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残酷指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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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在接受过部长的指示后，拿起球拍气势汹汹地走上了球场。
但是，第一件事还是要向前辈打招呼。真田固然严肃又严格，却一向是礼仪周全的人。
“森前辈。”
精灵的态度很平和。
“真田君。”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可以让对面的人听得到，“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真田自然地回答：“我自然是准备好了的。”
作为一个三好后辈的真田当然知道他九月后旬时右手骨折的事情，甚至和网球部的大家去高中部看望过他，自然也知道他现在处于右手还没恢复良好的状态。
“倒是森前辈，以你还在复健中的情况，真的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吗？”
他说得乍一听有些不客气，但是敬语周全，话中也不乏关心。
精灵向来敏锐，倒也不会误会他的意思，只是突然间回想起了赛前毛利对他说的话……
“这次，学着做个坏人怎么样？弥一君？”
“什么意思？”
“因为我想给我们的小学弟们一场深刻的指导嘛，那当然还是那种恶人的形象比较让人深刻啦！”那个人还双手合十地冲他鞠鞠躬，“拜托拜托~配合我啦~”
明明那么说——结果自己反而输了。
森弥一有点无语地想着。
但是算了。做个坏人也可以，就当是给后辈的指导。毕竟，世界级的比赛可是很残酷的，没有人会留手，无论是行为上还是精神上。
于是他更加不客气地表示：“可是对手是真田君，我只需要用左手就足够了。”
在话音落下的时候，森弥一可以感知到，真田已经被愤怒的火焰点燃了，本来高昂的斗志再一次拔高。
“什么？！你在小看我吗？！”
……太容易被激怒了。
精灵在心中轻轻地叹气。
*
场边。
已经有比较熟悉场上双方的人小声地吐槽着。
“森前辈是那种性格吗？不会是被毛利前辈和种岛前辈他们教坏了吧？”
“真田那家伙！也太容易被激怒了吧！”
“可是那种话……是个人都会生气吧……”
“……也是。”
“双方的气势都很足啊！”
*
场上。
“我没有。”
不管心里在想什么，精灵面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冷淡平静到近乎感觉出了几分傲慢来。
“残酷的事实会告诉你答案。”
*
森弥一并没有说大话。
真田弦一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迎来了比任何一次都要惨烈的……惨败。
森弥一甚至只打了两局就结束了比赛。每一局的激烈程度都让场边观赛的国中生们叹为观止。
球拍在他的左手上和在他的右手时一样的服贴，刚刚伤愈还在恢复期的右手完全影响不了他实力的发挥。
让国中生们觉得，站在网球场上的他，就好像一名身经百战、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一样，带着一种任何情况下依旧能无所不敌、所向披靡的特殊气场。
*
真田生气归生气，但是在比赛开始后也就是打网球时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他仔细的清点了自己常用的招式后才开始选择性的使用。
首先是六大奥义的使用选择上。
「其疾如风」在尤为擅长速攻的森前辈面前就是班门弄釜。真田弦一郎不会犯这种错误。
可是他没想到他用出的其他的奥义在森弥一这里也几乎失去了效果。
破解一切技巧球的「其徐如林」被对方轻描淡写般反向拆解，甚至添了把火将它变成了攻击自己的利器。
「侵略如火」的话，森弥一在经过后山特训与一年的针对性训练后力量与技术的数值已经有所提升，再加之偶尔和鬼前辈的练习赛，总之那种力量感十足的打球方式已经没有办法成为他的困扰。
「不动如山」？这招根本没有办法抵御精灵力量、速度与精神力高度结合起来的回球！
「动如雷霆」是他针对手冢国光开发出来的绝技，本质也是一种速度球，只是可以弯折达到出其不意击落球拍的目的。但是速度球在森弥一面前没有优势，同时因为常年学习弓术，他的手也非常的稳，击落球拍的目的也无法达成。
只有「难知如阴」勉强发挥着作用，至少限制住了森弥一的精神力在球场上大范围的展开。他现在虽然没有深入了解到异次元，但是直觉还是告诉他不能让对手的精神力铺开，否则可能会发生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
第一局就在森弥一的全面压制下结束了。甚至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比分还是压倒性的6：0。
真田死死地咬着牙，紧紧地盯住对面的人，强烈的不甘充盈了他的胸腔。
这种比分！这种比分！这不就显得他的攻击像是无谓的反抗一样了吗？！
