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烈驹

28、第 28 章

　　高呼的人群水泄不通地围拥住提出异议的那名士兵，他们狠命地抡拳砸向他，那人不久没了声音。

　　愤怒的人群没有止住情绪，斯加洛特士兵如潮水般涌向街头，为了活下去他们决定摆出十足的诚恳投降。

　　带头喊话投诚的士兵宛如英雄般走在队伍的前沿，举手高呼：“我亲爱的朋友要把我们从牢笼中解救出来~乌拉！乌拉！”

　　他回头斜视自己的同胞阔步向前，挥舞白旗，脸上抖出几分小人得志的笑容，他还没有走出几步远，激光枪打在他的脚步激起一片尘埃迫使他止住脚步，没等他有机会喊话，一名迎面走过来的地球士兵嘴里说了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开枪击毙了他。

　　投降的斯加洛特士兵双手举过头顶，惊慌失措地朝向驰来的机甲部队。他们垂下双目不敢多看来者，机甲驶来的压地声足令他们吓破胆。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第四师的EradicatorⅢ（歼灭者Ⅲ）和HyaenidaeⅢ（鬣狗Ⅲ)机器人所向披靡，地球与外星人混血的“Ngwakta”血统低贱，打起仗拼了命得往前冲，不论男女一样的骁勇善战，是不可缺少的“良兵”。

　　以铁骑征服斯加洛特星的地球人正驾驶他们的机器战甲逼近斯加洛特星执政官菲迪埃舍官邸。

　　地球总参部长罗恩佐·斯特克亚中将的第6师部队包夹外围城市，与梅隅耶形成犄角。和居住斯加洛特星球圣山羽赫山附近的顽强抵抗的斯加洛特人不同，居住梅隅耶都城的斯加洛特人从开始便丧失了顽强斗志，长期的好逸恶劳让他们堕落。

　　抵抗战役打到第十天，梅隅耶的士兵没有抵御外敌的昂扬士气。战败的消息接踵而至，传入斯加洛特星球最高执政官菲迪埃舍的耳中，他气急败坏地按动全息通讯机：“费奥加，我对你寄予厚望，为什么你的部队节节败退？让地球人的三流兵器打得无还手的力气？这就是你对斯加洛特星表现出的忠诚？”

　　菲迪埃舍一连发出几个诘问，疲惫不堪的费奥加从司令部发回传讯，承认自己督军不力：“我方与地球人实力悬殊，兵器没有经费维护，早已落后地球人。”

　　此时费奥加已损失了三支部队，起哄倒戈卸甲的细作继续散播谣言，说斯加洛特的妻女受到地球士兵百般凌/辱，地球士兵称她们为“斯加洛特猪獾”，令原本意志薄弱的士兵濒临崩溃，再次削弱斯加洛特人战斗力，撼动了斯加洛特星球的稳定。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为达到以最快速度获取胜利，多次将诡计运用到战场。

　　地球人已经切断大面积通讯，到处散播斯加洛特人战败投降的消息，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呈现破败的惨境与菲迪埃舍排除异己，打压斯加洛特星球其他高层有关，菲迪埃舍没有力气忏悔，他想起自己最信任的秘书长毕琉夏，他几次按动寻呼即时器。

　　家用机器人有礼貌地敲门进来报告：“毕琉夏三个月前以叛国罪被处决了。”

　　这时菲迪埃舍才醒悟过来自己曾经的昏聩，偌大的斯加洛特星没有一个可以令他信赖的人，他的多疑逼死了昔日同盟密友，菲迪埃舍悔不当初。

　　遥远的官邸外隐约传来隆隆炮火声，以前为唯命是从的元老院现在喊不动了……那些家伙们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菲迪埃舍艰难地从宽大的办公椅上站起……

　　即使换人接替费奥加也扭转不了乾坤，局势已定，纵然幸运女神魏狄卡罗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

　　菲迪埃舍想到幸运女神魏狄卡罗不禁想到斯加洛特星球圣花梨梓櫙花，他无法剖析此刻自己难解的心情。

　　他两手抱在一块空洞地望向墙壁上高挂的历代执政官动态照片，这些人都是合乎斯加洛特星民/意/选/拔/出来的出类拔萃的人……

　　菲迪埃舍想起自己曾经也是通过民/意选举走上仕途的，什么时候他变得骄傲自大，听不进他人的建议的？是权力。不可抑制的、膨胀的权利欲望让他忽略守护斯加洛特星球的责任。

　　倩妮夫人围住儿子的肩膀，眼神变得坚定，她要和自己的丈夫同生死。

　　菲迪埃舍另作打算，他命家用机器人带倩妮夫人马上离开梅隅耶，他打开抽屉取出一把钥匙，在菲迪埃舍办公室大型全息投影仪背后的墙面是一道活动门，进入门内通过一条不长的隧道通往密室，密室另一通道通往郊外。

