

　　而因为收手的时候，霍妾妃却突然看到了婳手腕上的淤青。

　　“你的手腕怎么了？”霍妾妃问道。

　　“哼。”婳骄傲的笑了笑，站了起来，“我和无煞不是去了广陵吗？”

　　“嗯。”霍妾妃不是很明白，睁着的水晶一样的眸子，满满都是疑惑。

　　“那夜下雨。我们逛花灯只逛到了一半就去避雨了。”婳顿了顿，想到那些，还是会不自觉笑了笑，涌起一些幸福的模样，“不过，我们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夜晚，你不会懂的，我们到了仙境。”

　　霍妾妃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们是夫妻。

　　不是吗。

　　但是，忆无煞弄伤她了。

　　她的两个手腕都是淤青，另一只手腕已经发紫了。

　　“可你的手腕受伤了。”霍妾妃这么说着，“他向你道歉了吗？”

　　“那种时候，还怎么道歉。”婳这么嘟囔了一句，又坐在了霍妾妃身边，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样子像是个三岁的孩子，“你呢，难道他和你道歉过？”

　　“没有。”霍妾妃这么说着，握住了雪儿的手，“不过他没有让我受伤过，他对我不是这般粗鲁。”

　　“是吗？”婳的眉头微微蹙，有一些不明白在脑海里，心里蔓延。

　　夏风吹得荷叶作响，想要将睡莲唤醒。

　　几只白寿带飞起，羽翼点在水面。

　　繁花在夏日开尽。

　　亭台楼阁之间，白驹过隙。

　　花香吻耳鬓。

　　“他吻过你吗？”婳突然问了一句，声音变得很空灵，有很无力。

　　“什么？”

　　“唇。”婳问道，“他吻过你的唇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霍妾妃不懂。

　　“他说他从来不吻唇的，是吗？”婳突然说起这些话题，“他说女子的唇上都是唇脂，他不喜欢，所以他从来没有碰过我的唇。”

　　这时，小红端了一碗绿豆汤来了。

　　“来了来了，婳姑娘，可以喝了。”小红说着，把汤放下了。

　　绿豆很清香。

　　雪儿看到绿豆汤，又开心的笑起来。

　　霍妾妃看了看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说忆无煞不会吻女子的唇。

　　霍妾妃别的不记得，但是他的吻怎么会不记得，何况，要不是他那次在楼台的屋顶上和自己的一吻。唤醒了自己的记忆。现在的霍妾妃又是什么样子呢。

　　他的吻，细腻缠绵。

　　诉说的都是他的心声。

　　藏匿的是他的心跳。

　　可是，他竟然和婳说，不喜欢女子的唇脂，这是什么借口。

　　这么看来，这件事，远远没有霍妾妃想的那么简单。

　　青山绿水。

　　人心囧侧。

　　爱是自私，亦是克制。

　　但是如婳所说的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来看，

　　忆无煞绝对不是简单的对自己变心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