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同人·一番星》穿山过云

11、感谢

　　先前纵然从未经历，却也算有所耳闻。不论是怎样的圈子，只要存在交集就有被同时提起的可能。
　　但这次冷不丁被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名义提及，对象还不是期待中的那个。麻生难免有些不太开心的郁郁，加上先前还未抛却的心事一重重的压过来，她睡意都跑光，只能漫无目的的翻着评论乱看。
　　她试图找到一些能安慰到自己的回复，一路刷下来看到的却都是“之前就有注意他们两个了！”、“公开节目的时候就在期待了哦？”、“虽然说成巧合也不是不可以，但总觉得或许在偷偷的交往呢！”。
　　什么啊……偷偷交往这种猜测都说得出来吗？
　　果然网上的评论大多数都是在胡说八道！
　　不太明朗的情绪果然能影响到睡眠，等第二天起床时麻生明显精神不振，直到在门口碰到了也要推门的前辈。
　　明显也是刚刚来到，所以还处在“沉默的十分钟”的状态里，点头致意时望过来的视线也显得疏离又冷淡，让人下意识的立正站好再回礼。
　　擦肩而过时却又想起背包中带来的饼干，虽然在这个状态下跟他交谈的话有点可怕……可要送谢礼的话只能是碰到的第一时间吧？
　　或许还略微存在一点犹豫，但当看到他的身影即将走远，还是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喊住他，“那个、前辈？”
　　不远处的身影顿了一下，回过头来后的眉心里蹙着些疑惑，“我吗？”
　　“是的！”虽然说这种状态下的前辈看起来不太好搭话的样子，但是既然已经出口了招呼，自然也只能硬着头皮进行下去了。
　　麻生动作迅速的从背包里翻出昨晚烤好的曲奇。被一枚一枚仔仔细细的装到了纸袋里，又小心放进了背包，所以拿出来时还是端正整洁的模样。她捏住纸袋边缘递过去，第一次自己来完成这种事，难免的心慌意乱下还不可遏制的想到现在会不会很像是偶像剧中的那种镜头……瞬间从昨天开始萌芽的异样情绪又开始蔓延，思绪都被搅的乱七八糟、出口的语言也失去了条理性。
　　“因为很感激前辈一直以来的照顾，所以……只是自己做的一些饼干，虽然不是什么正式的道谢礼物！但是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只有这个而已……总之希望前辈可以、可以收下吗？”
　　伴随着话音小心抬起视线与他的触碰，仍旧是眉目平淡着的疑惑神色，却渐渐染了些惊讶的意味。
　　“给我的？”他说着伸手接过，意料之外的表情中和了紧绷着的神色，令麻生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虽说一直以来都觉得堂本前辈口中的“沉默的十分钟”只是中二夸张的说辞而已，但当直面与往日的温柔不同的羽生前辈，还是让人有些心理压力。
　　……不过这样的前辈确实也有着犀利的帅气。
　　罗密欧后遗症在不合时宜的发作，麻生赶紧以双手交握着鞠躬的姿态鞠躬回应他的疑问，“是的，我自己也尝试过味道应该……还算可以，所以不嫌弃的话请务必……”
　　有纸袋被打开的细碎的声响。再抬眼时就看到前辈已经捏了一块曲奇扔进了口中，正侧着头品尝的姿态。
　　视线里他始终收敛着的神色突然随着舒展开的眉心如冰雪消融般变的柔和，眉梢眼角再度弯出了熟悉的笑意。
　　“确实很好吃。”
　　“不过其实不必这么麻烦，手工制作什么的。”但却并不是常见的那种仿若猫咪般的灿烂笑颜，更加清朗的温润，垂下的眼睫和弧度柔和的唇角，配合着将纸袋抱在怀里再点头的动作有种很认真又稚气的满足感，“但是果然，能够收到这样郑重的礼物是真的很开心。”
　　清楚是先前训练中援手的回礼，那么作为前辈的角度，自然没有理由去拒绝。
　　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礼物，无法用价值衡量的亲手制作的心意，在身为异性的角度与本国风情的情势下难免会让人有瞬间的多想。
　　不过这种正常发散的思维能很轻易的湮灭在与她的对视中。
　　有些闪躲的羞赧下依旧清澈分明的眸光，其实恐怕没人能比他更有“这是一个可爱的后辈”的认知了。
　　一直以来望过来的视线都是，仿佛是年幼时的自己在之于普鲁申科。
　　能被人很明确的支持并喜欢着果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能轻松的冲淡晨起之后还不太清醒的困意。
　　羽生抱紧了自己收到的谢礼，迎着对面的小姑娘蓦地开心起来的笑靥不自觉的伸手揉上她的发顶。是从熟稔的最初就不自觉做出的亲昵。
　　“那么我就收下啦。非常感谢！”

