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同人·一番星》穿山过云

14、朦胧

　　“前辈早上好——！”
　　上午九点，一如往常是针对练习而言恰到好处的开始时间。去到更衣室放好东西再简单热身，来到冰场推门而入的瞬间、羽生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清脆问候。
　　他回身去望，看到昨晚成熟扮相的小姑娘又恢复了自己寻常的模样。白色的训练服，简单的马尾，甚至额前整齐的刘海也夹了上去，露出的光洁的额头让本就甜美系的面容显出了几分清爽的稚嫩。
　　羽生不同声色的延长了几秒对视的视线，他发觉自己的心情很平静，心跳也没有再度出现不受控制的紊乱的迹象。
　　于是他如常的点头回应了招呼，简单浮出的笑意跟往常别无二致。
　　或许平静的心情还有着刻意把控着的缘故，但不论怎么说，很明显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这就足够了。
　　所谓异样的情绪或许就是这样——从不经意的偶然间仓促的诞生，再被更多的偶然或是自己反复的自我暗示加深成的更深层次的在意。
　　所以只要想清楚这一点的话，就可以有效的调整出缓和的心态。
　　……不过说到底，居然会针对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出现这种期待。
　　果然是想要恋爱了吧？
　　恍然自己已经二十三岁的羽生结弦大彻大悟。
　　不过这种事的话、要怎么说呢？
　　记得自己还曾经在节目里说过”想要在二十四五岁结婚”这样的话，当时出口的时候确实是在抱有着对未来生活憧憬着的、认真的期待。
　　但一直忙碌着更重要的事，被花滑事业所填满了的充实的人生，几乎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结识所谓的“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人。
　　所谓的“单身久了就会饥不择食”，……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这种状态吧。
　　不过哪怕意识到了真相，却也针对感情问题依然存在着“再放一放”的拖延的心思。
　　在已经取得了冬奥会两连冠的成绩之后，原本也曾想过那里该是终点，该是结束。但在新的赛季开始，重新站在冰场之上对现在的自己进行崭新的评估，才发觉想要继续前行的脚步依然不想停歇、不想将故事终结在所谓的“巅峰”。
　　清楚自己还有着想要做到的事，也清楚还保留着可以做到的余裕。在这转瞬即逝的、还可以奋进的最后竞技生涯里，自然要尝试前进到最后的时刻。
　　——所有的心思都被这样的坚决所充斥，其他的“人生大事”自然被无限期推迟。
　　……况且这种事的话，果然还是要看缘分、这种东西的吧？
　　短暂的沉吟里已经完成简单的评估梳理，重新肯定好目标后羽生收束好心思。他重新进行了必要的热身，踏入冰场的瞬间弯腰俯身，有冰凉的触感从指尖向上延伸，清明了眉宇间也锐利了神思。
　　从刚刚结束的秋季经典赛来看，新赛季的曲目还存在着相当多的需要磨合及改进的瑕疵。那么就要在大奖赛芬兰站的赛事开始前，将所有的问题完美解决。

　　在经历了宴会之上的诸多窘迫之后，第二天在冰场继续见到的前辈，似乎跟以往也没有什么不同。
　　短暂而偶然的碰面里如常的招呼、如常的微笑，接触时的眼神很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闪躲。
　　麻生小心的确认了几遍之后，终于暗暗的松了口气。
　　……却也有些莫名的怅然若失。
　　昨夜在告别之后难免回忆起“阴差阳错”的细枝末节，然而那些羞涩又懊恼的情绪在乱七八糟的膨胀发散后，却又被现实清楚的告知只是她自己这边在乱想而已。
　　果然……自己在前辈眼里还只是普通的小孩子吧？或许连基本的异性都不算，所以不小心“间接接吻”这样的事件，大概也只是会觉得好笑而已吧。
