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星际监狱之原罪》艾克研

3、入狱

　　顾智早早来到p大科技园区，还没踏进办公室就被老板叫走了。
　　“顾智啊，”吴煜是生物领域德高望重的教授，也是顾智的导师，在宇宙都很知名，平时都有仙风道骨的淡然，不知今天怎么，额头都冒汗了，“你那个抢发的文章，还是不要再查了。”

　　“老师您说什么呢？”顾智还没反应过来。
　　“对方掌握了一些机密的研究资料，对你不利啊。”
　　顾智不由得皱起眉头：“老师，什么机密，就是因为他窃取了机密才要调查他们呀，调查清楚才能阻止泄露啊。”

　　吴老头摇了摇头，拍拍顾智的肩膀道：“算了吧，学校给多批两百万的资金，把这个课题放下吧。”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做科研这么多年，顾智第一次真的感受到自己就是学校的一只工蚁，埋头搬砖，误以为自己能成为掌控者，却在成果付之东流的时候明白自己只是一颗尘埃。

　　深吸了一口气，顾智问道：“吴老师，能告诉我到底因为什么吗。”
　　看着顾智坚定的眼神，吴老头叹了口气 “此前做过一个关于S6Z星相关蛋白质的研究，用的基因编辑的技术触犯了新星际法，虽然是以前设计的研究，但后来的实验记录出了问题，你去的那个公司……握着你的记录，如果查到你，很有可能修改记录给你定罪……你看这封邮件，看起来给你发的都是道歉，可每一句都是在威胁你。”

　　顾智倒吸一口凉气，没再说话。科研界不是象牙塔，尽管有人能安安静静做一辈子研究，但也不代表这个世界没有争斗。或许他第一次接受梁景宸的不合理的请求时，他就已经踏入了这番商业的竞争。只是他实在不解，就算是瞎猫碰死耗子，他也觉得吉列德公司是故意找上门来的，不然不会在盗走他学生的实验数据后，还这么快地找到他的把柄，因为他印象中根本没有给过李向韦这份实验的资料。
　　“吴老师，这……您知道他们是怎么拿到的吗？”
　　“你去问你的学生吧。”吴老头顿了顿，“不过不要对学生太生气，因为很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泄露出来的。”
　　顾智若有所思。

　　过了几个星期，他把学生叫过来，顾智打算重新给他安排课题。
　　李向韦特别不乐意，皱着眉头说：“这……老师，我觉得好不甘心，我已经做了三年了……”
　　顾智狠狠拍了下办公桌，“你也知道，我强调了多少次保密，现在自食其果，你得学会承担责任。”
　　“老师……我错了，可您说等学校查，就查到这样一个结果，我真的好不甘心……”
　　确实，泄密是自己的责任，但却让没有科学道德的人得逞，顾智还是能看清其中的逻辑的。
　　“那你还想查到什么呢，”顾智摸着他的肩膀，理解地摸了摸头“那个女的把该删的都删了，对方的实验记录也没查出问题，没办法的。吃一堑长一智吧。”
　　李向韦小声嘟囔了几句，顾智问他：“哎，你当时的电脑里除了你的实验数据以外还有别的实验资料吗？”
　　“没有哇，老师。”
　　“嗯……，”顾智皱了皱眉，“好了，你去吧。”
　　这事属实蹊跷，他想给梁景宸打个电话问问，对方却一整天都没在，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就没多想。

　　事实上对于发往外星球的货物，地球人往往没那么用心。很快，吉列德公司申请到了关于顾智那篇文章的生产专利，中间缺了好几个步骤，顾智看得生气，开始着手准备匿名举报吉列德的材料。有给学院里写了一封信，委婉地反映了一下科研商业化过度的情况。
　　又熬了两天夜，他才把这些东西搞完。翻了翻手机，梁景宸还没回信息，不知道他去哪了。尽管现在人的寿命已经变长了，几年不算什么浪费青春，但这也不能缓解顾智的怅然若失。
　　他也不敢和他发脾气，如果顾智抱怨得太厉害，梁景宸就会和他吵架然后离开，意思是让他“习惯习惯”。有时自己太累了，真的感觉自己和梁就像pao友一样，他也懒得整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开车来学校开会。一般这种例会没什么好听的，往往就是教育大家不要学术造假，而要稳扎稳打。但是顾智还是要全都记下来，然后再复述给自己的学生。偶尔要谈谈感受，自己还得绞尽脑汁。
　　今天不知怎么了，顾智一进会议室，人几乎已经坐满了。而以前，大部分老师这个点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楼上做实验。他本想偷偷把信放在主任桌上，结果只能直接塞给本人。刘主任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把信放在一堆讲话稿的最下方。
　　顾智找了个地方坐下，就感觉旁边的老师瞟了他一眼，气氛无比尴尬。

