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情长》月下闲谈

31、抽丝剥茧

　　“小晴~~~ ！我这一次死定了。“艾琳皱着眉头嘟着嘴向海晴抱怨。
　　海晴放下手里的《荆棘鸟》，看着刚刚进门的艾琳，一头雾水。“你怎么了？天塌下来了似的？“
　　艾琳回头看看外面没有人在注意她们。海晴的父亲在厨房里忙着烧晚饭，母亲还没有回家。她反手把海晴卧室门关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海晴的小床上。海晴一看艾琳这个样子意识到她真的有了大麻烦，海晴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小说放在书桌上，转过了椅子，面对着坐在床上的艾琳，“说吧，这一次又是什么麻烦了？“
　　“你知道我这个学期就要毕业了。可是我的英语补考居然没过。这门课过不了，我就拿不到毕业证了。“艾琳的眉头皱的几乎可以打成蝴蝶结了。
　　海晴又叹了口气，“早知道有今天，你为什么不早一点用功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海晴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的英语是59分。就差了一分。我妈妈已经帮我在她的单位找到了工作。如果我拿不到毕业证，这个单位肯定不会要我的。那我就死定了。“
　　“我能想出什么办法来？59分也还是不及格呀。“海晴皱着眉头。
　　“你最聪明了。上一次我出了车祸，那个司机不肯赔钱，你都帮我搞定了。这一次你一定行的。“
　　的确，一年前，艾琳被一部越野车撞到了。当时艾琳没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他们就没有报警。谁知道艾琳的腿第二天就肿了起来。肇事的小夫妻就不肯承认了，硬是赖着不肯赔钱。他们只是说，艾琳不应该在机动车道上走路，她也有责任。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案底，警察也不会管。
　　艾琳的腿几个月之内都没办法走路，上学成了大问题。
　　海晴本来是去艾琳家里找她玩的。结果她一进门就看见艾琳歪在床上哭，她的父母也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场面格外的混乱。海晴就动了恻隐之心。她想着虽然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艾琳有没有错，但是那开车的人这种态度应该也不能完全没有责任。艾琳她们不知道谁对谁错，警察总应该知道的吧？于是她平生头一次自告奋勇地带着艾琳的妈妈跑去交通大队找了警察去问情况。也许那里的警察看她们可怜。虽然因为出车祸的时候她们没有报警，按规矩不归他们管，但是那个警察居然给了海晴一张什么单据。凭着这么一张盖了公章的小小纸条，几经周折之后，她最终从那一对小夫妻手里替艾琳要到了4000 元的额外赔偿。4000元，足够艾琳在腿伤好之前每天叫出租车上下学了。
　　从此艾琳简直五体投地的崇拜海晴。她有什么烦恼都要跟海晴唠叨一番，求海晴给出主意。但是海晴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当她从那一对小夫妻的手里接过钱的时候，那个妻子说了一句，“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居然有这样缜密的心思，还有这样厉害的一张嘴。”那个妻子说这句话时怨愤的眼睛在海晴的脑海里依旧挥之不去。
　　海晴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半晌，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决定还是应该帮忙，“你们班上不会就只有你一个考试没通过吧？“
　　“还有几个人没通过考试。“艾琳闷闷地答道。
　　“那。。。他们都会拿不到毕业证？“
　　“他们有的托了门路，改了成绩。可是我没有门路托呀。你知道的，我爸爸就是个书呆子，我妈妈也是不管事的。反正好像其他人都搞定了，就剩我了。“
　　“那。。。如果托不了门路，能不能送礼呀？”
　　“我不知道呀。谁会传授这种经验给别人呀？”
　　“如果其他人都搞定了，那么大概率不会是所有人都是通过托门路的。所以肯定有人通过送礼把成绩搞定了。何况你的成绩只差了一分。估计如果我们送的礼物合适，这个一分之差应该可以改过来。”海晴看着天，细细地分析。
　　“嗯，有道理。可是咱们送什么礼物合适呀？我们能送钱吗。送钱也不知道送多少合适呀。”
　　海晴对送礼的事情也一窍不通，但是她想了想觉得恐怕还是送东西更保险些。送钱实在是明明白白的贿赂，被拒绝的可能性比较大。送的礼物如果对方喜欢，十有八九就有可能会被收下。如果礼物没有明白的价格，还可以解释成只是伴手礼而已，这样就脱了贿赂的范畴了。
　　“你那个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喜欢什么呀？”
　　“她是女的。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艾琳歪着头仔细地回想着。
　　“那。。。她化不化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她还真是每天都画挺浓的妆的。”
　　“那她肯定会喜欢化妆品。”海晴下了结论。
　　海晴想了想，然后打开了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的包装上除了繁复的法文，还印着花花绿绿的各种颜色格子。颜色的选择简直比海晴的国画颜料种类还要多。海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们会喜欢在脸上涂这么多颜色。” 我这里刚好有一盒亲戚从欧洲带回来的眼影盘。你知道我不喜欢化妆，我留着它也没用。不如你拿去送礼吧。”
　　“这个是不是很贵呀？”艾琳看着连包装都没拆封的盒子，有些不好意思。
　　“亲戚送的，我也不知道价格。反正我也用不着。这东西是有保质期的，放在我这里只会坏掉。送给你的老师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何况它能帮你拿到毕业证。拿到毕业证，你就可以正式上班了，应该也是算是物有所值了。”海晴一向对这些身外之物看得很淡。
　　“海晴你最好了。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呀？”
　　海晴好笑地推开企图拥抱她的艾琳，“你呀，以后不要给我找这种麻烦就行了。你对学业太不上心了。我不能总来救你呀。”
　　“反正我马上就毕业了，以后再不需要为了学业而烦恼了。”艾琳开心的宣布。
　　眼影盒显然起了作用。两个月以后，艾琳顺利地拿到了毕业证，开始了她的上班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