　　自从羽生前辈收下了由自己送出的曲奇之后，还是在所谓的“沉默的十分钟”的状态下。麻生便仿佛获得了什么许可，认认真真的得出了“不论什么时候的羽生结弦都是非常温柔的前辈”的结论，放大了胆子一步一蹭的靠近了些。
　　而一直以来的“罗密欧后遗症”仿佛也在这样的靠近中安稳的沉寂了下去，化为了成长道路上一闪而逝的谜题。
　　在她定做的真正意义上的道谢礼物还没制作完毕的之前，便不时继续用手工烘焙这类的小点心刷新着好感。
　　虽然同样忙于练习没有多少的时间，最多也就只能是一周两次的程度，但为了每次他收下之后总会习惯性给予的摸头，麻生还是相当开心的坚持了下来，直到有天收到了对方无奈暂停的手势。
　　“一直在做这个很耗费时间的吧？如果说是道谢的心意的话已经好好的收到了很多了，所以不必一直这么麻烦，去做更加重要的事吧。”说出这种话时是有些感激又歉然的语气，末了却还又笑着补充了一句玩笑，“而且马上就要开始比赛，感觉一直吃这些都有些变胖了。”
　　后知后觉自己有些过度的麻生：“……”
　　她不太好意思的屈指蹭了蹭鼻尖，很乖的应了一句好的！却又在站直之后倒背着双手侧过头，认认真真的打量了打量前辈，被接纳了距离之后有胆子直白的表示，“但是根本没有变胖吧？前辈的身材明明刚刚好。”
　　然后额头被轻轻的弹了一记，是来自前辈的有些好笑的教训，“还有心情关注身材的事？比赛的准备已经做好了吗？”
　　他所提及的秋季经典赛就在半个月之后，麻生捂着脑袋怏怏的应了一声，随在他的身后滑出去继续练习。
　　但很快，嘴上一本正经的说着要认真准备的羽生前辈被堂本的手机铃声所吸引，在他滑过来接起之前蹦蹦跶跶的跳起了恋舞，还不忘拉着她的手传授舞蹈动作，叮嘱重点不只是动作的到位还有神韵要妖娆。
　　终于直面见识了羽生前辈这一面的麻生：“……噗嗤。”

　　在赠送手工饼干计划被叫停的第二天，叮嘱订做的礼物终于姗姗来迟。
　　麻生打开检查了一遍，确实如她要求的那般，不大的物件上尽可能的在每个部位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DIY——原本只是订做的适合听摇滚乐的重低音耳机，暗沉的金属色质感，音量按键背后雕刻了流畅的『Hanyu Yuzuru』的英文。甚至耳机头部都被做成了感谢商演时羽毛的形状，为了佩戴舒适还尽可能拉长了入耳的部分，并打磨圆润了羽毛的边角。
　　麻生认真的翻看了一遍，最后还在耳机分线延伸的部位找到了圆圆的噗桑脑袋的暗纹。
　　配合着整体的风格基调，简直又帅又可爱。
　　果然这样才能算是“能表达心意又比较独特”的谢礼嘛！
　　瞬间近两周等待的不满都烟消云散，麻生在卡片上写上“其实这才是真正的谢礼啦”，还不由自主的画上了个^ ^的怀旧表情，在第二天特地起了个大早跑到蟋蟀放到了他的更衣柜里。
　　精心准备的货真价实的谢礼得到了前辈惊讶又开心的回应，他很惊讶的表示着“居然还没结束吗？！”同时失笑说“还真的是、哪里都是标志。”
　　麻生趁机又要求了一次合照，这次还有堂本一起，以羽生前辈站在c位一边一个的姿态拍下的照片，镜头里三位选手比着v字笑出的眯眯眼很灿烂，于是po到推特上时的配字也是元力满满的——
　　“新赛季会加油！！”

