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乙女］角落记事》陶九九

7、10 things I hate about you

　　0.

　　我最讨厌的人叫做哈利·波特。没错，就是那个人人景仰的救世主。

　　1. 布莱克小姐和波特先生

　　1991年的开学宴会上，有两个新生十分引人注目。一个是哈利·波特，一个是我——伊莎朵菈·布莱克。好巧不巧，我们都被分进了格兰芬多。

　　一个的父母拯救了世界，杀掉伏地魔，结束了战争；另一个的父亲却是背叛了他的父母投向伏地魔，最终被关在阿兹卡班。所以怎么能不惹人注意呢，大概所有人都等着我和他打起来的一天吧。老实说，如果我不是当事人，大概也会和他们一样抱着双臂兴致勃勃地看好戏，毕竟整件事还是蛮戏剧性的。

　　只可惜我是当事人，所以我得承认我不喜欢他，甚至算得上讨厌他。

　　因为他，人们就会永远记得我是叛徒的女儿；因为他，我的存在变成了耻辱，从小到大都遭人唾骂；因为他，我在霍格沃兹备受关注；因为他，我努力埋藏自己；因为他，我不能摆脱布莱克这个姓氏；因为他，我每天都生活在愧疚之中；因为他，我时常想起我的父亲；因为他，我永远不能忘记父亲所造成的伤害；因为他，我甚至讨厌我的父亲；因为他，我才觉得自己很可悲，他救了所有人，还是救不了我。

　　我知道这些根本不是他的错，可是有人怪罪终归会让我好受一点，因为至少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生活是一团糟。原谅我的自私，也许这是布莱克的天性。

　　归根究底，我最讨厌的也许是西里斯·布莱克。我甚至不太想称他做我的父亲。

　　妈妈曾经告诉过我她相信他绝对没有背叛波特夫妇，只是不知道那里出了差错

　　我便问她，那为什么他不为自己辩驳，而是心甘情愿地被囚禁在阿兹卡班。

　　她静了好久才说，可能是因为他选择了自己是有罪的吧。

　　我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哭喊着道，他是不是罪犯又如何，我现在只知道他选择抛弃了我，也抛弃了你。

　　在这以后，妈妈很长的时间里也没有再提起父亲的名字了。

　　我曾经以为救世主会是个不可一世骄傲自大的人，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戴着光环长大。可事实是，当我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第一次认真打量他时，我得出的结论是他很瘦小，个子也不高，甚至看起来有些被周围环境吓窒的样子。

　　他与我想像中恰恰相反。

　　“嘿，我是哈利波特。”他似是注意到我的视线，露出个稍微害羞的笑容朝我伸出手道。

　　碧绿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向我，他的面孔看起来十分无害纯净，我甚至为自己讨厌他而感到羞愧。

　　“伊莎朵菈，”我握住他的手，心里千回百转，脑海中是过各种各样他听到我姓氏后的反应。我隔了半刻，才再轻飘飘，近乎有点恶劣地道：“我是伊莎朵菈·布莱克。”

　　我等着他把手抽走，或者对着我张口大骂，可是他都没有。

　　他只是扬起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对我说：“很高兴认识你。”

　　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2. 你为什么讨厌我？

　　我记得第一次真正和哈利·波得说话大概是在二年级的时候。

　　本来我一直有意无意地避着他，因为他迟早会知道我是谁，我不想大家尴尬。就这样保持陌生人的关系，挺好的。

　　可是总会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其中一人便是斯内普。在一次我和波特都迟到的魔药课中，他顺理成章地将我们两人分成一组，一瞬间嘈杂的教室便静了下来，他们都在打量我们。

　　我和他面面相觑，两年来我们的交流绝对不超过十句话，我也想知道此刻到底谁更尴尬。

　　他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对我笑了笑道：“我来准备材料，你来熬制好不好？”

　　对着他人畜无害的面容，我始终冷不下脸来，便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嗯。”