　　“好了，各位老师都到齐了吗，我们开始吧。”
　　“今天，我们主要说一说院里的问题。我们学校一直以来都是很顶尖的学校，但是今年的学科排名非常低。为什么低？我们招了这么多学生，教学质量上不去。……顾智老师。”
　　“啊，刘老师，怎么了。”
　　“顾智老师今年没有参与教学吧。”
　　顾智一愣一愣的，他难道不是因为此前的交换项目没有完整时间吗，说得好像院里没批准似的。“刘老师，我今年有交换项目，教学时间不完整。”
　　“顾老师啊，您想想，我们原则上肯定是支持各位老师去学习，只要您申请了肯定就会批，但是不能只顾着自己水平的提高不给院里做贡献，现在每一位老师都很累，要多想想别人。”
　　哈？你们设定的指标难道是礼貌性指标？
　　“还有啊，顾老师，你们组的实验，这也是我想说的。研究做了不少，钱烧了不少，但转化率太低。当然我不只针对你，各位老师都得想想，每天都在做实验，有什么能转化到成品上，那才是真正的价值。”
　　“还有一点就是注重保密，我就不说是哪位老师了，一定要叮嘱好自己的学生，现在和宇宙对接以后，整个环境都很乱，不要存在侥幸心理。”
　　顾智看着刘主任的嘴皮动呀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这四十分钟的。
　　会议终于结束了，沈书文拍了拍顾智的肩膀，道：“这老刘吃枪药了吧，怎么成了你的批斗大会似的了。”
　　顾智给学院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作，头一次受到这样大的批评，而且以往老师们之间都是比较隐晦的，这次不知怎么这么咄咄逼人。但是顾智又说不出什么，对着自己以前的同学只得说：“算了，有一些是对的，就这样吧。”
　　“唉，现在各种事情都太乱了，咱就埋头好好干，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算了。”沈书文摇了摇头，去实验室了。

　　开完会，顾智就把对吉列德的匿名举报发了出去。然后就在网上漫无目的地看着各个领域研究的前沿。今年是他的水逆年，他得低头做人才行。

　　结果没低头两天，他正在办公室午休，突然一阵紧密地敲门把他吵醒了。他一开门，就看到两名全副武装的人，打头的那个向他出示警察证，后面路过的沈书文都看愣了，问：“你们干嘛的？”
　　“我们是星际联邦检察院的，找顾先生，现在证据充分，吉列德公司起诉您见违反联邦动物伦理，造谣并造成重大金额损失。”
　　沈书文道：“那也应该先和院里沟通啊，怎么一上来就敲办公室门。”
　　后面的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人回答他：“星际联邦不和这些小的机构进行沟通的。我们又不是地球的检察院。”
　　顾智接过对他的指控书，上面正是吉列德掌握的他的资料，最令他震惊的是结尾的署名。
　　梁景宸。
　　顾智脸色苍白，冷静地对前面的人说：“我要请律师。”
　　只有沈书文看见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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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上轮流播放着：
　　“今日，P大新兴教授顾智被银河联邦检察院正式逮捕，罪名是违背宇宙实验伦理法。此前顾智还被指控造谣巴比伦藻对Cfive星人的特殊功效，但据传本人已澄清。李教授，您怎么看呢？”
　　“现在的科学家，为了研究毫不顾伦理，没有伦理的研究，那么就是践踏生命。因此我建议大家看得跟长远，给学生们提前上伦理课，高校教师也不能懈怠……”
　　网络上也不断地出现评论：
　　“科学怪人。”
　　“太可怕了，尤其是现在外星人这么多。”
　　“变态科学家啊。”
　　“不过挺帅的。”
　　“都是因为这样的科学家，人们现在得癌症才这么多，反对转基因。”
　　“你们懂什么，还不是星际联邦订的法律，现在看地球经济好想要陷害地球呢。”
　　……

　　热闹是他们的，顾智呆滞地从法院上走下来，他听了律师给他的意见，坚决否认造谣（他也确实没造谣），部分承认违反伦理法的事情，塑造自己不知情的形象，结果最终判决还是入狱了。
　　“唉，你别愁眉苦脸的，星际联邦的监狱可好了，不就是两年吗，你申请说不定还能继续做实验。”顾智旁边的小白脸检察官说。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见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