他握紧了球拍，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真田弦一郎，你从后山回归的痛苦与觉悟就到此为止了吗！绝对不行！下一局！下一局绝对要做出改变！要赢才行啊！
六大奥义起到的作用有限。真田决定之后减少它们的使用。
第二局开场，是真田的发球局。他起手就是一个借助了拔刀术的、更为精进的「看不见的发球」。
可惜没能在森弥一手里撑过几回就被破解了。他自小修习弓术，拥有非常优秀的远视能力和动态视力，真田以拔刀术制造的视线诱导难以逃脱他的眼球。
他再次拿下一分。第二局的第一分。
真田紧紧皱着眉头，几乎所有招式都要用尽了，可是起到的作用还是微乎其微。
这时，森弥一的发球已经带着锋锐的精神力，如飞离的箭矢般快速地攻到了他的面前。
是「流星」。他曾经在与森前辈的第一次比赛中就见识过的招式。
可是，这次的流星，更快速、更锋利、杀伤力也更足，已经比初次见时提速了快三分之一，运用到的技巧也更细密。
森前辈在进步。可是，他也在进步啊！为什么？难道是他还不够努力？！是他松懈了吗？！
难以察觉到的精神力隐晦地缠上了黑发少年的周身，他的心理状态显而易见地开始不稳。
对面球场上，精灵轻轻抬起眼眸似有若无地扫了对手一眼，唇瓣微微翕动，吐出了一个无声的词汇——「菟丝」。
可惜一时沉浸在难言的情绪中的真田却没有看到。
*
场外。
幸村轻轻地叹气：“弦一郎这家伙，从小到大都还是那么较真。又进入人家的陷阱了吧？”
“嗯？”对精神力没有那么敏感、观察力还有待提高的切原疑惑地问，他一向单纯，有话直说，“部长，你的意思是副部长落入森前辈的陷阱了？可是我看他现在还挺正常的啊？”
其实不光是切原，就连敏锐如柳，还有立海大网球部的其他人也都没能察觉到森弥一埋伏在真田身边的这一股精神力。更别说其他国中生了，包括迹部。
幸村估计只有精神力达到了6这个数值的人才能感知到场上精神力的波动。
前辈的精神力，已经修练到这个高度了吗？不可思议！
甚至幸村猜想，森弥一的精神力数值已经稳稳超过了7吧？或许还是7.5？
如果他能直接和森弥一交流的话，他应该会告诉他他猜得没错。森弥一的精神力裸数值的确已经达到了7.5，在异次元领域的加成下甚至可以短暂的达到恐怖的8，几乎是u17训练营里精神力最高的人了。当然他现在并没有展开异次元领域。
“你们没有察觉，那是你们五维里的精神力数值太低了。”
幸村毫不客气，实话实说，一棒子打击了几乎在场所有国中生。
刚比完一场比赛精疲力尽观察力下降的迹部咂了咂嘴，还是没有出声反驳他，毕竟他这回真的没有察觉到。整个二军里估计只有幸村察觉到了。
但是却有其他人不服气的反嘴：“万一是你感觉错了呢？！”
幸村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人，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摆足了那种「我不和精神力6以下的渣渣说话」的高贵冷傲姿态。
“弦一郎的正常只是表面上的，是障眼法，”幸村双手抱胸，下颌微微一扬，“你们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
*
场上。
森弥一又拿下了一分。
又进入了真田的发球局。
可是被菟丝寄生中的真田的精神力极度溃散，无法集中，于是——
“一发失误！”
他机械般地再次挥拍。
“双发失误！”
与第一场比赛迹部发生的事是如何的相似！
场外观赛的国中生们一阵哗然。
只是越知对迹部用的手段和森弥一对真田用的手段有些不同罢了。
越知是锋利的，是「杀手」。
森弥一却是更隐晦、更细密，宛如地上的花草、风中的雨露一般接近了对方的身边，自然而然地，却更显恐怖——因为他已经化身为了「大自然」！
这世界上有谁能挣脱自然的怀抱？
*
真田在国中网球界那「皇帝」的称号毕竟不是白来的。至少他身经百战的强大与坚忍不拔的意志，足以配得上这个外号。
在局面滑向更低点的时候，真田终于从被菟丝寄生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这都要感谢于他经常也这么干——经常灭他五感的好友，叫他有了挣脱别人精神力控制的丰富经验——开玩笑的。
最感谢的当然应该是一直坚持不懈、一直竭尽全力、一直渴望胜利的自己。
但是，此时他的发球局已经将近结束。
森弥一打出了一个他此刻刚脱离寄生因此反应不过来的超高速球，又拿下一分。
已经3：0了。
*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这么想着。
可是要扼制住森弥一有多么难，他几乎已经手段用尽。
真田弦一郎！再想一想、再想一想还有哪招……对了！那个！
他脑海中倏然闪过一幅画面。
不管有没有用，他必须要试一试！不到最后一刻，他是绝对不会放弃、也绝对不会认输的！
于是，他开始酝酿起上次在和幸村的七球对决中出现的、可以让回球的轨道改变的「黑色气场」。
这一招，他在后山特训的时候经过三船总教练的指点，已经可以基本掌握每一个回球进行一次回旋了。
但是，对于半途改变了轨道的网球，森弥一只是在最初一两次的时候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第三回的时候已经熟悉，有些费劲却也顺利地回了这个中途变道的球。
甚至，在下一球时，他直接利用了这一点，在真田那边也打出了会变轨道的网球。而且比真田自己的一重回旋更快、更有力、更出其不意。