　　不过会在意这个并不是因为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身为少女、发觉自己对异性没有任何吸引力……不会是谁都会觉得挫败吧？？
　　于是羞愧之余又开始自发的为自己多余的行为加诸强行的注解！
　　毕竟是前辈的话，虽然确实是很有魅力的对象……但是总觉得，在羽生结弦这个名字越来越具备“仿佛是为花滑而生”的定义之后，其他的异样的想法就成了有些失礼的存在。
　　或许能隐秘的潜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却无法任由发展乃至宣之于口。
　　归根结底的话，到底还是现在的自己太差劲了。
　　年龄也好、成绩也好、甚至是长相也好……都还不具备着能够吸引人的魅力。所以说未来如果想要……的话，一定要从各方面都变得更好才可以吧？！
　　几乎可以称之为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从憧憬中萌发的想要靠近的冲动。或许连自己都还懵懂着这算不算是喜欢，只是在情感萌动的瞬间自发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蔓生出了青涩的枝叶。
　　不同于以往不曾设想过的感情问题，开始在日常纷杂的念头里偶尔闪过的异样的情绪。大多不过转瞬即逝，却也有或深或浅的痕迹残留着、渐渐印刻成更深层的在意。
　　麻生再度抬头看了一眼。即将开始滑行练习，他就在她身前的不远处，背对着低着头，似乎在整理袖口。
　　只是简单的背影而已，映入眼中后却也能从中体会出明显的认真而沉静的意味。
　　果然只要在冰场上，前辈就会是帅气又可靠的模样呢。
　　随后她收回目光，乱七八糟的思绪随着教练拍手的集合声暂且清空。脚下光洁的冰面随了舒展开的身形划出流畅的划痕，麻生跟在教练、跟在他的身后，迎向崭新的、忙碌的早晨。

　　在秋季经典赛结束之后，属于国际滑联A级赛事的花样滑冰大奖赛也拉开帷幕。其中中国站的赛事因故取消，改由承接多年B级类赛事的芬兰站接手。
　　麻生报名的分站为日本与俄罗斯，均在赛程的后半程，并且是接连的赛事，前后不过几天的休整间隔。这必然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压力，却也能最大程度的保留赛中的状态。
　　这是她升组后参加的第一次大奖赛，忐忑之余便是全然的期待。
　　麻生当然清楚A级赛事强手如云，必然不能像上场比赛那般神奇的获得优胜。但毕竟有首场开局不错的优势，越来越不错的3A也逐渐增长着自信。她的心态始终保持的很好，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也是在进入决赛的基础上争取取得更好的名次。
　　同她相比羽生前辈的芬兰站赛事要开始的更早一些，男单比赛的当天麻生已然返回了日本筹备自己NHK杯的赛事。
　　自从她前往多伦多训练之后与好友朝仓好久不见，互相只有简单的通讯联系。回国之后的重逢当然就要邀请她同住再促膝长谈，互相交流这段时间里彼此发生的趣事。
　　让麻生有些难过的是朝仓居然也对她和徐俊熙的关系很好奇，在她认真的表示了“就只是一起练习的朋友而已！”之后，也摆出了一副“只是这样吗？”的不相信的姿态。
　　……真的是、明明是有些生疏的关系，为什么国内会传言成朝仓都好奇的状态啊？！
　　迫不得已麻生只好拿出了当初羽生前辈带她练习罗朱时珍贵的录像视频给她看！终于得到了朝仓震惊的，“……好厉害？居然能让那个羽生结弦带你做练习哎？！……这种事情你居然没有早告诉我？！”
　　麻生：“……”
　　说、说的是啊，在这之前好像完全没有想要把这个视频分享给其他人看的想法呢。
　　好像初衷确实是不想流传出去给前辈造成麻烦，但是只是朝仓的话，明明是没关系的？
　　一时也难以找寻到自己当时的想法，麻生在一时语塞之后只好强行解释说，“……因、因为是很珍贵的视频嘛！当然要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看呀。”
　　朝仓：“……”
