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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那个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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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草棚搭起在皇城脚下,这是留给无家可归之人的简易房。
是崇明帝登帝前为投靠大厦的外邦人而设的居处,现在盛世下一片荒凉,己无人问津。
雨还在下,在一片与城内喧哗不同的死寂里,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躺在一堆蒲草上,绻缩着的瘦弱身躯不停的抖动着,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喘息声也在雨滴噼啪声中微弱如丝。
随着徐徐的脚步声向前走来,当墨染从注意到那个孩子的第一眼,便明白这一生应该是为着他活了。
回忆起前三世的命定之人,似乎都未曾活过幼年,而自己苦守的三生,无尽的重生带来的只有对这人世的厌烦,而一个契机下终于明白此生所寻之人劫难,幸亏一切还来得急。而了解一切的人总算来了,仿佛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
屈膝缓缓抱起这个孩子,感觉到他不正常的体温,平日太过稳重的少年此刻脸上浮现一丝不知所措。
当怀中的孩子因迷糊中有所依靠委屈呢喃“娘亲,好冷”时,沙哑的声音意外的触人心弦。
而不自觉蹭着少年温热脖劲的孩子,不知道其给少年的心中留下了柔软的回忆。
少年的脸上浮上了丝丝笑容,抬手用宽大的袖摆将孩童遮的严严实实,抬脚快步在雨幕中向着镇北侯府镇定走去。
距那日已有两日,而崇明帝因对镇北候的喜爱,为体恤其连日征战后的辛劳特许沐休半月。
此刻候府内院医者如云,都在为镇北候带回来的孩童诊治,而这诊治已有两日,体温虽已降下,但依旧不见转醒,偶有呓语,却因高烧声带受损无法辨析。
而墨染,也是衣不解带终日守在床前,守着不知何时醒来的孩子,而自己的面容也稍有憔悴。
“喂,小师弟从哪拐来的孩子,莫不是小师弟私下……”说着挤眉笑道的是前日饱受折磨的傅茗师兄。
“师兄莫要玩笑,注意,言必有失。”抬眼轻言道,随手将腰牌丢给师兄的小师弟轻笑着。
“真是无趣,小师弟一点也没在山上时可爱了。”说罢拿着腰牌向外走去。
“下次拜托人的时候态度好一点吗,真是不可爱啊!不可爱!”后又摇头叹了几声,模样甚是搞怪。
守在床前的墨染无奈道“师兄,注意快去快回。”
“好嘞!”听着师弟喊自己师兄分外来劲的某师兄,心想着作为一个可靠的师兄,可不能让求助的可爱师弟失望,嗖的一个轻功掠着候府的大门飞过。
而墨染坐在床前,望着床上孩子的睡颜,推算着其前尘过往,心中一片了然。
“真小啊!不过怎么还不醒来。没关系师傅已经帮你请了师尊,小家伙要坚持住啊!”先不说自觉确立师徒关系的少年的自说自话,那轻拍在躺着孩子的手确实是过分的生涩和小心翼翼。
几日后,因着墨染师傅太虚大师的救治,小家伙的身体慢慢转好,但是对人过分警惕。墨染作为孩子模样的少年哄着小家伙放松的样子,着实让太虚大师及一众听了自家小师弟收了徒弟的师兄们可乐了一把。
随后付了师叔伯的礼物便收缴了不安分的傅茗一同回了珏瑶山。
而看着小家伙对外人的警惕,以闲适为由谴散了一众的佣仆。至此若大的候府便只留下了三两个丫環,和小厮。
而皇城内,对于镇北侯收徒以惧生为由而谴散众家仆,可见咱们小侯爷对其宠爱有之,自成一段佳话。
而话题的主角墨染在引诱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孩子说话,因为几日的发烧而导致的声带受损使小家伙在第一次开口说话后,惊恐万分,到现在也不发声。
而今日离治愈已有六七天,再过几日墨染便要每日上朝处理事务。如今狠下心来逼上一逼,才能让其在自已无暇顾及时表达自己想要什么。
毕竟他的身份注定是要统领天下的,作为大厦的七皇子,暗自的想,也许自已应该先向陛下禀告一下。
“小家伙,叫师傅。”说着揉着身旁孩子的头顶,似乎应为睁眼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少年的原故,孩子对少年意外的依赖,用头蹭了蹭,满脸知足。
“不叫师傅就是不想认了,那小家伙就不用叫了。”
说完就要起身,此时的孩子满目委屈,小眼噙着豆大的泪包,可怜巴巴的扯着少年的衣摆。
“叫师傅。”少年固执道。
小家伙依旧扯着衣摆不放。于是就出现了一大一小之间相互对峙的场面,引得立在两人身边的小厮默默憋笑,还是第一个看见仿佛神坛之上的少年,第一有这样逗趣的样子。
虽然默默挨了一记警告的冷眼,但看着依旧对峙的两人,强忍着转过身去。
而将所见之状尽数描述给皇帝的影卫,况且不论皇帝的猜疑,对于爱惜的大臣这种表现,自是乐得其所。这暂表不谈。
就在对峙两个时辰,不断循环的“叫师傅。”
终于细小如幼兽嘤嘤的一声“四浮”从小家伙口中传出。随后便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拽着少年的衣摆不肯松手。
少年无措蹲下身,环抱着小家伙,不断轻轻拍打着不停抽啜的身体安慰“不哭不哭,小脸都花了,真像个小丫头一样,要不叫你芽芽吧?”
“那四浮肥嫌偶声音蓝听吗?”
“芽芽声音最好听了……”说完便环抱着羞红了脸一个劲向怀里钻的某知。
拍着小家伙的小背,略一思考后,温和道“芽芽既然已经是师傅的小徒弟了,那便由为师给你赐姓,就为秋芽可好?”
“嗯!”而此时哭的筋疲力竭的一小只还不知自己以国姓冠名。
当送着沉睡的秋芽回到床上,少年也推开了久久停置的书房连夜向皇宫飞鸽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