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变天了》我与青山笑

2、第 2 章

　　到贾府一个多月，林文瑾也不是只管抄经聊天的。清楚了自己的本质就是一个怂字之后，林文瑾还是想改变林黛玉的命运的，哪怕改不了死亡的结局，至少活着的时候要舒心，所以才有了写信试探这一幕。
　　只要信到了林如海手中，作为一个父亲至少会想到把女儿惯用的东西送上京，就算是他自己没想到，家里的管家也会提醒一二吧。
　　果然，这日林文瑾在贾母房里用完早膳也没走，同贾宝玉陪着贾母说笑，一会儿三春过来了。这时，王熙凤春风满面地进来了。
　　“林姑父果然是疼妹妹的，才写了信去，这会儿就巴巴地送了不好东西来，想是担心着妹妹呢！”
　　贾母一听，知道林家来人了，忙叫人进来回话。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素色的老嬷嬷，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婆子和两个半大的丫鬟，都是一身素色。
　　老嬷嬷是管家的亲娘，林黛玉的记忆中有见过几次，不常见，跟着的丫鬟婆子倒是一个也没见过。
　　等礼毕呈上林如海给贾母的信，贾母还让人拿个绣墩儿，老嬷嬷也就挨一点坐着，看着倒是比贾府的婆子知礼些。
　　“老太太果真是会调理人，不过三月大姑娘看着还长高了些！”老嬷嬷仔细打量林文瑾，不得不承认自家姑娘看着确实好了些。
　　天地良心，这可不是贾府的功劳，是林文瑾自己每晚在床上背着人又是平板支撑又是拉伸的功劳。
　　“还请老太太见谅呢，当初大姑娘上京时府中也没个理内务的，竟叫大姑娘带着两个箱笼一个小丫鬟一个婆子就来了亲戚家。老婆子原是老爷的奶嬷嬷，本来出府多年，只是府里如今这般境况才又回府当差。”又叫人把几个箱子抬进来，一一打开，都是给贾府各位主子的表礼，林文瑾看了签子，连赵姨娘都有一个匣子，东府里的主子也都有。
　　还有几个箱子也不打开，只说是大姑娘平日里用惯的。因添了几个人，碧纱橱也住不下了，贾母就说把贾敏原来住过的院子收拾出来给林文瑾住。
　　王夫人听了动静恨得牙痒，元春是国公府嫡长女都没住过的院子，一个外来的竟住进去了！然而再恨也无法，贾母发话了。
　　那院子叫明蕤院，院子里花木扶疏，照料得精细，平日里也时常打扫，两个时辰便得了。
　　从贾母处出来，老嬷嬷指挥人收拾碧纱橱，自己带着林文瑾去明蕤院坐了。雪雁这会儿倒是比平时活泼，王嬷嬷也卖力忙前忙后。
　　老嬷嬷跟林文瑾说家里如今是她管着内宅，孙子林富一同上京来收拾林家旧宅了，并不回扬州，就留下来听用，平日里会使人在角门外候着。两个婆子看起来更温和那个姓李，另一个姓刘，都是家生子，原是在老太太跟前当差，留下来做教养嬷嬷。两个丫鬟高一点的是和风，另一个是和语，跟紫鹃雪雁补足大丫鬟的例。
　　带来的箱子也一一打开让林文瑾验看，一箱子书和字帖并惯用的文房，一箱子当季衣物——家里的绣娘日夜赶做的，两箱子玩器——一箱用过的一箱新买的，剩下几个箱子都是素色的各季衣料，皮毛后面再送。
　　又有一匣子银票，大大小小一共两千两，金银粿子各一匣，贾敏在时置办的项圈啊镯子啊挑素色的也凑了一匣子。
　　林文瑾从银票底下抽出林如海的信，信中直说家里都好，勿要挂心，只管在外祖家学习玩乐，又说定会找机会回京见面。
　　林文瑾几乎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林如海身上，见紫鹃并不在跟前，快速把自己在贾府的处境写下来，直接表明贾府除了老太太无人依靠，二舅母王氏尤为厌恶自己，先前还住在表哥住过的碧纱橱里。最后表明老太太年事已高，若父亲有任何意外就真的举目无亲了。紫鹃进来时，老嬷嬷刚刚好把信纸收到袖中。
　　贾宝玉还在外面大喊大叫，被李嬷嬷和刘嬷嬷拦住了，后面还跟着袭人。林文瑾跟老嬷嬷相视一眼，贾宝玉已经闯进来跟林文瑾告状了。
　　“林姑父哪里找来的婆子，竟敢拦着我找妹妹！”
　　之前是没办法才让你天天闯门的，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数么！“表哥也别闹，我与表哥只是表兄妹，亲兄尚且七岁不同席呢，过了年我也七岁了，况且我母孝在身，先前我不懂也就罢了，这会儿知道了就要避讳些。”
　　贾宝玉大多数时候对女子都是宽容的，又见林文瑾一脸不容置疑，悻悻地去找贾母撒娇了。
　　老嬷嬷没留两日就告辞回扬州了，林文瑾岁不舍，但已经有了些底气，平日里就专心读书练字学女红，听两个嬷嬷讲些内宅之事和外面的世情，慢慢把明蕤院自己管了起来，对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些了解。
　　原来，虽然红楼一书曹大大影射的是清朝，但是实际上对女子并不像清朝那般苛刻。至少，本朝女子不管门第高低都不像前朝一般缠足，只要有长辈或者兄弟姐妹相陪，还可以可以上街。只是贾府的女性都不出门，男性长辈又很少关心子女，所以三春都没出过门。
　　于是借着给贾敏斋戒还愿，林文瑾在李嬷嬷的陪伴下终于出了趟门，此时林文瑾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大半年了。
　　宁荣街上少有人来往，出了宁荣街，渐渐有了人声鼎沸的感觉，林文瑾忍不住拉开些帘子瞧瞧外面。李嬷嬷也只是瞟一眼并不出声，都是这样的年纪过来的。
　　出城时林富拉着些用度与林文瑾的马车汇合，林文瑾掀开帘子看见林富见礼，只觉得林富像是大学里一位东北的师兄，又高又壮，真不像是江南人。
　　寺庙是林富找好的，叫清凉寺，不大不小的很清静。幸好不是去贾府的馒头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