　　一切都很好，然后，我失手打翻了龙唾液，我们的钳锅烧了起来。又再一次惹得全班看了过来。

　　“布莱克小姐和波特先生，三天禁闭。”斯内普近乎无情地道。

　　三天禁闭？就为了这烧着的钳锅？明明平时惯例都是一天而已。而且，我一直都是班上拔尖的学生，虽然斯内普从未承认过。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生气地将手中剩余的龙唾液一把扔进钳锅里，瞬间冒出的紫色火舌直冲天花板，连邻桌也被熏黑了。我耸耸肩，无视哈利惊呆的神情，毫无悔意地道：“对不起，教授，我手滑了。”

　　“我得去医疗翼了，我手臂被灼伤了。”我在斯内普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懒洋洋地道，收拾好自己的课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把斯内普那声一星期禁闭，格兰芬多扣二十分统统抛在身后。

　　“你的手还好吗？”

　　空矿的奖牌室里，只有我和波特两个人。

　　我耸耸肩，冷淡地道：“没事，我胡诌的，我没受伤。”

　　“你为什么讨厌我？”过了很久，他低声问道，语气带点掩盖不住的失落：“我以为我们会是好朋友，毕竟你是我第二个认识的格兰芬多学生。而且，我感觉斯内普也讨厌我，好像所有人都不喜欢我。”

　　我听着他有点忧伤的声音，他澄澈的眼眸也像是蒙上一层灰，我只得否认：“我没有讨厌你，但斯内着不只讨厌你，还讨厌我。”

　　“是吗？”他一边拧湿毛巾，一边看着我在玻璃柜的倒影问。

　　我看着他正准备埋头苦干的模样，叹口气，拿出藏在长袍之中的魔杖，手一挥念了个清理一新。他愕然地看向我，我勾起嘴角，有点小得意地道：“刚刚我给费尔奇的是我妈妈给我的旧魔杖。”

　　他忍俊不禁，低声嚷嚷：“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呢？”

　　不得不说，他笑起来时真的很好看，软懦懦的，像是毛茸茸的泰迪熊。我思忖半刻，最终还是开口挑起被我逃避许久的问题：“你还不知道吗？我父亲和你父母的事情。”

　　我敏锐地察觉到波特的身子僵了下，他的声音极轻：“我只知道些许。他们说你的父亲在阿兹卡班。”

　　我有点嘲讽地笑了声：“那你还问我是不是讨厌你？事实上，是你该讨厌我。”

　　“不，我不讨厌你。”他抬头对上我灰色眼眸，认真地道：“这不是你的错。”

　　“你怎么能不讨厌我？”我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有点激动地朝他喊：“是我的父亲背叛了你的父母，他是杀人凶手，而我是他的女儿！我和他一样恶劣，你应该要讨厌我，我根本不应该存在！”

　　“伊莎朵菈！”他有点急地打断我，“没错，我承认我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时我十分生气失落，而且我甚至迁怒于你。那时候我每时每分都注意着你的举动，我希望找出至少一项能将你连系到布莱克的行为，那样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讨厌你了，可是我找不到。然后我就想，对啊，当然找不到了，因为你不是他。伊莎朵菈，我们不能选择我们的父母，所以别让他们定义了我们的人生。”

　　那是我跟他第一次认真说话，也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3. 我他妈的讨厌你们所有人

　　西里斯·布莱克越狱了。他们说，他要执行未完成的任务，要杀死哈利·波特。

　　我趁妈妈不注意时在对角巷里伸手撕下了张通缉海报藏在口袋中，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也许我想知道我所谓的父亲现在是什么模样。

　　在月台上，妈妈拥抱着我，轻轻吻了我的额角道，亲爱的，不要害怕。

　　我也伸手回搂着她道，我不害怕。

　　毕竟我有什么可以害怕呢，我想不通，这个人跟我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更何况他的目标是哈利。

　　哈利在车厢里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伊莎，你还好吗。

　　我霎时间眼眶有点热热的，但还是倔强地说，我有什么不好的，他要杀的人又不是我，你才该小心。

　　他挪到我旁边，把我的头搁在他肩膀上，轻笑道，嗯，我们都该小心。

　　梅林也许有偷听我们说话的坏习惯。

　　我醒来时对上了一双温和的褐色眼睛，他有力的手将我扶起，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有事。”我按着酸痛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道。

　　这个反应似乎取悦了面前的男人，他扬起嘴角，从怀里掏出一排巧克力，像是哄小孩般道：“我给你的同学只是给一块，不过既然你说有事的话，那整排都给你吧。吃吧，你会好受一点的。”

　　我毫不客气地咬了口巧克力，甜腻的味道在我嘴里化开，我满足地眯了眯眼睛，才对着那男上道：“谢谢你，先生......”

