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饼》之知

2、第 2 章

　　有两家是爱护动物的人自发组织成立的机构，公立这家，收治动物最多。矮墙泥瓦房，用铁丝网网出一大片，一块块区域，就是这些动物的栖息之地。
　　兽医，处理卫生问题的员工，还有自发组织过来的学生们，热情的讲解这些动物们来到大家庭的故事，那只狗狗性格温顺，它的室友也是温顺的，有的爱闹腾，它可能住着单间还会不甘寂寞嗷嗷嗷。有的爱出去溜达，工作人员分批牵着狗绳偶尔带出去遛弯，糖糖体会的到他们的用心，和爱护动物的感情。
　　再怎么用心和家里也是天差地别。做个简单的比喻，一个刚上小学的小学生，突然去住校，学校环境不好么？当然好，家长知道学校干净，照样担忧，群居生活孩子能不能适应，能不能够吃饱穿暖一个心理，糖糖抿着嘴，脸上的酒窝凹了下去。
　　家里的那些小动物，打疫苗，每个星期轮流去宠物店清洗，毛发梳理整洁。过得就是家里宠爱的生活，瞬间把自己孩子丢学校，还是全寄宿的群居生活。糖糖觉得自己是一个背叛者，背叛了家里那些动物，和那些抛弃他们流浪街头的人没什么两样。把它们从家里赶出去，让他们去一个新的地方。
　　是说糖糖这丫头善良呢，对着动物有着天然的怜悯和爱怜之心。要是没有她，某些狗估计早就被黑心商家端上餐桌，在城市流浪，有伤人风险，城管也会处理。
　　现在她帮助了它们一阵子，对它们就有了责任心。环境的对比之下，落差出现，糖糖自责了，多种多样的情绪叠加在一起，糖糖落泪了。
　　唐爸又是一阵好哄，“我给机构捐款，要求他们改善动物居住环境，你每周末放假了就带你来看，好不？”
　　糖糖还在抽噎，唐爸又是哄来又是保证，闹出动静不小。志愿者不少，多的是一腔热血的年轻人，真的真有爱心，有的只是想体验生活，他们听到动静，褒贬不一。
　　有的心态平和，觉的人小姑娘纯真可爱，有的羡慕糖糖好命，家里长辈宠着，掉眼泪都有人捧着怕落了下来。有的觉得做作，真要是伤心把小动物送来干什么，反正是有钱人的把戏。
　　这些是后话。
　　糖糖家以一己之力，捐资180万，改善了这个宠物救助机构的大环境。
　　城市里面的楼房错落着，有高楼大厦，也有小巷人家，有的路宽敞几辆车能够同时齐头并进，有的路，两个人都得侧身让路。
　　人与人之间，天生的同人不同命。这个漂亮女生家里出了两百万，给狗建房子。这附近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每个星期六准时报到的女生，家世雄厚。
　　之前是家里开车送了两三个月，糖糖摸清楚了路况，就拒绝了唐爸的爱心接送。地铁转公交，再走几百米就到了目的地。糖糖再三保证自己出行顺利，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就开始了个人之旅。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已是年关，糖糖放寒假了，来的更勤快了。
　　每天八点之前就到，中午午饭时间回去，不怕脏不怕累，帮忙扫地、喂食、洗澡。志愿者大多是本地的大学生，课程时间变更，有的还要回老家过年。糖糖成了最固定工作的人。
　　唐爸唐妈也不是没有担忧这些事情影响到孩子学习，成绩单下来的时候，唐爸唐妈改成了自豪，自家女儿在人才济济的A中年级前10的成绩保持下去，稳上重本，还是最顶尖的那座。
　　担忧成了心疼。
　　唐爸唐妈想让女儿轻松些，少花些时间在救助站，偶尔能够放松一下心情，把银行卡递给女儿20万的金额，这下真凑足了两百万。
　　来帮忙的兽医是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在市中心有个兽医诊所，来这也是纯属爱心，糖糖来多了都熟识了，平时也会聊两句。
　　今日碰巧他朋友来。“我们糖果仙子来了，给你见识一下。”兽医帅哥笑着打趣进门的女孩儿。
　　女孩子从小家教在那，对于不熟悉的人矜持有三分、礼貌有三分、客气占三分，还有一分是礼貌。笑得乖巧，但不及眼底。估计是昨天闹腾的，家里养过的一只狗狗挂彩了，糖糖来拿消毒用品。
　　微笑算是给陌生人打了个招呼，“季哥，我来拿消毒物品。”
　　女孩儿出声，跟熟人的笑容又是一个样子。
　　季修远拿着东西递给糖糖：“又是大白？”糖糖嗯了声，大白是只流浪的萨摩耶，在家的时候就闹腾，长着微笑的样子干着二哈的事。好奇心重，喜欢追其他狗子玩，玩起来不管不顾的，惹毛了其它伙伴，也不知道别的狗子已经要发飙了，顶着风口就上，别的狗子出爪子挠还以为是跟它在玩，它也挠，然后就是呜呜呜的对打，容易受伤。