　　她带着点好笑又玩味的视线侧着头打量了她半晌，末了挑了挑眉挺笃定的表示，“你啊，果然喜欢他的吧？”
　　“那个羽生结弦。”
　　“或者说……那个罗密欧？”
　　好像有什么隐秘的、自己都还按捺着不曾明朗的情绪被赤裸的戳破，麻生霎时目瞪口呆的磕绊了起来：“……什、什么啊？！我对前辈只是……我才没有！那根本就是、只是……只是练习而已！”
　　然而她这点欲盖弥彰的解释在一起长大的好友面前完全不管用，朝仓懒洋洋的看她红着脸折腾，很认真的点头附和说，“是呀，我知道这只是练习啦。但是我在说你喜欢他这件事哦，跟练习没关系。”
　　麻生：“……”
　　她憋了半天试图反驳，却发觉不知道该从何反驳，末了只能无话可说的一锤定音：“……总之不是那种喜欢！”
　　对于漫龄六年往上的朝仓而言，她这种教科书式的嘴硬……完全不够看。但长相可爱的女孩子红着脸大声说出的否认，简直就像漫画剧情中定格的画面，有着十分的可爱。
　　所以她才不要去戳穿她呢。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菜鸟少女对恋情的懵懂探索什么的，也是很有趣的嘛。
　　于是她配合的端正了一点神色，努力表示出了几份信任，“好吧，既然你这么说。”
　　然后又看眼前的麻生欲言又止的犹豫了一会儿，又凑过来小声的跟她说，“而且……其实我跟前辈根本没有可能。大概不是理想型的缘故吧……完全没有任何吸引力呢。”
　　没想到居然还有八卦听的朝仓：“……怎么说？”
　　麻生将“间接接吻”的乌龙和盘托出，并作出总结陈词，“前辈当时有发现过我喝错了水杯，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第二天也……总之什么都没有表示啦。”
　　“……要什么表示啊？这种事的话主动表示才不对吧？”朝仓对此无法理解，“他是前辈哎？一般只有猥琐大叔的类型才会对喝错了被子的女孩子说，‘我们间接接吻了哦？’这样的表示吧？！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那个羽生结弦看起来完全不是那种类型嘛！”
　　“前辈才不是那种类型！”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在意那个嘛！还是说果然有在期待些什么哦？”
　　深入的探讨起来之后，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麻生简直招架不住。她思维当机的呆了许久，纷乱的思绪纠缠着还没理清，就又听朝仓感叹了一句。
　　“不过没有吸引力应该是正确的感觉。”
　　麻生：“……”
　　“你现在完全是小孩子嘛！虽然说十六岁了、但是脸真的很幼齿诶。”
　　“会对你有想法的人一定是萝莉控吧！”
　　“他可是已经成年了的前辈，虽然记得跟你一起看过的采访里他说过自己的理想型是可爱型吧？但是对于男性来说可爱型完全不是性感型的对手哦？”
　　“所以说有想法的话……”她意有所指的停顿了一下，视线还很故意的扫过了麻生的胸部，“你要开始加油了。”
　　麻生：“……”
　　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听朝仓唠唠叨叨又理直气壮的念叨了许多。
　　……虽然听起来是真的很有道理没错。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考虑这个问题啊？！明明是真的没有、没有……
　　原本试图坚定的情绪被脑海中冷不丁浮现的画面所打断，正是那次练习中他作为罗密欧推门而入，相望的瞬间里他受节目内容所带动、被惊艳惊喜所点亮的双眼。
　　不过一瞬的眸光，她却久久无法忘却。所以到现在，好像真的没有办法纯粹的说出、对前辈没有多余的想法了。
　　……
　　冷不丁手机突然的震动惊醒沉浸的思绪，麻生抓起手机一看，跳跃的闹钟在称职的提醒已经来临的重要的时间。
　　霎时所有的一切又被抛诸脑后，麻生迅速坐起身来拉过朝仓，“好啦好啦先不说啦！比赛直播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