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爱上了月亮》干钩鱼

14、离别

　　“骁远，这衣服好漂亮啊！新买的吧？”四月十四日天气晴，骁远终于如愿以偿的穿上了那件衣服
　　“嗯，这是武老师送我的生日礼物，当然好看啦！！”
　　“武老师？”
　　“嗯”
　　“什么时候的事？”恭喜忙着给顾客纹身，两个人的对话她没太放在心上“嘿，我在跟你说话呢？”平川气冲冲地走到自己身边，恭喜抬起眼眸
　　“问我呢？”
　　“我不问你问谁啊？什么时候的事？”恭喜叹着气，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他脸上有丝别扭
　　“等完事再和你说”她冷冷回答道
　　“没事儿，你们有事就先说，我不着急”那个男人还挺识趣“正好我也缓缓，还挺疼”
　　恭喜停下手里的工作，擦掉墨水，认真看着自己的作品
　　“坚持一下，把线勾完”
　　“额”他看了一眼那个女孩，眼泪不顾一切得往下流“要不。。。”
　　“再忍耐一下”恭喜刚要落笔，平川就将电源关上，叫停的突然，着实吓了她一跳
　　“人家都说不着急了，你就不能待会再弄吗？”
　　“你想干嘛？”她站起身，将枪放到一旁
　　“让你和我解释几句有那么难吗？”平川越说真相越明显，那个男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先带骁远出去玩会儿，等我完事去找你们”太过公开地计较在乎，恭喜不想让大家人前难堪，尤其在小孩子面前
　　“我不”带着口罩的她，只剩一双无奈却又愤怒的眼睛，正值旺季，从早上九点钟开始，她还没休息过，那杯清晨就沏好的茶，早就凉透了
　　“那你先回家吧！”她拿起枪继续，平川听到这里，更加委屈了
　　机器在响，骁远识趣的停下手里的游戏，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走到平川的身边，轻轻地说句小姨，我们出去玩去吧！
　　“你让武老师带你去吧”
　　她随口而出也转身而去，只是临走前还用力地踢了下工作台，还好恭喜手稳，才没有出现偏差
　　“唉妈呀，吓我一跳，这要跑偏了可怎么整？这丫头脾气还挺大。。”恭喜瞥了一眼那个女孩，她气冲冲地往车站方向走去了
　　“妈妈”
　　“没事，你玩你的吧！”
　　“哦”
　　兽哥一面吹着头发，一面朝楼上张望，一个柳絮纷飞的季节，一个不适合忙碌的周末，平川怎么也没想过，那次胡闹，在乎，那次转身，离开，是自己最后一次朝她发脾气，如今她躺在病床上，糟蹋够了自己的身体，从鬼门关转了转，人间的恶意与美好，总是会叠加在一起，比如想到一个人的时候，比如看看自己不足二十四小时就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比如时而发疯时而心疼的母亲，倒是自己，真的后悔了，也开始内疚着，和恭喜从二零一六年十月，走到二零一九年的四月，大家都轻车熟路了彼此的套路，那个武老师，恭喜不会主动招惹的，就像她不会主动招惹这样的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沉不住气，她可能一句话都不会和自己说，可能时间久了，换了头像，就忘了这个是谁？
　　“就因为这个，那天我看到了，好像有点过分”兽哥也点上一支烟“你说你俩时间也不短了，她也说走就走，可是没几天不就乖乖回来了吗？”
　　“可能这样的方式，大家都累了吧？你看着不累吗？”
　　“呵呵，反正换成是我的话，我肯定没你坚持的时间长。。”
　　“呵呵”
　　“那你和武老师。。。”
　　“呵呵，头疼”她熄灭香烟，靠在沙发上，按摩着太阳穴
　　“别多想了，脚踩两条船这事我有经验，你就。。”
　　“你就别添乱了，什么就两条船。。”
　　“呵呵！诶？不对，你说你没脚踩两条船？”
　　“怎么可能啊？那个可是骁远的老师”她小声宣布自己的立场“我现在都后悔了，你说我怎么就和她在一起了呢？”
　　“额，你没忘啊”
　　“有点对不住她”说起歉疚，她的脸上有丝苦笑
　　“谁？”
　　恭喜起身去车里拿手机，已经四点，暖风温柔，五月和平川，自己没有同时拥有，但却同时的失去了，那种难过，实在配不上耳边的情歌。刚刚驶过的39路，认真欣赏，悲伤吸烟，那个她常坐的位置空无一人，想念一个人，就像喝酒喝到了深夜，摇摇晃晃间，恍恍惚惚间，都能看到熟悉的影子，在眼前，在脑海，在心间，它一面笑自己花了眼睛，一面又责怪自己，不该自找麻烦。。。
　　如果你真的爱我让我走开，心疼你当初反复那样的说，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它的轰鸣声叫醒了自己，恰好此时耳畔在唱着小雪，慌忙地走到电脑跟前，相同的共鸣，她企图关上音乐
