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乙女］角落记事》陶九九

22、十三个夏夜

　　我跨越了时间，却终究跨越不过百年来的孤寂，直到遇见他们。

　　第一个夏夜

　　“哇！我的梅林！那那那......是什么？”

　　一把惊恐的男声在寂静的禁林里响起，也扰了我专心致志在做的事情，还未来得及擦嘴时，第二把声音又响起了，带着不可置信，“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紧接着第三把有点颤抖的声音，“我......这......不然我们先走吧？”

　　然后一把温润的声音传来，没有恐惧和焦虑，只带着微微好奇，“看来是吸血鬼呢。”

　　我从母鹿身上爬起来，用子擦干净嘴角，手指轻轻抚在牠颈上的两个血洞，低念了句咒语，顷刻间牠便活蹦乱跳地跑走了。轻轻呼出一口腥气，我快速整理仪表后才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站着四个少年。

　　为首的眼镜少年转了转眼珠子，深吸一口气，极快速地道：“你好我是詹姆波特对不起我们打扰你了我们现在便走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只字的嗯再见！”

　　他一连串话语听得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好吧，其实我也不用呼吸。但是他紧张又害怕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于是我便使出我的绝技之一——开玩笑的，其实只是吸血鬼本能，卷起残叶，嗖一声去到他面前，勾起嘴角道：“跑什么呢？我都还未吃饱。”

　　“什什什......什么？”他呆滞了，“别靠那么近......”

　　旁边优雅少年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微微后退一步，“你想怎样？”

　　“噢，这里有个小狼人呢，怪不得你不怕我。”我嗅了嗅，目光落在茶色头发少年身上，“你是学生呢。”

　　优雅少年皱着眉，一手挡开我，冷冰冰地道：“你知道我们是学生就好了，如果你伤害了我们，你绝对逃不掉的。”

　　我毫不在乎地拂开他的手，月色洒落在四张带着丝许畏惧的脸上，终究忍不住大笑道：“欸，只是吓吓你们而已，现在这个年代哪有吸血鬼还喝人血呢？你们太可爱了。”

　　四脸相觑。一阵沉默。

　　须臾后我还是伸出手，带点犹豫地道：“我是伊莎朵菈，可以和你们认识吗？毕竟你们已经有狼人朋友了，也不差吸血鬼？”

　　第二个夏夜

　　在邓不利多来找我不知道第几次后，我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我坐在树干上看满天繁星，夏夜晚风缓缓拂过，带来沁人清香，隔了许久我再次看和树下的老人，“邓不利多，一切会顺利吗？我不想一直都这样孤单了。”

　　“会的，时代不同了，而且我们会把这个小秘密保留在我们之间。”邓不利多摩挲着花白的胡子，笑看向我，“而且是邓不利多教授。”

　　“什么嘛，”我不满地跳下来，撇撇嘴，“我年纪比你还大呢。”

　　他叹笑，“好吧，可是在人前你还是得称呼我作教授。现在，快去让禁林那位绅士带你回城堡吧。”

　　詹姆和我静默无言地走在无人的草地上，没有人想说话。他看上去有点疲惫，脸上也有几道伤痕，对上我的视线后才恍惚地哦了声，把身上的袍子脱上递给我，闷声道：“穿上吧，还要走一阵子呢。”

　　好想跟他说吸血鬼不怕冷，只是瞥了眼他苦闷的神情，我还是把话吞回嘴里，接过袍子好好地披在身上。

　　“对了，欢迎来到霍格沃兹。”他双手插着兜道，歪头对我露出灿烂笑容，“朋友。”

　　他是我第一个朋友。

　　第三个夏夜

　　掠夺者们发现了如何好好地利用我的能力，准确来说，是源于詹姆的一次突发奇想。

　　他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眨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看向我，笑得一脸天真无邪，“我在想，你不是可以移动得很快，就像瞬间移动那样吗？那万一我们在夜游时被抓住了，你是不是可以带着我们逃离费尔奇的魔爪？”

　　面前四人一脸好奇地凑过来，我扫了他们一眼，挑起笑容，然后抓着旁边少年的领子，刹那消失在他们眼前。

　　詹姆晃了几下才堪堪站稳，扶了扶眼镜，兴奋地道：“梅林的裤子，这太酷了！”

　　为什么此刻天文塔的他看上去如此耀眼呢？我又为什么忍不住弯起嘴角呢？

　　第四个夏夜

　　“你有空吗？带我转转吧。”他的声音很失落和迷惘。

　　“小狼人、西里斯和彼得呢？”我顺手把黑棕色的头发扎起，扭头问他。

　　“两个在校医院，一个在睡觉。”