　　不怕疼是它的优点，抓伤了好一阵，下次该惹还是惹。
　　糖糖领着东西，“谢谢季哥。”转身的时候听到一个短促的气流哼声，不是什么好语气。糖糖没回头，继续往外走。
　　“怎么，人小美女惹你了？”季修远打趣，这两人应该是第一次见。
　　徐行说话直接：“看着就假。”
　　“怎么就假了？”好友的话有些莫名，季修远追问道。
　　徐行没回复，人有磁场的，就是看着不顺眼能咋的？
　　季修远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小插曲一晃而过。
　　两人聊了一阵子，中途糖糖把消毒盘子放回桌子，徐行的余光瞥到女孩儿目不斜视的放下东西就走了，也收回目光。
　　糖糖中午吃饭前要赶回家，这条小路已经走了很多次，是志愿者带着糖糖走过的，最近都是糖糖一个人。糖糖带着耳机步调迈的小而快，穿过小巷的深处到另一端的出口就是一排门面，离地铁站很近。比转公交快很多，公交车走高架桥，实际时间还多了很多。
　　一直都是平安无事，小巷其他的分叉道有人家做饭的气味，也有空着的房子，生活的痕迹，有的门口还大咧咧晾着红内裤。
　　不全是本地人。
　　在某一个分叉口出现了一个人，在糖糖后面，巷子窄小，两人距离很近，后面那个人一直没有超越糖糖，糖糖有意的把身子往一边侧着给人绕路，一般情况别人看到有人让路会自己超过去，这次没有，两人不远不近走了一小段路，糖糖暂停了手机里的音乐声，攥着手机呼吸有些急促，步履加快，加速跑了起来。
　　后面的人看人要跑走，猛地向前扑过去，拿着手上的毛巾捂住糖糖的口鼻，糖糖手机从手上摔落，双手抓着制衡住自己呼吸的手臂，不停挣扎，呜咽出声。学生娃指甲剪的秃秃的，抓人没有什么威慑力。那人也怕动静更大，往前走没多久一个拐角，立即捉着糖糖转弯，糖糖一个踉跄摔地上。
　　胸前呼吸急促，毛巾有股子腥味，刚挣扎一阵还缺氧，糖糖一张脸涨的通红，手掌脚膝盖硬生生趴下去的，手掌擦到地面，糖糖只感觉到了麻木，手脚并用往前爬往前跑，大声叫出来。救命-----
　　那人也随着惯性摔倒，糖糖往前攀爬中看到一张满是痤疮的脸，还没爬起来就被扑下去，毛巾正好落在一小滩水里，那人抓着地上的毛巾，直接就想往糖糖脸上盖。
　　碰的一声，一块砖头砸在血肉的声音，身前的人动作顿了一下，砖头弹到糖糖旁边，糖糖急忙用脚去蹬他，女孩已经眼泪模糊上气不接下气，胡乱蹬着，叫都叫不出来。
　　又是碰的一声，拳头到肉的声音。这次清晰，那人鼻子的血溅到糖糖脸上，糖糖的理性已经全部没了，全是惶恐，依然用脚胡乱踹，徐行好心救人，也被挨了几下。
　　“爬起来，别哭了。”徐行语气不耐，把痤疮男直接掀到地上，对着腹部就是一记狠踹。
　　徐行是什么人，从小跟人干到大，爬树打架翻墙样样精通。趴在地上的人见没有胜算，也不敢叫嚷，反抗者逃走。徐行想擒住他的手臂把人抓着，又挨了糖糖一下踹。
　　“艹”。徐行低吼，没理智的人，伤人不分敌我。徐行看这姑娘乱七八糟的头发，污泥满脸，还有血。那人立即还手，打到徐行下巴，徐行头一偏，那人乘机逃走。徐行哪吃过这种让人往脸上轮的亏，跟着人追想把人抓回来。
　　追了一小段，徐行思忖了下，停下脚步，转身往回。那个分岔口没什么人经过，也不安全。嘴里嘀咕一句真麻烦，小跑着到糖糖跟前。
　　糖糖双膝抱拢嚎啕大哭，几乎竭力。徐行站旁边看着，也没出声安慰。
　　等了有十几分钟，徐行有点不耐，出声制止“行了，别哭了。”
　　糖糖肿着双眼抬头，眨了几下眼睛，视线慢慢清晰了点。入眼是条深色牛仔裤，再往上一件黑短款薄羽绒服，再是脸。
　　是上午见到的那个人。
　　人还在一抽一抽的，徐行觉得这时候的女生真是丑。
　　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模样。
　　糖糖又是挣扎又是跑，紧张、不安在哭泣的这段时间里面得到发泄，有些累，力气所剩无几。
　　“还坐地上干嘛？起来，带你去打车。”徐行催促。糖糖还是刚刚的姿势，没动。
　　“起来。”徐行把手放兜里，居高临下再次出声。
　　“我没力气了。”糖糖嗡嗡出声，含糊不清。
　　“你说什么？大点声。”徐行不耐烦的情绪爆表，嗓门越来越大。
　　“我说我没力气了。”声音又大又清晰。
　　呵，这不吼得挺带劲。
　　什么人啊，一点都不绅士。两人心思各异，莫名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