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城双煞》郑蔷薇

120、云雾敛 鱼儿跳跃在花间

　　“我还··从没有吃过这个。”婳这么说着，手上的冰糖葫芦，还有他给的温度。

　　“那试试啊，我倒要看看第一次吃糖葫芦的婳是什么样的。”忆无煞挑起一朵笑容，星光洒落。

　　明明和他已经是夫妻了，但是婳却感觉现在和忆无煞站在一起的感觉，好像就能感觉到两个人心脏的跳动。这比所有的人间繁华都珍贵的感觉，全都装在了自己的心里，这是婳从来没有感觉的，那些和婳有过各种事情的男子，哪怕坦诚相对，都不会有忆无煞站在自己给自己的感觉这般强烈。

　　轻轻咬下一口糖葫芦。

　　甜的到了心田里。

　　青山开满花，穿上红色嫁衣。

　　婳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幸福过，这个糖葫芦原来这般好吃。

　　而这时，确实天气突变，在这花灯会的气氛下，却下起来了雨。

　　——

　　忆无煞和婳一起去了一个不远处的楼台避雨，暂时和逆琴澈他们分开了。

　　雨水哗啦呼啦的打着荷叶与荷花。

　　哗啦哗啦的，身上的衣衫也都淋得不成型了。

　　“这雨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忆无煞眺望这这亭台楼阁，顿时间，住满荷叶的湖里已经腾起一片雾气。

　　而在他身后的婳，却无心去关注这样的雨季。

　　而是因为在这样的楼台上，和忆无煞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

　　糖葫芦不重要，万花筒也不再重要。

　　忆无煞稍稍走近婳，她全身都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上不停的滴水。

　　婳稍稍低下头，“我的衣服都变成淋湿了。”