　　最近一直在感觉着，似乎与前辈的关系越来也近了。包括练习的合乐也是、跳跃也是，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麻生始终都记得，自己想要接近前辈的初衷。
　　是为他赛场上的身影所打动，如同是独一无二的耀眼的星。
　　所以最终哪怕无法拥有与他相似的亮度，也在真诚的期望着、可以散发出些许与他同样的星光。
　　这样的心情在赛程的日益逼近中越发鲜明，直至九月末的秋季经典赛，同在加拿大的比赛地点省去了许多奔波的时间，但赛季首站的压力依旧如影随形只增不减。
　　似乎所有人都存在着类似压迫的情绪，哪怕是在比赛开始前说着想要“享受滑冰”的羽生前辈，在结束了新赛季失误颇多的表演之后，也说出了“果然不赢还是没有意义”这样的话。
　　就连前辈也没有拿出完美的发挥。
　　分明只是B级类的赛事，麻生却如临大敌的紧张了起来。
　　短节目《蓝色多瑙河》是沿用上赛季的曲目，更改了细节后后的考斯滕颜色更显清亮，是如阳光下的海水一般清澈明亮的蓝色。柔软的布料贴合着少女纤细娇小的身材，随了动作的起伏荡漾出波浪般的水痕。
　　甚至本赛季为了贴合主题，发型方面还在简洁的马尾之余添加了与衣料同色的淋漓的额饰。如水滴一般流淌着的细碎的水钻，最初展现在人前时还被很好奇的疑惑了。
　　“这个样子在跳跃的时候不会遮挡视线吗？”这么询问着的羽生前辈在开口的同时抬手轻轻的触碰了饰品，却惊讶的发现看起来没什么重量的水钻竟一动不动，没有被拂起丝毫幅度。
　　“……是贴上的吗？”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的语气成功戳到了麻生的笑点，她捂住嘴巴噗嗤出声，点头回应说，“嗨，是这样的。因为也像前辈一样考虑到会遮挡视线，所以每个都涂上了胶层。”
　　彼时露出了“原来还能这样”的古怪表情的前辈带来了相当长久的、停不下来的欢乐。
　　或许因此而舒畅的心情也加持了赛场上的好运，短节目麻生发挥不错，她带着周身的清丽轻盈的跳跃在冰面，一直以来努力练习的3A也在顺遂的发挥中成功落冰，最终排名难得的位列第一。
　　当晚网络上已经剪辑了她成功落冰3A的片段，称之为新赛季的黑马。
　　但在随后的自由滑中，新赛季编排的曲目不具备经历过一个赛季的熟练，甚至是在经历过昨天的赛事后更为热情期待的粉丝，都为心理带来了不同程度的压力。
　　尤其是这场节目曾被前辈付出练习的时间指点过，当然要以赛事中的表现作为上交的答卷。
　　些微的喧哗后收敛的寂静里，她深深吸气再吐出，随了骤起的旋律猝然滑出。
　　但或许是心弦太过紧绷的缘故，第一个跳跃便出现了失误。观众席上惋惜的叹息隐约传入耳中，麻生努力不去理会努力静下心来。可回过神来却发现原本有些入戏的状态突然消失殆尽。
　　她只是穿着婚纱的不相干的姑娘，她的眼前空无一人。
　　……怎么会这样？明明最近的练习都没问题。
　　来不及多加考虑的赛场之上当然思索不出成因，而越想沉入越显焦躁的心情只会让原本不多的气氛都破坏。
　　最终麻生只能尽可能完整的完成了曲目，结束的瞬间她已然猜想到结局。没有设想过的居然没法沉入情境的演绎，在过程中她甚至有几次不太和谐的抢拍、3A的跳跃也因为准备不足而变成了2A……这显然只能称之为一场比赛，而无法作为表演。
　　最终自由滑她得分第三，却因短节目表现不错的缘故总分险胜俄罗斯名将，意外的摘获了金牌。
　　麻生本人都觉得这枚金牌到手的不可思议，她清楚自己有太多的失误。即便赛前尽可能的进行了周密的计划，可当真正的踏足赛场，才感觉到针对心理建设的准备不足。
　　不过是B级类的赛事而已，可当拥有观众，有了压力，原本放松的情绪就会变得紧绷。
　　想要像前辈那样带有情感的诠释艺术表现力真的好难啊。
　　所幸还有这场侥幸到手的优胜作为安慰。

　　纵然麻生本人对新赛季首个的优胜更多的是抱有惭愧的情绪，但远在日本的父亲却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他或许是在短节目的时候便决定赶赴加拿大，在颁奖仪式结束后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了会场。
　　麻生对此：“……父亲？？！！”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同父亲一起生活，但对方总是严肃的性格和忙碌的工作阻隔了大多数的亲昵，像这样比赛结束后就看到他出现在赛场上的经历，或许要推算到第一次参加国际赛事的时候了。
　　什么嘛、虽然口头上总是不表示，果然还是非常想念着自己的吧？
　　麻生蹦跶着跑过去揽上爸爸的臂弯再把手中的捧花递给他，在嘚瑟的炫耀着“我是第一名哦”的声音里，意外得到的名次仿佛又重新获得了它该有的意义。
　　“嗯，做的不错。”还是平时那种很威严又平淡的声音，却多了赞许拍肩的动作。麻生几乎控制不住的偷笑出声，在父亲面前她像雏鸟撒欢那样很自然的蹭蹭再撒娇，试探性的询问说，“所以我有什么奖励嘛？”
　　视线里父亲似乎沉吟的考虑了一下，说出来的计划却有条不紊，“那就庆祝一下，怎么样？你去邀请熟悉的选手，订你们俱乐部附近的酒店。”
　　只听前面还以为是什么社交性质的宴会，居然是让她来邀请熟悉的选手！麻生瞬间雀跃的灿烂了笑颜，甚至她只来得及冲父亲点着头比出个ok的手势，便迫不及待的冲去了休息室敲门。
　　两秒后房门打开，还未脱去考斯滕仍抹着大背头的羽生前辈出现在视野里。但虽然是帅气的打扮，或许是已经结束了比赛的缘故，周身的气势很平和，望过来的视线里是温和的探寻。
　　麻生同样还穿着考斯滕，朱丽叶相关的婚纱样式的白金，与他黑金的色泽有种意外的相称。
　　但此时她却不曾注意这样微末的细节，刚刚赢下新赛季首金的小姑娘眉眼弯弯的立在门边，单手按在奖牌上声音雀跃的出口着邀请。
　　“因为这次赢了比赛……所以父亲想要庆祝一下。要一起来吗，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