　　“怎么了喜姐？”小宇问道
　　“哪放的歌”小宇拿起新买的智能音箱“刚买的，还挺好玩”
　　“好好的听这歌干嘛？”兽哥看着那个女人，她从没有过的矫情和难过
　　“小宇，关了吧！”
　　“这不是我要听的，是它自己放的”小宇解释着，看兽哥的眼色，他机警地闭上了嘴巴
　　“恭喜，一会你去接凯凯，我们等你啊”兽哥将冰箱打开，里面摆满了啤酒“不醉不归”
　　“呵呵”
　　恭喜笑了，兽哥这样的男人，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女朋友交得不少，对待女孩子也够慷慨，可就是没有一个能处得长久！他曾经只言片语过一个交往两年的女孩，因为一个女网友就和自己分了手，那时候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就仗着小孩子的脾气，撑了那么久，久到她糊里糊涂的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一片热闹之后，小宇和胖刘已经不胜酒意叫车离开，重返那片狼藉，铺天盖地的寂寞感袭来。恭喜碰着他的酒杯“谢了”
　　“客气”
　　两个人心照不宣，各自吞咽着彼此的忧伤。说起兽哥，平川曾经真诚地介意过，但好在两个人都是一个有分寸感的人，知道适当的避嫌，懂得分寸的拿捏，兽哥分手后的女朋友，很多都和恭喜还保持着联系。
　　翻看朋友圈，长假的第一天，美食，电影，堵车，晒娃，三薪，不亦乐乎，没吃完的烧烤，空气中都是它凉透了的膻味
　　“你什么时候去医院？我跟你一起去”
　　“干嘛？看热闹啊？”递上一支烟，说着略显顽劣的玩笑话
　　“不是怕你应付不来吗？”
　　“不至于”轻吐烟雾，她有些晕的烟熏洒满了忧伤“去医院的时候，已经见过她妈妈了”
　　“没怎么样吧？”
　　“比预期的好！”她有些侥幸地苦笑“幸好没有伤及生命，为这样的关系太不值得”
　　“平川也是，平时看上去多乐观的一个女孩，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呢？”恭喜坐在椅子上，孩子气地转着圈圈“恭喜，今天我借着酒，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要是听不过去，你就当我喝多了”
　　她喝着啤酒，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他继续
　　“你是不是早就变心了？所以小川这次耍脾气，你是铁定心要分手，和五月在一起？”
　　她伸着手掌，回想着那次例行争吵之后，恭喜一如既往等待周六清晨她的出现，只是时间溜溜达达，转眼就到了中午。为了给骁远买跳绳，借着好不容易的空闲时间，她开车到附近的商场去转转
　　“您好有什么需要吗？”她来到一个黄金专柜，想着买个礼物弥补上一次的不欢而散
　　“随便看看”兜兜转转，她看到了一个小天使的挂坠
　　“需要帮您拿出来看看吗？”
　　“好，谢谢”
　　“这个是4.98克，打完折以后不到两千块钱，您要是喜欢，我可以帮您找条链子带上试试”
　　“哦，不用了，就这个吧！”
　　“那您稍等，我帮您开票”璀璨灯光下，她仿佛看到了小天使在她颈间跳舞的样子“好了，您得去前面拐角那里付款”
　　“好，谢谢”
　　在付款回来的路上，她撞见隔壁肯德基里，一脸扭曲的平川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五月急切地解释“我是真的喜欢骁远，而且那一次他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的，我觉得我应该表示一下”
　　“什么第一个站出来？”看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五月简单又遮遮掩掩地解释了下
　　“这个骁远。。”平川脸上露出一副惊叹的模样，爱屋及乌那件事，她做得淋漓尽致
　　“我爸爸和骁远的姑父是朋友，我的工作也是骁远姑姑帮的忙，你别误会，我真的。。”
　　“是你误会了武老师”平川突然换了副嘴脸“我认识她的时间这么长，喜不喜欢一个人我一眼就知道，我只是觉得收了老师的礼物，应该当面说声感谢。。”
　　“给您包装好了”
　　“谢谢”
　　顾不上去看，她径直走向她，可是当五月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突然紧张了
　　“除此之外，还要感谢武老师帮我们守住这个秘密”
　　“平川？”恭喜的出现，惹得两个人一片惊慌，尤其平川
　　“你，你怎么在这？”
