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烈驹

25、第 25 章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显然对翊一会议上的发言不以为然，他端坐桌前打开纽码播报天气预报，手托下巴颏淡然地说：“再过一个月迪赛尼斯要塞将连续不断下暴雨，到时人们会害怕晨起的鸣钟，钟声能让他们想起身处死亡的恐惧。费塞尔你害怕死亡吗？”

　　“我的命早已经归属于地球，我愿意为荣誉献出生命。”费塞尔脖子后仰、挺胸端端正正地行了军礼。

　　从参与斯加洛特星谍报工作开始，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无条件地信任费塞尔·西蒙·斯诺大尉，从不向他隐藏情绪。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话中暗藏玄机，费塞尔·西蒙·斯诺大尉有时也琢磨不透杰克逊少将的心思，他以为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对战略安排不满，才借由天气预报发牢骚。

　　屏幕自动切换，守卫军官汇报国防部长斐迪南·德·纳瓦耶造访。

　　斐迪南·德·纳瓦耶的身影插播另一个画面中，窘况没有让他丢失礼仪，部长阁下的步伐不急不缓、举止得体，保留绅士应有的涵养和高傲。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安排在会客室见面，嘱咐不可以轻僈客人。

　　国防部长斐迪南·德·纳瓦耶被点名批评以后，手中权力也被瓦解。迪赛尼斯要塞的大人物对斐迪南·德·纳瓦耶唯恐避之不及，唯独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没有闭门谢客。

　　国防部长斐迪南·德·纳瓦耶和罗纳德之间素有间隙，如今老脸皮厚登门拜访，无非是要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为自己向地球执政官阁下翊一说说好话。

　　费塞尔·西蒙·斯诺大尉不能理解少将为什么不能学学别人明哲保身？

　　罗纳德看穿费塞尔的犹豫轻笑说：“人们过于相信自己的双眼，真实也夹杂着欺骗。”

　　被点醒的费塞尔望向监视器里的部长先生说：“您的意思是文件在执政官阁下手里？”

　　杰克逊少将裂开嘴唇一侧，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渎职罪总比叛国罪好得多……阁下的用心良苦恐怕部长先生未必察觉。”

　　费塞尔·西蒙·斯诺大尉大惊：“红头文件真的被偷走了吗？”

　　“它多半已经做成胶囊被运输走了吧？”罗纳德不慌不忙站起身正了正衣领准备会见斐迪南·德·纳瓦耶。

　　“如果属实，我们未来损失难以估量。我不明白的是敌人可以做得再隐秘一点，为什么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文件被偷？”

　　“谁知道呢？兴许对方本意是闹到世人皆知的地步，棋盘上的一粒棋子稍加变化足以撼动局势，让迪赛尼斯要塞动荡才是他的诡计吧！”

　　如果说对方下了一盘迷局，那么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是控制棋盘胜负的执棋者，费塞尔·西蒙·斯诺大尉隐隐觉出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满怀期待对决的时刻。

　　在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与国防部长斐迪南·德·纳瓦耶会面的同时，翊一的情人萝兰夫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听到机器人安迪通报国防部长夫人谢妮娜波娃·纳瓦耶求见，禁不住哈哈大笑：“我说什么来着？凤凰落难时比鸡还不如。得势时作威作福，不把我放在眼底，讥讽我出身不高贵，是没见识的乡巴佬。只可惜她的好姐妹都靠不住，到头来还不是要来求我？”

　　“夫人，需要我将她撵走吗？”安迪问。

　　“不。让她进来。我看她怎么说？”

　　“老杰克逊前妻、现某公国王妃安娜和国防部长夫人谢妮娜波娃·纳瓦耶为首的莎菲夫人亲卫队该解散了。”萝兰夫人的圈子里缺少能撑住她脸面的人，出身高贵的贵夫人背后诋毁她的话她不是没少听过，萝兰的父亲原本是地球执政长官翊一官邸内的一名园丁，因花卉养得好获得了翊一的青睐，从此平步青云。

　　寒酸的背景成为他人口里的笑料，萝兰夫人恨得咬牙切齿，面子上还要故作大方。

　　国防部长夫人谢妮娜波娃·纳瓦耶的示好，萝兰夫人求之不得。

　　国防部长夫人谢妮娜波娃·纳瓦耶为了亲爱的丈夫多方游走，希望她们能说动自己的丈夫到地球执政官翊一跟面替斐迪南·德·纳瓦耶求情，遗憾的是她的朋友，或者说是闺中密友们无一例外地拒绝她的请求。

　　昔日艳光动人的国防部长夫人谢妮娜波娃·纳瓦耶不过几个星期的工夫，两眼已塌陷眼窝。脸颊两边凹陷部位被涂抹上樱桃红的胭脂，用来遮掩连日的疲倦。她的嘴唇上层层泛出破皮的白霜，实在无法和美挂上边儿。