　　这么说着。

　　“我知道。”忆无煞看着这样的婳，他知道现在要做些什么。

　　才能证明些什么。

　　一层，两层，三层白色的云罗裙衫被风吹得很远，很远。

　　远处的星火和烛火也在摇曳。

　　一 二三四。

　　“你也是，头发也都是雨水。”婳这么说着，稍稍靠近的她，温柔的身子贴近了忆无煞。

　　花灯会不是最重要的。

　　当然，糖葫芦也不是。

　　但是，万花筒里，会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故事。

　　每个故事里，都有不同的角度。

　　“我知道。”忆无煞的唇，微微抿了抿，喉结处稍稍动了动。

　　婳轻轻解开忆无煞袖口的金色腕扣。

　　故事有很多版本，人生也是。

　　多姿多彩。

　　满是谎言和猜忌。

　　满是利益和欺骗。

　　爱，卸下伪装。

　　哦，多姿多彩的人生。

　　与火。

　　缭燃。

　　吻。

　　肆意的吻。

　　荷叶摇动，荷花颤颤巍巍。

　　雨水继续拍打着荷叶，鱼儿浮出水面，呼吸，呼吸，呼吸。

　　亭台楼阁开始摇摇欲坠。

　　整个广陵开始颠倒，倒退，重影。

　　一切变成了万花筒。

　　只有心间开出了花。

　　花瓣盛开在青色的山坡上。

　　花蕊盛装生长，美得是瑶池里的仙女模样。

　　一片，两片，三片。

　　绽放。

　　肆意的绽放。

　　发出香甜的芬芳。

　　蝴蝶，带着请柬而来。

　　采花蜜。

　　触碰，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事情。

　　雨水，继续拍打着湖水。

　　鱼儿飞跃起来，想要去追着这云雾。

　　云雾里没有水，听说我，鱼儿。

　　云雾里，只有火。

　　婳握住了忆无煞的手，他的手很温暖，他的手给了自己很多很多安全感，那是所有人都给不了的安全感。他的手也很有力气，将自己的手握住以后，就再也感觉不到害怕与寒冷。

　　接着，

　　还有雷声。

　　震耳欲聋的雷声。

　　鸣响，鸣响，鸣响。

　　街上小孩子捂住了耳朵，大人们撑着伞。

　　这过于可怕的雷声。

　　掩饰，掩饰，掩饰着一切。

　　一切，都在绽放。

　　夜，也绽放开来，变成了七彩的模样。

　　嫉妒，嫉妒，嫉妒。

　　一股嫉妒之心融入婳的心中，霍妾妃何德何能，为什么能嫁给忆无煞还如此傲慢。

　　那日，婳和霍小妾攀谈，原来，霍小妾在嫁给忆无煞之前，从未遇见过任何男子。

　　暴殄天物。

　　如果未曾吃过苦又怎么知道甜呢？

　　简直暴殄天物。

　　一时间，婳不知是该羡慕霍妾妃呢，还是应该嫉妒这个女人。

　　但是此刻，都不重要，因为眼前的景色，出现了更加美丽的场景，云雾腾起来，火便消失了。

　　丝竹演奏，箜篌齐鸣。

　　雾里出现了仙女。

　　婳的脑海里也好，眼睛里也好，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从未有人带自己看过这般景色。

　　瑶池仙女，五彩斑斓，翩翩起舞。

　　她们舞动着水袖，转着长裙。

　　踏着彩虹而来。

　　身后的孔雀变成凤凰，绿色的孔雀，变成火凤凰。

　　苍穹。

　　一个，接着一个，飞向苍穹。

　　婳也准备好。

　　变成其中一名仙女，翩翩起舞。

　　飞向苍穹。

　　以婳的姿色，一定是仙子当中最美的那一个。

　　人世间哪有那般美景，哪有这般模样。

　　所以，

　　婳也准备好了。

　　羽化，便是仙。

　　······

　　而在姑苏的夜晚，却只是下了一点小雨，并没有闪电，也没有打雷。

　　霍妾妃一个人倚靠在窗边，听得到雨水的声音，滑落在湖水里，瓦砾上，青石板上。

　　今年的八月十五日，必定下雨。

　　黄若雪也走了。

　　自己也不在花灯会上了。物是人非的故事，好像就是这般落寞吧。

　　忆无煞的那个墨绿色香囊呢，霍妾妃今天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消失了，最后，那个香囊他还是扔了吧。

　　霍妾妃今天可是去了忆无煞······和婳的房间找的。

　　什么都没有找到。房间里，只有他们两的衣物。

　　墨绿色的香囊消失了，随着那次的花灯会消失了。

　　反正连人都不重要了，他怎么还会在乎那香囊呢。

　　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忆无煞。

　　为什么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谎呢？

　　明明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婳。但是他说他心里只有自己。

　　男子都是这般吗？

　　反正霍妾妃已经不重要了，本身就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忆城双煞之一，霍妾妃还能把他怎么样呢。

　　为什么要和自己演戏呢？

　　忆无煞，这个时候，霍妾妃就在想，你是爱过自己的吗？

　　爱过的吧，那天真阳光的笑容。

　　融化过自己的内心。

　　还有那一次次保护自己的忆无煞，让自己安全无恙。

　　爱过吧？

　　所以才娶了自己不是吗？

　　爱过还是爱过霍妾妃的容颜呢？

　　因为冰丝弦的宫主如此标致丰腴，所以才对霍妾妃失去了爱吗？

　　忆无煞也不过是普通男子。

　　当日也许对霍妾妃也只是因为自己的容颜而已吧。

　　而得到以后，自然便可以舍弃了。

　　就像黄若雪那样。

　　只是忆无双要更加残忍一些。

　　不爱就了结了她。

　　忆城的人，本性都一样，好像那个时候，很多人的都告诉自己。

　　今天和子二一起去买剑的时候，也问过他有关忆无煞的为人。

　　实际上，和忆无双之前说的差不多。

　　“无煞师兄···是忆城的右护法，自然不是什么平常之辈了。我说的那些，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无煞师兄啊。”子二拿着新的剑，很开心，所以霍妾妃问着什么，他也就说了。

　　“无煞师兄可是连‘千里姻缘一线结’这个训练都得第一的人呢。”

　　“无煞师兄是在忆城最得到城主器重的人了，实际上，就连我们都没有想到他会想要攻打忆城，杀死城主。”

　　“无煞师兄是我见过最胆大学什么学的最好的人了，而且他的城府不比无双师兄，也就是逆主公差，总之，并不是霍姑娘你认为的那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