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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肆:【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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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我回王府做什么?我们还没有成亲。”
“难道你不想知道梨柚的下落吗?”
那个人,她找了半个月,但了无音讯。直视着眼前人,也不是说不相信他的能力,只是她找了那么久,心里的焦急已经麻木了她。
沈云月没有多说,走到王府门下自顾自地说着“我先去沐浴,等等去找你”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说“你要是敢耍我,陆衡令你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的”她一脸不怀好意且阴飕飕的笑容,使陆衡令看着眼前转身就走的女子,不由抿了抿嘴。
是夜,通知过了丞相府后,沈夫人没有说什么,但微妙的表情变化可以看出她是有一丝丝欣喜的,毕竟铁树能开花,不管开的是好花坏花能开花就是普天同庆了,嘴角上扬了下,回到房间夸大事实地和沈为说着,饶是状元的好口才也比不过,说的跟真的一样,沈为噎了下,险些被茶水呛到
“月儿当真同意了?”
“陛下都开口了那还能有假?小厮还亲眼见到王爷抱着月儿下马车,手牵着手进的王府,有说有笑的,说不准,说不准明年我就能抱孙子了。”其实真相是沈云月大大咧咧自己跳下马车,还对陆某人发狠话自顾自进了王府,全程没有个好脸色,可见陆衡令以梨柚的下落“威胁”她,心里气着呢。但总不能这么去和别人说,这让堂堂王爷的面子往哪搁?于是有了小厮这番羡煞旁人的话。
“这怎么能行呢,好歹还没嫁出去,怎能留宿在王爷那儿,不行,老夫要把她接回来。”
说着就要拉开门,然后沈夫人连忙拉住沈为道“老爷你干嘛呢这是,月儿不小了,万一错过了这家,就可没下家了,你也不想想她总往梨花门跑,不来个人牵制她,能见她一面比登天都难呐,再说了,王爷相貌堂堂玉树临风,又位高权重,月儿嫁给他,还怕那人找过来吗?”说到那人时不由声音小了些,没错,陆衡令能够保护好沈云月就凭这点,沈为放在门上的手垂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也是,三年了,若是当年没有梨花门的庇护,月儿就要遭人毒手了,如今还搞出如此大动荡,那人定会回来的...”
三年前谁也不知道丞相府发生了什么,这三年如是有人问起沈云月,沈氏夫妇皆是笑笑敷衍两句,闭口不提当年的事。
此时沈云月已经沐浴完了,以前没少来找他,轻车熟路的也不需要他人带领就到陆衡令的睡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允了声,沈云月便轻轻打开门进去再轻轻关上门,然后绕过屏风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沏完茶递给她的动作,确实是玉树临风,儒雅公子样。眉眼低垂着,但因为刚沐浴完,松松垮垮的睡袍有意无意露出他的白洁光滑的胸膛,白却结实有肉,墨发如瀑布,却又被风吹动,懒懒散散地四处垂在后背上,肩膀上,衣服上。男人的脸并不光滑,反而因为风吹日晒有着些许疲惫样,但并不妨碍他的一颦一笑勾人心魄。
“在看什么”看着眼前女子有些许发呆的模样不禁笑了声。
“没什么。”不得不说陆衡令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精。沈云月抿了口茶后说道“说吧,梨柚在哪?”
“他就那么重要吗,甚至能让你连终身大事都能托出?”陆衡令不是一番滋味,甚至还有些自嘲,他堂堂王爷还比不过一个不知道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小子在她心中重要。
“陆衡令,你别误会,他不一样,有些事我,我没法和你解释清楚。”
“呵,不必解释。明日响午他在曲池亭等你。”
沈云月揪了下衣角,他们不是那种关系,但事情复杂秘密太多,她...不能告诉陆衡令,很危险。“你,别生气,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沈大小姐告诉告诉本王,不是那种关系,是何种关系?”
“哎你,你别生气啊”
“我没有”
”你就有”
沈云月手放在茶桌上撑着脸笑着看他,陆衡令站了起来,双手放桌上,俯身靠近她,一张不断放大的俊脸好看是好看,不过这男人危险的笑容使沈云月不由咽了下口水手慌慌张张地不知所措,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浸湿了衣衫,忙捂着自己的衣服就要起身往外跑,但他一手拉住她的手腕找出一件鹤氅系在她身上,叹了口气道“我有那么吓人么?”
“不用穿那么厚吧...”
