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婚礼》韦建

8、第六章 往昔 第一次感受到分离的痛苦

　　他在遇见夏的同时，也遇见了许多或者说几个别的女生。这些女生，有的妩媚，有的含苞，有的待放，但总是离了人、泪，近了人、又不知如何体会。反正那时的他是体会不到的，因为总是离的那么远。虽然在一个班里，但似乎总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似的，得学会了孙悟空的筋斗云才能翻得过去。
　　于是他就这样与她们千山阻隔，万水阻隔着。基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不过，也总是有突破藩篱的可能。毕竟，总有“低头不见抬头见”、“总在一个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时候。这一低头，便是说话的时候了。
　　有一次，她问他是不是读书读的很快，可能这是那几年她唯一一次与他、他唯一一次与她说过的话了，从此再也没有说过话、见过面。我们姑且称之为“第一个女同学”。
　　“第二个女同学”出现的时候已模糊不清了。他忘记他是否与她说过话，她是否与他说过话。只是记得比较清楚的一次，是她似乎是从班外进来，他似乎是从班内出去，这样一左一右，或是擦肩而过后，再也没说过话、再也没见过面。或许，你会说这很悲哀吧。连他自己也觉得很悲哀。更可悲的，是“第三个女同学”。
　　当她第一次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连头似乎都没有回，就这样怏怏地过去了。第二次跟他说话的时候，已是毕业离别的时候，在纪念册上跟他说的话，就是你不应如此冰冷，有许多人也愿做你的朋友之类云云。但此时已无可挽回，他也很想与她们交朋友，可是，羞怯、胆怯、恐惧、害怕，最重要的是维护学习的尊严，让他不能越步。因为他知道，他是那种一次只能做一件事的人。若要交往，便不能学习；若要学习，便不能兼顾其他······哪怕只是普通的交往。因为他怕他控制不了自己，最后耽误了学习，也影响了别人。所以，这些，都是他心中一个又一个的遗憾，直到，分离的那一天，直到，今天。
　　在分离的时候，他让许多女生都写了纪念册。但唯有那个“第三个女同学”写的最好，写出了心声，让他非常感动。他多年后也寻找了她，找到了她，跟她用电话等联系了，可是她已不记得他了，她已不再是当年的她了，他很失望，也生出许多感慨、诸多唏嘘，只是不得不放弃，感叹，人怎么会变得这样快，这样面目全非，以前觉得很好、很有前途的女生，现在，怎么会变得这样普通。只是，都留藏在岁月里了。他放弃了，不再留恋。
　　但是，当年的那个纪念册，他是有意让传到夏那里，让夏写一写的，他希望能留下点夏的东西。可终于，不知怎的，夏也没有写，最终，夏什么也没留下。他接受了这个结果，也没再去让夏写些什么。多年后，他联系上夏，这时，他好像记得了夏有在纪念册里写，可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和一个电话号码。可是，他是借着找别人的理由联系的夏，就是那个“第三个女同学”。但夏也不怎么联系他，他也觉得联系不上夏，不知道怎么联系夏。就这样，夏远去，秋来了。虽然离别的时候，他们还没来得及忧愁，就已看着大把的学生抬着自己的桌子回家去了，笑着、高兴着。他多想忧愁，多不想走，可是，随着别人的情绪，他也抬着桌子离开了，虽然恋恋不舍，虽然看不见了夏，也看不见了其他人。此时他已忘记了新，忘记了夏，也忘记了那三个女同学，可能还有别的女生。
　　于是，迎接秋的仪式到来了。

　　（注：“抬着桌子回家”，那时的学校课桌，都是他们自己花钱买的，所以毕业了要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