　　“骁远妈妈”五月的脸透着不是害羞的红
　　“你手里拿的什么？送我的吗？”
　　知道了生日礼物的来龙去脉，那并不是自己想得不堪和复杂，平川聪明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五月有点尴尬，亲眼所见这样的关系，她在笑，又在逃。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冷冷地将袋子拿了回来
　　“我？我约武老师吃饭啊？拿了人家的生日礼物，当然得表示一下啊！”听她的解释，看她的嘴脸“更何况，我现在和武老师已经是朋友了，对吧，武老师？”
　　“嗯”五月轻轻地应声
　　“吃完了吗？”
　　“嗯，差不多了”
　　“那拿上东西，回去吧！”恭喜将袋子丢到桌子上面，五月从没见一个人安静起来会这么可怕，再看平川，眼泪在眼圈里面打转，她笑了笑
　　“恭喜”
　　“感谢没带到？”恭喜努力不发脾气，平川迟疑了几秒，转身离开
　　“骁远妈妈，那个”
　　“你都告诉她了”恭喜坐在椅子上面，她轻松就猜到平川的用意
　　“嗯”她点着头
　　“说明白了？”
　　“啊？应该说明白了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赶紧去追她吧！”恭喜冷漠地看着她，她慌忙不安，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是我的事”拿起袋子准备离开，可是余光看得到，身后那双无辜的眼睛“额。。”紧锁着眉头的女孩子，一口也没动的汉堡，比自己还要着急的样子
　　她转过身真心道歉“哎！那个..不应该把气撒在你身上”
　　可是她红着眼睛笑道说没事，她的内疚感霎那间就变成罪恶感，她不敢看她的伪装和委屈，将袋子放到桌子上
　　“坐”
　　“那个。。”
　　恭喜叹着气，轻轻将她安置到椅子里，五月惊讶地看着她，坐在她的对面，看着一桌没怎么吃的狼藉
　　“她约你出来的？”
　　“嗯”她点着头
　　“可是她怎么知道你的电话？”
　　“啊？我也不知道啊？”
　　“所以你知道我不在，还是出来见她”
　　“嗯”她坚定认真地点点头“我觉得我应该帮你解释清楚！”
　　“帮我？”恭喜把那杯没喝完的咖啡推到一边“解释？我不会吗？”
　　“额”
　　“还是？在哄女孩子方面，武老师比我更擅长？”
　　“嗯？”她呆呆地抬起眼眸“我。。”
　　“如果我想解释，她又何苦去找你？”
　　“你不想解释清楚？”
　　“是懒得解释。。”她急迫地回答“记得我说过巨蟹和射手吗？”
　　“嗯”
　　“呵呵，平川是个醋坛子，谁的醋都不放过。。”
　　“那还不是因为喜欢你。。”五月喃喃自语，清晰又酸涩，恭喜看在眼里痒在心里
　　“可以这么说，但我这个人呢，不习惯长期被刁难和束缚，该我做的事我会做好，而且我特别怕麻烦，也懒得应对多方面的关系，所以她担心的那些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相反现在，让我觉得最麻烦的就是她”五月感觉得到，自己脸上划过的那一轮滚烫“呵呵”
　　看着周围的熙熙攘攘，她梳着马尾，不施粉黛，不像她，精心装扮
　　“抱歉刚才对你发脾气”
　　“嗯？没事没事”
　　“也替她向你道歉，对你的误解，还有那些不好听的话”
　　“还好啦！没事”她摆着手“而且我也没想到，送给骁远的衣服，让你俩产生这么大的误会，解释也是应该的”
　　“额”
　　恭喜该说些什么呢？说平川偷偷存了五月的电话，说关于五月她早已心生芥蒂，说平川这次前来，不只要解释，更要伤害
　　“那个，你不用管我，我一会自己回去就行”
　　她不再安排她接下来的行程，弦外之音是想她离开，看着她那不知是笑还是难过的尴尬，她轻轻叹着气
　　“五月？”
　　“嗯？”
　　“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和平川的关系，你后悔吗？”
　　“嗯？”五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低着头
　　“后悔知道，也后悔和我做朋友，后悔。。”
　　“不后悔”她任性地抢先回答，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干嘛不让我说完？刚那个是逃避，还是答案？”
　　空气中飘着肯德基的专属味道，还有一首不知名的歌曲，不找了找不到的，你还在想些什么，这世界已经疯了，你就别再自找折磨。。。
　　“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约你出来，来的就是这”
　　“嗯”