　　她起先焦虑不安，怀揣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哀求曾经遭受她无情嘲笑的萝兰夫人。

　　她手捏了捏身侧的裙摆，鼓足勇气进入门内，萝兰夫人答应见她已是出乎意料之外。

　　萝兰夫人热舞地拥抱谢妮娜波娃·纳瓦耶，让她放下悬起的心。

　　“我的老朋友谢妮娜波娃·纳瓦耶，你很久没有到鹿丹堡和‘索尔号’来，过去你是这些地方的常客，看不到你，真教我难过。”萝兰夫人不愧是伪装的高手，她手捏绢丝帕盖住自己双眼似乎在哭泣要为谢妮娜波娃·纳瓦耶鸣不平。

　　“啊……是啊……”丈夫被执政官翊一痛斥，预示他的仕途也到头了，谢妮娜波娃·纳瓦耶怎能不心痛？

　　斐迪南整天唉声叹气，谢妮娜波娃也跟着愁眉苦脸，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主意。现在的她哪里有闲心去参加沙龙舞会？

　　“你别难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萝兰夫人抢先说出谢妮娜波娃瘀滞的心思，“我佩服你，纳瓦耶部长遭遇不幸，你不离不弃伴随他左右，作为女性我能够理解你。我和你同样是女人，都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爱情……你爱的人和我爱的人都是出类拔萃的人……”

　　如果是以前谢妮娜波娃一定讥讽她用词不当，她不屑和萝兰夫人这样的女人为伍，尤其是萝兰夫人说出她和她是同类人……她的话没有招致谢妮娜波娃犀利的反击。

　　眼下，她只想救出自己的丈夫。

　　谢妮娜波娃拿出蓝丝绒珠宝盒，萝兰夫人珠宝见得多并不在意。

　　谢妮娜波娃打开盒子是对祖母绿耳坠，祖母绿呈椭圆形，有鹌鹑蛋般大，它的周边镶嵌白钻，颜色艳丽。它是人们口中的“沃顿绿”，连见多识广的萝兰夫人也禁不住接住谢妮娜波娃手中的珠宝。

　　“真漂亮！”萝兰夫人赞叹。

　　“它是我们家族祖传的首饰，历史悠久得很。”

　　萝兰夫人没有听见谢妮娜波娃的话般，在耳朵边比划了一番后惋惜地说：“可惜太大了，戴在耳朵上恐怕会坠得疼。”

　　谢妮娜波娃知道萝兰夫人说的是假话，她深悉萝兰夫人粗鄙，什么珠宝都爱拣大的，看着值钱的，以往谢妮娜波娃没为此少制造话题。

　　现在她向现实低头，承认自己的卑微。

　　“如果为了美丽，为了世人艳羡的目光，即使痛苦又有什么关系呢？”谢妮娜波娃少有地面露和善，“您是它一直寻找的主人，您佩戴它才会发挥出它的美丽，您的艳姿会永久地停留在人们心中令多少女人羡慕？男人爱美人，执政官阁下也不例外。收下吧！它是你的了。你要是不要它，我会多难过。”

　　“你可真会说话。”萝兰夫人说。

　　“吃人嘴短，拿人手长”自古不变，萝兰夫人拿了国防部长夫人谢妮娜波娃的东西，便不好不为她办事，尽管她早有心拉她进自己的阵营，贪婪依旧是最原始的冲动。

　　晚上萝兰夫人躺在翊一身边吹起枕边风：“每一天早晨我企盼黑夜早点降临，我便可以早点见到你。我有好多想你的话要说，可是我怕说了打搅你日常工作。”

　　“别难过，我会尽量抽空陪你。你耳朵上的耳饰很美！我从来没有见你戴过，是谁送你的？”翊一明明知道萝兰夫人的千娇百媚下藏有难以填满的贪欲，却无休止地纵容她。

　　在翊一看来使用自己特权让自己的女人享用其好处是爱情的一种表达方式，他的妻子莎菲夫人缺少萝兰夫人的善解人意和柔情百媚。

　　“你猜！”萝兰夫人说着伸出雪白的胳膊搂住翊一撒娇地说。

　　“我猜不出。”

　　“是谢妮娜波娃·纳瓦耶，国防部长夫人。在众多贵夫人中，只有她没有看不起我。”萝兰夫人说着，又拿手绢小声啜泣。

　　“我的小心肝，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又听到什么不好的流言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阁下有斐迪南·德·纳瓦耶这样的左臂右膀真好~他和他的夫人一样都是心地善良的人。”

　　“善良？”翊一放开萝兰夫人冷笑一声，“无止境的善良会害到自己，她倒是出手阔绰。”

　　萝兰夫人不明白翊一的转变代表什么，竟愣住了。

　　翊一抱胸陷入沉思，在他的心里诞生出新的想法……

　　一个月后，就在人们暗笑国防部长斐迪南·德·纳瓦耶好日子到头的时候，他重新加入内阁全权参与出兵斯加洛特星球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