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婚礼》韦建

15、第十三章 忽然想起的女孩

　　遇见的银行女孩

　　那是他在银行排队的时候遇见的一个女孩。很多年前。
　　那女孩排在他的后面，他们都等着叫号。他因为疲惫坐在椅子上，可能是因为没有座位了吧，所以她站在他的前面，但不是正前面，是在前面的左边，只是他恰好能看到她而已。
　　她摇摇晃晃地站在那，他看着她，只是不敢正眼看。她有时回头，他就特别喜欢。他办完业务出来，感觉整个人都疲惫不堪，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如果不是身体的缘故，恐怕他要去追她了，可是他没办法坚持下去，他回去了。回去之后，他写了一篇文章来记录他这次的见行，他的感情。他痛彻心扉，如果他能去追该多好啊！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痛彻心扉地写下一段感情。
　　“ 请原谅，我不能爱你
　　我知道，你在看我，你的眼里饱含泪水，痴情的泪水，但我，不能爱你。
　　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太爱你。我知道，今天我不选择爱你，那么明天，不，从这一秒起，我们之间就会有无尽的悲剧，缠绕在我的心里，也许，也在你的心里。
　　可是，我依然没有爱你。
　　我知道，如果我当时爱你，我们也许在下一刻就在一起了，可是，我依然不能爱你，并非我不爱你，乃是我早就注意你，在你还在东张西望，而我已在一个也许你还未看见的地上的椅子上坐着的时候就已爱上了你，也许那时你还不知道我，可我已爱上了你。而当我站起身来，按着银行序号排在你前面的时候，你看见了我，请原谅，我们已不能相爱了，因为那时，以及在那之前的数时之内，我已无心相爱了，我难受得很，我只想尽快逃离那个地方，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或认真地大睡一场，以解去我这多舛的身子所忍受的长时的等待，可你，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世界，那么坚强，那么勇敢，那么无畏，直觉告诉我，你一定是个好女孩，我坐着，而你站着，而且一站站了那么久，绝不退却。当别人都已离去的时候，当银行广播大声地喊号却找不着那些已退却的人的时候，而你，却仍在那儿几乎一动不动地“屹”立原地的时候，请原谅，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好女孩，可是，我却不知怎的，迟迟不愿、也无法与你相爱，因为我确实难受，病痛加上困倦和时不时或每时每秒都向我袭来的口渴感，让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爱你，可是，请允许，我爱你！
　　我知道，我的爱是自私的，我不该那样对你，不该自己办完了事就匆匆地出来，可是，我不知该怎样，我真的不知该怎样，我曾迟疑过，从银行门口出来我就故意地停留在那儿，假装在看凭据，心里实际上却是为等你，我往里望，可是不见你出来，我开始走了，我真的走了，我很难受，几近剧烈的口渴感让我的心跳加速，我几乎压抑不住自己，我必须早点回去！我知道，很可能会失去你。我曾又无数次地回头看你出来没有，看你有没有会追出来，但我找不到你，我看到一个人好像是你，可我不能确认，而当我看第二眼时，“她”？“你”？已不见了，也许是我眼不好吧，没有找到“她”，从此，我开始走了。
　　也许，我不该在那一天去银行，我本不想去的；可去了，却又遇见你；遇见你，却又不能抱紧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要遇见你？现在，也许我真的永远失去你了。
　　对不起，请原谅当时我没有爱你；也请原谅，也许是我错把你当成爱我的了；但如果我还心存爱意，我相信，我的感觉没错。当我出现以后，你在我面前摇摇摆摆地侧身转脸地看我的时候就像你在我怀里撒娇一样，我很喜欢，而也像我真的拥有你一样，我很快乐！
　　我知道，爱你与不爱你是我们之间的悲剧，但我依然爱你，但请原谅，我当时没有爱你。我知道，如果有以后，只要你还爱我，我一定会紧紧地抱住你不放；但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以后；如果有，则我一定会以后；如果没有，则我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我们的以后。总之，我会常常到那里，在顺便，去回忆那时我们的影子，但愿你走得更好，不要像我这般，还在惋惜，但是，请原谅我，
　　我已不爱你，但是，请原谅我，
　　也许是我错把你当成爱我的了！请原谅我，
　　让我爱你，曾经爱你！
　　”
　　从此，他失去了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