　　“听上去不太好呢。”

　　“是，很不好。”他耸拉下脸，沈下声道，“所以拜托你带我去转一下吧。”

　　我扶着他的肩膀带他坐到禁林里最高的那棵树的顶端，与他一起呆望静谧的星空。

　　“怎么了？”我终是按捺不住。

　　“因为西里斯的小玩笑，莱姆斯差点杀人了。”

　　“噢，他妈的。”

　　我本来不太喜爱与人有肢体接触，但是这天晚上我却让他在我怀里哭了许久。

　　第五个夏夜

　　“我猜你听说了。”西里斯坐到我身旁。

　　“什么？”

　　“莉莉答应和詹姆约会。”

　　我睨了眼在远处说话的两人，漾起浅笑，“看到了，也听到了。吸血鬼本能。”

　　他撇撇嘴，懒懒地靠在椅背，“只是告诉你一下，知道就好了。”

　　“不知道也不会改变什么，不是吗？”我笑看向他，“谢谢，西里斯。”

　　第六个夏夜

　　那种长久以来的孤独似是又向我袭来，而且在他们将要毕业之时尤其明显。

　　六月的一个夏夜，我又再一次抽住詹姆的衣领子带他到天文塔顶。

　　“你要毕业了。”我的语气很平淡。

　　他还未缓过神来便扬起一抺笑，轻声道：“嗯。”

　　“我也许不能再留下了，已经开始有流言蜚语了。”

　　“那你要去哪里？”

　　我想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随便吧。”

　　“你知道你有事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们的，对吧？”他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无比清晰，“我们会在你身旁的。”

　　“嗯，我知道。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对上他的眼睛，片刻后终究还是踏上前轻轻亲在他脸颊，呢喃道：“再见了，我亲爱的詹姆，请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因为我逃跑了。

　　我多希望那天我可以多留一会儿，那样我们最后的见面便不会那样仓猝了。

　　第七个夏夜

　　“嗨，小狼人。”

　　“嗨，伊莎朵菈。”

　　“我猜只剩下我们了。”我抿了口威士忌，苦笑地看向面前略有点沧桑的青年，“到底是那里错了？”

　　“他妈的全错了。”他盯着杯里的酒精发呆。

　　挤拥的酒吧里人们在庆祝战争的结束，我们却为死去的朋友而哭泣。真是格格不入。

　　我看着小狼人灌下一杯又一杯威士忌，脸颊愈来愈红，口中的话也愈发模糊，最后只是伏倒在桌上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如果吸血鬼也能喝个烂醉就好了。

　　第八个夏夜

　　十几年的时光于我而言如同眨眼般，也许只是在詹姆的坟墓前我才能真切地感到时间的流逝。

　　一直以来我都是孤身一人，虽然有时候我会碰上小狼人，然后我就会拖着他去烂醉一场，再托他回家。

　　直到八月的某天晚上，我在戈德里山谷看到了一只黑狗。

　　“靠，你不是吧？”我看着他。

　　“汪！”

　　他带我去了布莱克老宅，甫进门便瞬间转化成人紧紧地拥着我，带点激动，“看到故人感觉真好。”

　　“你很臭。”我皱着脸。

　　“刚玩了场魁地奇，”他微笑道，“你的容颜倒是一点都没变。”

　　“噢，欢迎来到吸血鬼世界。”我翻了个白眼。

　　“西里斯，你回来......噢，这是谁？你们......”

　　我向后看去，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与詹姆惊人地相似，只消一瞬我便立刻知道了他是谁。心底涌起一阵难言的酸涩，恍惚间又想起那夜初见以及天文塔上的道别，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西里斯搭着我肩膀，“伊莎朵菈，是我们上学是的一位朋友。”

　　“......的女儿？”哈利有点迷惘。

　　“噢，不是，亲爱的，我是吸血鬼。”我朝他眨眨眼，笑着说。

　　哈利泛起一个浅笑，过了一会笑容却僵硬了，看着我和西里斯，“梅林，你是说真的。”

　　第九个夏夜

　　“你和我父亲是朋友吧？”哈利在我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问。

　　“嗯哼。”我盯着窗外，没什么心情地答。

　　“那......你能......算了，不要紧。”

　　我转过头托着腮打量着他，挑起嘴角，“你很怕我？”