　　密室里有一个小型宇宙飞行舱，只能容纳两个人，将扭曲的非稳定性时间物介传输能力通过暗物质负能量的转换实现瞬间移动。

　　菲迪埃舍把逃生的希望让给了妻子倩妮夫人和儿子。

　　倩妮夫人拒绝，说什么也要与丈夫共同面临生死。

　　菲迪埃舍在紧要关头凸显了男人勇于担当的气魄，他说：“你没有听说城外的流言？如果它是真的，你留下来会给斯加洛特星、和我制造不必要的困惑和屈辱，我不会因此感谢你的深情。”

　　被拒绝的倩妮夫人伤心欲绝，她意识到丈夫担心妻子受辱才赶她走，忽现不好的念头，离开菲迪埃舍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他。

　　倩妮夫人抱住菲迪埃舍久久不愿撒手，生怕松手他就消失了。

　　“赶紧走吧！”菲迪埃舍钳住妻子的双手把她从自己的胳膊上掰开，口气稍硬地命令。

　　家用机器人几乎用强硬式的拖拽带走了倩妮夫人，菲迪埃舍的儿子怯生生地和父亲对视，他害怕菲迪埃舍的严厉，不知道该怎样和父亲话别。

　　“好好照顾母亲，也照顾好自己。”菲迪埃舍的眼神变得慈祥，又有些垂怜失去家园不得不东躲西藏的儿子。

　　儿子点点头将父亲的话记在了心里却始终不说话，大约他是不知道该和父亲交待什么。

　　从前菲迪埃舍一心扑在政界没有参与过儿子的成长期，父子间交流几乎为零。

　　菲迪埃舍轻拍儿子的肩膀，难得露出温柔的神色：“去吧！”

　　儿子走到密室门口又回头看看父亲，到底是血浓于水，归档心底的亲情被唤醒，他依依不舍地盯视父亲，许久才收回眼线走入门内。

　　菲迪埃舍待妻儿走远，才靠近窗户眺望远方……

　　从前的闲情逸致被战争阻断，他的人民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罪人，辜负了他们曾经的殷殷期盼。菲迪埃舍想。

　　菲迪埃舍看见远方有一个巨型机甲背抵蓝天白云朝他快速移动，两颗星球的军事能力立见高下。

　　菲迪埃舍见到的巨型机甲是胡丘驾驶的机器。连天的炮火不断，驾驶ReaperⅠ（死神Ⅰ）的金眸少年拉动机舱内的操纵杆，打开机舱内定位按钮，他的指尖熟练地反复在控制面盘上红绿色按钮间起跳。

　　眼看地球人的机器就要逼近自己，菲迪埃舍想到了自己未来的凄凉，文明遗落的斯加洛特星球……

　　“我是斯加洛特星球的罪人。”菲迪埃舍又喃喃自语认罪。

　　菲迪埃舍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把手/枪，它是菲迪埃舍防止不测预备的。

　　菲迪埃舍站着不动，他因遐想太多早已没有了三魂六魄。

　　菲迪埃舍手拿激光枪塞进嘴里扣动扳机，他的脑浆迸到了他身后的墙面……

　　斯加洛特星最高执政官菲迪埃舍自杀身亡的消息传到地球阵营，地球人欢欣鼓舞地振臂高呼：“地球胜利了！地球胜利了！”

　　战争的胜利令地球人喜悦地流下眼泪，在这场战争中地球人也伤亡不少，他们的尸体丢在了异星球永远的与这片土地链接一起，不能以地球人的身份回到母星举行葬礼。

　　他们的亲人望眼欲穿等来的是亲人战死的消息……

　　大部分伤亡者是被纯血统地球人轻侮的“Ngwakta”，被胜利喜悦冲昏头的地球人忘记阶级之间的仇视，男兵女兵们互相抱住激动地亲吻。

　　最高执政官菲迪埃舍的自杀严重挫败斯加洛特人，士气早已低落的斯加洛特士兵完全丧失了斗志。

　　地球人很快占领了梅隅耶指挥部，整装整齐的罗纳德·杰克逊不论身处何时何地都会保持着装的一丝不苟。

　　他乘坐重型坦克抵达指挥部，面部闲定自若。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胸有沉着地走进指挥部，他的亲信费塞尔·西蒙·斯诺大尉伴随他的左右，罗纳德·杰克逊少将的身后还追随一些年轻的男女将士，他们是罗纳德·杰克逊狂热的追随者。

　　罗纳德·杰克逊环视周遭，一只手拽直另一只手上的白手套。

　　一面墙上挂有斯加洛特星的旗帜，罗纳德·杰克逊站在旗帜前打量良久，上前一把拽住，扯下了墙上颜色鲜明的斯加洛特星旗帜丢在了地上。

　　“现在它再也不需要挂在墙壁上。”罗纳德·杰克逊说得轻声细语，话中不容置疑。

　　“可怜的人……”他又像是想起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