“入秋了,今晚风大,衣服湿了多穿点未必是坏事,快回去换一件衣服睡觉。”陆衡令给她安排的那个睡房,衣柜里都是一整排新衣裳,可见其贴心到位。
“呃..好吧多谢,王,王爷早些歇息!”说着就跑了出去,若不是看到她远去的倩影,跑的这么快,他倒真以为刚刚只是刮了阵狂风了。无奈笑了笑关上门,然后顿了顿,他刚刚不是在生气呢吗,摸了摸脸上未褪去的笑意使他尴尬地抿了抿嘴。
沈云月静悄悄地跑回自己的睡房,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却还是被准备关府门的小厮看到了,只见沈云月披着陆衡令的鹤氅急匆匆跑回自己的睡房。小厮一副“过来人”的表情,默默关上门溜到厨房小声叭啦吧啦地和几个好兄弟说着。
第二日退了朝后,陆衡令让沈云月先走,他还要去陆之阳的允明殿和几位大臣议论些事。沈云月一出宫门,便坐上马车去城西的曲池亭,沈云月略显疲惫,前几日联系到鹤丹帮忙去边疆救治将士,现在已经正常运行了。而丞相府一事,虽然说洗清冤屈,父子两人官复原职,但私底下有多少人忌惮着丞相府她不是不知道,而今早便有人带头要陆之阳撤了她的职权,但小人还没拉下来呢,她怎么能先下位呢?陆之阳以她屡建新功为由驳回了这批闹声,这件事一时告落。
走神之际便到了曲池亭,正如亭名,这里的池水弯弯曲曲,清澈见底,空气干净,使人心神放松,入秋了,周围高大的槐树更是招来秋风,一阵阵地吹来。这里倒是个好风景,但多了些许凄凉感。沈云月搓了搓手臂,入秋了,确实要多穿点衣裳,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陆衡令对她说的话。
“我来了。”沈云月对着亭子方向轻声道。
闻声,从亭子的柱子后面走出一位青衣墨发的公子,五官没有陆衡令那般冷冽俊俏但儒雅温柔,也没有陆衡令那般久经沙场的王者气势但如秋风般虽然孤寂但凶狠,但眼前人就只是站在那儿,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却因风大不禁皱起眉头咳嗽,这便是她的好师哥安陵肆。
“阿云...”
沈云月委屈地红了双眼,很不满意地吼着“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跑遍了大江南北!你去哪里了!”
“对不起...我...我被那人暗算了,虽说逃了出来,但是他给我下了毒,恐怕...”说着,便低下眉眼,用衣袖遮掩咳嗽着几声又道“恐怕,命不久矣了。”
“那人?那,那人怎么会盯上你!他,他是冲我来的,要抓就抓我,为何要抓你去!我现在就去找他大卸八块!”沈云月咬着牙,双手握紧,安陵肆是因为她受伤的,呵,那人真是好样的,好啊真是好的很!
安陵肆看着她双红的眼,好看的桃花眼不禁黯淡了一丝,心里冲出一丝愧疚。
“阿云,你先别去。我在那人那里听到一点消息,你过来..咳咳...靠近点”
沈云月走到他身旁后,安陵肆靠近她的耳边,正开口要说话的嘴,手上突然撒出一道白烟。
“你!”安陵肆看着倒下的女子,夺过她一旁的佩剑。因为他是她所信任的师哥,所以她对他没有戒备而让他轻易洒下白烟,叹了口气道“阿云...我是迫不得已的,如果,如果你早点乖一些,我也不会对你出手。”
毒气渗入她的体内,沈云月用尽力气才用内力让毒气慢点挥散,看着那人拿着佩剑离去的背影,沈云月都明白了,那晚高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好师哥!沈云月抵不过这毒气带来的困意,在梦中,她又梦回了三年前发生的那一幕。
三年前那天,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小姐,她本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度完一生,可是那晚,窗纸被血染红,一把剑将她的房门撬开,一个男人穿着夜行衣蒙着脸,将她劫走,她看到地上被鲜血染红了衣裳的丫鬟,这无疑是给她这么一位没见过如此血腥画面的娇弱小姐猛烈的视觉冲击。男人一双令人难以忽视的桃花眼,使沈云月明白了来者的身份,即使他蒙着脸,也能被她认出,这不就是安凉王陆临彻吗,她曾在宴会上见过他。
虽说是安凉王,但是个被逐出国土自封的王,他是当时圣上,也就是陆衡令父皇的弟弟,但因为自己的儿子被沈为举荐被皇帝拉去军营上阵杀敌,不幸中箭身亡,安凉王妃悲痛过及相随离世。陆临彻恨意加深,认为皇帝忌惮他,想要夺回他的兵符,于是后来私下招兵买马,拉拢群臣,无恶不作,但还没到造反那天,便被沈为戳穿,借此机会,皇帝龙颜大怒,念及其子护国有功,且对这个皇弟最后一丝宽容,免死一遭,但将陆临彻逐出京城,名下所有财产一律上缴,永不复官。于是陆临彻为了报复,就从沈云月下手,谁不知道丞相大人最宝贝的就是他的千金沈云月?
才刚到房门外,沈为就被血腥味刺激醒了,可见当时的画面多可怕,无法表述。沈为不是陆临彻一个习武之人的对手,沈云月被捆绑着,沈为被打在地上连咳几口血出来,陆临彻也不怕别人认出他来,反正他已经无所牵挂了不是么。
“沈为。我不杀你,不是怕你,我是要你看着,你的宝贝女儿是怎么一步步被我推下深渊,让你也尝尝失去儿女是什么滋味!”陆临彻说完又踢了沈为一脚,扛起沈云月就要用轻功快速离开,然而被一个老者拦下。陆临彻认出了老者的身份,带是带不走的,但是...
他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沈云月的嘴里,药丸入口即化,随后将沈云月扔在地上,所幸老者接住了她,否则这个力度摔下来骨折都是轻的。
“你可真是多管闲事。”冷哼了声随后快速撤退消失在夜中。
沈夫人请来了大夫,沈为倒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沈云月,因为那颗药丸,此时嘴唇发紫,浑身起红点,发着高烧昏迷不醒,大夫也束手无策。沈为看向老者努力撑着身体向他求助。
“晚辈斗胆请完颜师祖救救小女啊!”
“你知道老朽是谁?”
二人两两对视着,老者面不改色,打量着似乎又在考验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