　　“不......不是。”他嗫嚅道，脸颊有点发红，“只是我在想我应该更尊重你，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

　　“不好意思？”我凑近他，“你是在说我老吗？”

　　在吸血鬼界我分明还只是个小婴儿，甚至还未满二百岁，他怎么能说我老？这像是对着一个才十六岁的巫师叫阿姨。

　　“没有没有没有，”他慌张了，手胡乱地推了推眼镜，“我是说......你看上去跟我一样年轻。”

　　“啧，”我失笑地看向他，忍不住撸了把他的乱糟糟的头发，“逗你玩呢。”

　　最后我还是和他讲了一晚上詹姆和莉莉的故事。

　　第十个夏夜

　　用西里斯的话来说便是整个夏日哈利都爱粘着我。

　　毕竟大概没有多少人能抗拒我的绝技。

　　又一次，我和哈利坐在树顶上，面前还有张飘浮着的飞毯，铺满了食物。

　　“冷吗？”他忽然问。

　　“不......”

　　话还未说完他便已经把围巾搭在了我身上，颈后传来少年我温热，我怔了怔，还是把那句话吞进了口中。

　　我的心似乎跳了一下，那是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他咬了口炸鸡，含糊不清地道。

　　“啊，为什么？”

　　“因为我总是很放松，你没有把我当成救世主，也没有把我当成小孩或者其他什么的我就只是我。”

　　“你当然就只是你。”我躺在树干，懒懒地道：“这就是活得久的好处，你会什么都不太在乎了。”

　　第十一个夏夜

　　我又一次回到霍格沃兹当学生，只是这次不全是学生，邓不利多希望我多注意一下学生间的暗流涌动。

　　直白一点，那便是保护弱小，处理欺凌围殴之事，再打大顿食死徒预备队员。嗯，就和卧底差不多，所以我是拿着工资上学的，还混了一个级长之位回来。

　　哈利看到我的瞬间便呆住了，在走廊上堵住我，刚想开口便被我提着领子带去禁林里了。

　　“你你你......”

　　他跌坐在地上，我也跟他一起坐在地上，笑道：“我不是吸血鬼，也不太认识你，记住了，也不要向你那两个朋友透露，不然......好吧，也没有什么后果。”

　　“吓死我了。”他抱怨道，“我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罢了，干嘛拉我出来？”

　　“对不住，”我笑道，“习惯了带人去兜风。回去吧，以后便是同学了。”

　　第十二个夏夜

　　“嘿，生日快乐。”哈利站在转角处轻声道。

　　他总爱这样，自从发现了我能听清楚远方的声音后便爱说悄悄话，有时候是跟我闲聊，有时候是抱怨课堂太无聊。

　　眼见四下无人，我便快速地掠过去，他正捧着蛋糕倚在墙上，“生日快乐！虽然你大概已经过了许多个生日——”

　　“没有，我不太过生日。”

　　“噢，抱歉，生日是不是吸血鬼的禁忌之一？”他有点紧张地看着我。

　　“不，”我失笑道，“只是没有很多朋友。”

　　他松了口气，掏出魔枚点燃蜡烛，眼睛亮亮的，“那生日快乐，伊莎朵菈，快许愿吧。”

　　看着他碧绿的眼眸，我又感到心跳了几拍。

　　第十三个夏夜

　　我好像喜欢上哈利了。那是与曾经的悸动完全不一样，陌生得让我有些害怕。

　　夏夜晚风拂过，我慢吞吞地喝着手中的那瓶血，看着那鹿儿发呆，直至有一只手拍我的肩膀才蓦然惊醒。

　　“吓死我了。” 我嘟嚷道，腾出一块空地给哈利。

　　“你在干什么？”

　　我有点心虚，躺倒在地，“就吹吹风而已。”

　　他也躺在我旁边，“我有话想跟你说。”

　　“嗯？”

　　“我喜欢你。”他轻声道。

　　“啊？”我惊得坐起来，可是心里又有点窃喜。

　　“你听到的。”他不愿再重复。

　　“我是吸血鬼。”我看着他，“而且比你老多了。”

　　他嘟囔道，“你看着年轻。”

　　“原来你是外貌主义协会的。”我失笑摇头，“噢，我该怎么办呢？”

　　“就试一试好了。”

　　“怎么试？”

　　他低笑一声，忽然凑近，轻轻地吻在我的唇上。

　　噢，见鬼了。竟然被一个小鬼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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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谢谢小天使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