想了想，他有些不太熟悉地挑衅道：“太慢了，你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吗？”
可是，却是确确实实的实话。
“那对我毫无用处。”
*
场外。
虽然知道局势严肃，他不应该……但是看到这一幕的幸村还是忍不住掩着唇露出了一个轻柔的笑。
前辈这几句在外人看来很有气势，在他看来却很不熟练的挑衅——
想着想着他又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还真是可爱！谁教的啊！
*
场上。
真田在用出了新招式后，却还是挽回不了劣势。
一重回旋也没有用吗？！森前辈的回球还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还是那么快！那么有力！完全接不到！可恶啊——
真田咬了咬牙，周身的黑色气场再一次拔高。远远看着他仿佛身陷在一场漆黑的大火里。
——那他就打二重回旋！
*
那是……二重回旋吗？！
真田的专注和韧性让精灵感到惊讶的同时还有几分欣喜。
在比赛中进步了吗……但是，还不够稳定。
实力已经到达了一定层次的精灵现在已经可以一眼看出真田的毛病了。
他想了想，决定再加一把火。
那就再给他一点压力，让他稳定，让他突破！
*
二重回旋的确帮助真田挽回了一点劣势。
“5：1！真田得分！”
裁判的话音落下的时候，二军那边也传来了声音不小的欢呼。
但是森弥一依旧是那副平淡冷静胜券在握的神情，似乎并不担心真田突如其来的爆发会把他卷入逆境。
因为他清楚，他与真田之间的实力差距已经到了相差一整个层次的程度上，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要照常打就不可能翻车。再说他本来就不是会轻视对手的性子。
经常和他打练习赛的种岛前辈时不时地调侃他说「小学弟，可以了，我觉得你这个程度已经有一点傲慢的资本了~」。可是他不认同。他还是觉得不够。他没有任何轻视对手自我满足的资格。
因为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是不可以稳定的排在u17训练营里的前五（平等院、鬼和种岛是无可争议的前三，杜克的实力与他是伯仲之间，还有神秘莫测的入江），更别说又新来了一个实力神秘又强大的NO.4。既然在本国的训练营里都只是如此，更别提世界上的了。
所以，他无法满足。因为他还向往着更加强大更加广阔的天地。
而这些，他也想通过他的网球、通过更加严格与残酷的方式，让他的后辈们知晓。
——不要满足于现在的成绩与实力，因为世界上还有更强大更残酷的对手在等着你去挑战！
*
“两重回旋，很厉害啊。”
森弥一看得出来真田已经慢慢掌握这一招了，虽然他才学会了不到十分钟。
于是他想：足够了，指导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么——
“但是不够。”
——比赛也应该可以结束了，现在的他可不喜欢拖拉太久。
“如果你只能做到这一步的话，那么这场比赛已经可以结束了——”
他没再给真田反制的机会，几个球的铺垫和一瞬间精神力的爆发，将真田好不容易用二重回旋拉来的优势瞬间反转。
“那是——什么？！”
真田震惊地瞪着他，不敢置信瞬间变幻的局势。
他似乎在抬手的间余轻轻地笑了，挥下球拍，打出了这场比赛的最后一个球。
网球划过的破空声，似乎与他说话时的尾音融合在了一起，成了一支古怪而奇妙的交响乐。
“——是「移花接木」。”
此刻，裁判在场边大声的宣布声传来。
“比赛结束，比分6：1！森弥一胜！”
*
场外。
不少二军的人表情凝重。
尤其在坐在越前旁边的德川感叹了「森他甚至都没有用出他的异次元领域」之后。
虽然有些人不太懂异次元是什么，但是他们也能猜出是说森前辈有更厉害的招式还没用是吧？森前辈那么厉害的吗？！
又回想起前两场也挺惨烈的比赛。
一军都那么厉害的吗？！不愧是一军啊！
*
场上。
裁判大声地宣布了一军的胜利。
“总比分2：0！森弥一胜！”
是完全压倒性的比分与胜利。两场比赛加起来用了才差不多四十分钟。而到了现在他与幸村的一场比赛却至少能拉据到半小时以上，虽然比分也还是很凄惨。
但是，没有这么、没有这么——堪称摧枯拉朽！
而对方却只是微微喘气出了点汗，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比较漫长的热身似的。
这叫一向好强好胜的真田如何能甘心？！
“这次是我松懈了！下次！”比赛结束的时候真田坚定地说，“下次等我完成三次回旋后，我绝对会打败你！森前辈就等着我的下次挑战吧！”
“好啊。”
他感受到了后辈更上一层楼了的意志，带着一丝欣慰的微笑回应了后辈的挑战宣言，但是那笑容也并不是没有锋芒的。
“但是，无论是和谁比赛，我都不打算再输了。”
这是他在初入u17训练营便被鬼前辈干脆的打败后就已经确立起来的觉悟。他不会为任何人让步。
可是，作为前辈……
“现在才说这句话或许晚了一点。”
精灵缓缓地向他伸出了手。
是赛后礼仪，也是前辈的善意。
“——欢迎来到u17。”
一个，虽然残酷，却是最好的试练地的战场。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残酷指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