　　“那次是不是特勇敢？”回想那天她的惊慌，和眼前并没差，只是不再相同的是，今天换她回答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的小心思，明知躲不过，却还是想要尝试
　　“是答案”她看向玻璃窗外那片金黄，脸色也跟着明亮。
　　那个不爱说话的女孩有三次勇敢，第一次是她约她出来一探究竟，第二次是她哭着耍脾气要自己说喜欢，第三次是刚才，她明知故犯
　　“走吧，送你回家”她掩饰着自己的笑意站起身
　　“真的不用了”她也站起身，执意要自己先走
　　“呵呵”她歪着嘴巴在笑，眉眼都是欣喜
　　“那个。。我刚才。。”小女孩坐如针毡，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皱皱眉“就是。。意思不是要，额。。”
　　“我知道，不是要做我的女朋友”
　　赤~裸的字眼，心动的定位，她就像那天一样，害怕，惊慌，看周围有没有人听到
　　“走吧！用朋友的身份送你一程”
　　五月抬起眼眸，有点失落，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车前，恭喜将袋子扔进后座，看五月，她踌躇着应该坐什么位置？坐后面不礼貌，坐前面不合适，偷看四周，她心虚为难地愣在那，恭喜笑了，给她打开副驾驶的门
　　“我坐这不合适吧？让她看到误会就更深了”
　　“是武老师自己做贼心虚吧？”
　　五月蹙红了脸，她一语中的地撬开自己的恐惧和秘密，一定是那天脑袋出了问题，才会说那些傻话
　　“逗你呢，上车吧”
　　五月看了她一眼，乖乖上了车
　　“我用下充电器”
　　她的手机换了一个新的手机壳，上面写着及时行乐，储物盒里放着两个打火机，还有一盒没开封的香烟，将充电线给她，她翘着手指小心接过来，又沉沉地低下头，摸索着手机
　　“你不是说朋友的吗？”恰好走到收费的门口，她趁机看向自己，恭喜回眸，她又瞬间逃离“朋友应该不用这么小心吧？”
　　五月没有应答，自己的朋友很多，就是没有她这样的一个。。
　　“呵呵！相比短暂的关系，我愿意用更安全更长久的身份和武老师相处”她从储物盒里拿出香烟，准备打开
　　“我来吧”
　　这应该是五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香烟吧？以至于让自己等了好久
　　这个女人吸烟的样子也太美了吧，五月暗暗欣赏
　　“春游的照片有时间发给我吧？”
　　“五月？”
　　“嗯？”
　　“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平川你也看到了，别把感情用在我这样的人身上，这比和杨晨那样的人在一起还可怕”
　　“杨晨？。。”
　　“当然，我并不是说让你和他在一起，我的意思是，让你找个不错的~~男孩子”她在强调男孩，在嘱咐自己做对的事
　　“嗯”
　　“你那天说的话我当作玩笑”
　　“嗯”
　　她关上车窗，车里变得安静起来，五月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但我说的是认真的..”五月嘴里叼着黑色皮套，双手在绑着马尾，她停了下来，看着那个美丽忧伤的女人“相比喜欢却不能在一起，我没得选，但真的很遗憾，所以别让我为难”阳光照射在她的脸庞，眼泪也跟着闪亮起来“试试看，我觉得做朋友也挺有意思的”
　　她继续绑着马尾，借着红灯的时间，恭喜将被遗落的头发缕到她的耳边，这么亲密的碰触，她似乎在躲闪，等待五十九走到零，那双白皙干净的手，是和她一样的外冷心热？还是豆腐心刀子嘴？
　　“我送你到前面的车站”这条路不好走，大道理都明白，这是美好，却也是深渊
　　“嗯”
　　五月听话地下了车，那个令人窒息的脸庞在笑，关上车门，再看周围等车的人，大家应该都能看出自己的不舍吧？可是她离开得这么轻松，还来不及眨眼，她就不见了。
　　“分手吧！”恭喜收拾好情绪，也终将卸下温柔，平川站在肯德基门口泪崩，她从不会说分手，倒是自己总提及，相比自己的任性，她知道恭喜是认真的！躲在不远处偷看两个人，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因为相对而坐的那两个人都那么安静，静到自己都听到了她们心动的声音，爱上一个人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她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可是让自己难过的，却是这份注定不长久的爱情，自己却亲手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