　　“莱姆斯·卢平。”他接下去。

　　我刹那抬头看他，有些复杂地道：“你是卢平。”

　　“嗯，我是。”

　　从此以后，我最爱去的地方便是卢平的辨公室。

　　万圣节那天晚上，我没有留在礼堂。我偷偷拿了哈利的隐形斗篷潘了出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是想撞上那名逃犯吧，我想知道他会不会跟我说点什么。

　　只是，最后我撞上的却是哈利。他生气地攥着我的手到天文塔上，死死地盯着我问，伊莎 ，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城堡里正有个杀人犯在游荡。

　　我忍了几个月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我哭着问道，我是疯了，我就是想见到他。为什么他先来找你，明明我才是他的女儿啊，为什么他能抛下我十几年，为什么他逃出来了也不愿意找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哈利没有说话，他把长袍披在我身上，搂过我的肩，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我的头发，呢喃道，我很抱歉，伊莎。我很抱歉。

　　他陪着我在天文塔坐了一整个晚上，纵容着我任性地大哭了一场。

　　一切本该慢慢变好，我本该在哈利那夜的陪伴后慢慢放下。可是五月的某一天，在我推开卢平办公室木门时，我看到了在里面其乐融融的五个人。

　　哈利、罗恩、赫敏、卢平，还有西里斯·布莱克。

　　泪水在我意识到之前便已经落下来了，我把手中的篮子朝着背对着我的两个男人扔去，近乎歇斯底里地颤声道：“我他妈的讨厌你们所有人。”

　　4. 做我的舞伴吧，伊莎

　　暑假时我躲去了莱维叔叔家里。

　　我没有理会卢平寄来的信和礼物；也没有拆开西里斯那些看起来胡乱挑选的礼物；更没有回覆哈利每天寄来的各种小纸条；我甚至连魁地奇世界杯也没有去看。

　　整个九月我都故意避着哈利，直到十月初他在公共休息室强势地拦下我。

　　“别躲了，伊莎。”他硬生生地道，拉着我在沙发坐下，“你躲了我们几个月了，还有躲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躲。”我打断他，直勾勾地看着他我眼眸，“我只是不想看见你们而已，没有这个闲心和你们玩躲猫猫。”

　　他耸下身子，摆出一双可怜的狗狗眼看着我，声音也软了几分：“对不起，伊莎，真的，对不起。一切都发生得很快，我真的想告诉你的，可是太大风险了......”

　　他明知我最受不了他那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别开脸，低声道：“我是他的女儿，为什么连罗恩和赫敏都知道的事，我却不可以知道？为什么西里斯有这个闲暇在聊天，也不愿意来找我？甚至你们没有一个人想着要告诉我。”

　　“我......”他垂下头，半晌才道：“对不起，我他妈的搞砸了，我也不再找籍口了。是我不好，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只是自私地沉醉在教父的喜悦之中。”

　　我像是一拳打在棉花里，无力又难受得很，扭头又看见他低落愧疚的表情，心中那道气便已经消散得所剩无几了。我只得闷闷地道：“算了，我本来就不是在生你的气。我知道不关你的事。”

　　“真的不生气了吗？”他翠绿眼睛闪着光，头蹭了蹭我的肩膀，露出个甜美的笑容，道：“谢谢你，伊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我不会再令你不开心的，我保证，在西里斯和教父中我一定会选你的。”

　　他干净的笑容无端地让我的心跳加快，我失神地打量着他几个月内窜高不少的身形，他的五官也深刻硬朗了不少，摆脱了以往的稚气。我微微低头道：“在西里斯和你之中，我也会选你的。”

　　“那伊莎，”他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捧出一束小鲜花，还有个极漂亮的小蛋糕，上面插着华丽的蜡烛，他有点紧张地问：“做我的舞伴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