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长女生存记》一条虫

4、亲人

　　圆宝年幼体弱，古甜担心他落水湿透后生病，赶紧把鱼扔框里，又把他抱上田埂。古安见状，还不等古甜吩咐，便道：“姐姐，你先带圆宝回去。我和弟弟妹妹再在这儿捞会鱼，捡些蚬子。”
　　“好，等渠水过完，把挖的泥填回去，你们就赶紧回家。不要弄得浑身湿漉漉的，容易着凉。”
　　“知道了，姐。”古安，古蜜，古堂忙应道。
　　古甜说完，瞧他们三个头也不抬忙着捞鱼，无奈笑了一下，背起装满的框篓，拉着圆宝的手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放下篓子，第一时间便是将圆宝剥光了，小家伙虽瘦，但肤色极白，害羞地蹲在地上，像个发光的糯米团子，早上出门的时候，灶上还搁了热水，这会正方便。
　　古甜迅速地帮圆宝冲洗了一遍，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带着小家伙到厨房继续烧水，又在灶头上找到了剩下的生姜，煮了生姜水。
　　“姐姐，不…好喝。”圆宝皱着小脸，咽下一口生姜水，推着不想喝第二口。
　　“喝了才不会生病。”古甜说着，自己喝了一大口，小家伙看得目瞪口呆。她笑着把竹筒制的杯子放到圆宝面前，也不逼他喝，只是说：“圆宝，你一口一口慢慢喝，很快就喝完。”
　　圆宝是个乖小孩，听话地点点头，捧着杯子，坐在小木凳上，看着姐姐收拾篓子里的收获。

　　框篓里，一条大鱼，几斤的蚬子，篓子最底下是最早采摘的草药，已经被鱼和蚬子弄得湿漉漉了。古甜找来木盆装了鱼和沙蚬子，才将草药清洗后，分开整理，晾晒在院子里。

　　不一会，院门响了，古堂的声音也随着传了进来。“大姐，我们回来啦。”
　　“姐姐，我们捞了好几条鱼。”古蜜也在门外笑着喊道。
　　圆宝唰一下站起来，晃悠着往院门走，边走边喊：“哥哥，姐姐。”
　　古甜跟在后边，开了门，对着三张笑得灿烂的小脸，赶紧帮忙伸手提着竹篓。“灶上烧了水，你们先在院里把泥洗了，再用热水清洗一遍，才舒服。”
　　“好。”
　　古安与弟弟妹妹笑着应道。

　　“姐姐，今天村里收获都很大。我回来遇到村里的长福伯，他带着大林哥用担子挑鱼呢。”古堂边洗边说。
　　“上河村两年开一次渠，咱们村离得近，要比别的村能捞的鱼多。”古安也道，“长福伯家可是有渔网，收获肯定比村其他人多多了。”
　　“咱们家这回收获也不少。”古甜笑道，竹篓里除了几条鱼，还有不少河虾，这可都是好东西。“待会咱们做顿好的。”
　　“哇哇哇~”古堂听完已经开心地搂着圆宝溜圈。

　　“姐姐，我来煮饭！”古蜜也大声道。
　　姐弟几个迅速给自己分配了任务，古安带着古圆择菜洗菜，古堂给古蜜烧火，古甜担任大厨一职。
　　古甜拿着刀看着盆里的鱼，正踟蹰不定。她没宰过活鱼，以前做饭烧鱼，用的也是菜市场已经处理好的鱼。
　　古安已经摘好菜走过来，看到姐姐的动作，贴心地说道：“姐姐，要不中午我们别吃鱼了，下午我去看看叔叔伯伯家怎么杀鱼，晚上我们再吃？”
　　天使弟弟！古甜顺着弟弟给的台阶下，马上回道：“好，那我先收拾虾。”

　　正说着，又听到院门被敲响，一个妇人在外唤道：“安小子，开门。”

　　“是伯娘。”古安听道，和姐姐说了一声。起身去开了院门。“伯娘，咦，大哥也来了。”
　　古甜望过去，是大伯娘带着大堂哥古金，大堂哥还提着个木桶。

　　“今天上河村开渠，我师傅放我一天假，正赶上，鱼捞得还不少。”大堂哥古金十四岁，随了古家男人高大的体格，八岁的时候就去镇上拜了师傅学木工。本来大伯娘是想让古大荣教的，但古大荣还年轻，不准备收徒，为了侄子的前程，特意备酒肉找了同行老友，让古金拜了师，从学徒做起。师傅严苛，除逢年过节外，余下时间都待镇上学手艺，轻易不让他归家。这也是大伯，大伯娘对古大荣不满的地方。上次见到，还是在古甜父母丧事上，丧事过后，又匆匆回镇上，之后一直没再见过。不想今天大堂哥回来了。
　　“伯娘，大哥。”古甜带着古圆叫人。
　　“哎，甜丫头真的大好了。”大伯娘一踏进院门，打量着收拾地利落的前院与亮堂的青砖大瓦房，满意地点头，才回过头看向站着的古甜，略带夸张地说道，“前些日子，我和你大伯在外头接活，没来得及看顾你们姐弟。你大伯心里过不去，才一回村，就让我和你堂哥过来。看到你好了，伯娘这心也就定了啊。”
　　“多谢伯娘关心。”古甜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看这架势，盯着房子两眼放光的样子，真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伯娘田氏还不知道古甜已经看破她的目的了，心里盘算着养大这几个姐弟得这座房子和田地，是划算的。二房五个孩子长得都出挑，甜丫头虽然退了亲，但冲着这长相，约莫也还是能嫁出去，蜜丫头养好了，肯定能挣大笔的彩礼。安小子堂小子已经是能干活的年纪，养着也亏不了。最小的圆宝，打扮干净看着就乖巧福气，也能找到好人家送养。
　　心里迅速地盘算完，担心待会无利不起早的三弟妹也过来插一脚，便开口道：“甜丫头，你和安安以后……”
　　哪知她话头刚起，就被儿子古金叉开话了。
　　“甜妹妹，这是我今天捞的一些鱼，你病刚好，得多补补。”古金说道，“家里还有些虾，晌午你们可以过去拿。”
　　“谢谢堂哥。”古甜看着木桶里的鱼，成人巴掌大小有十来条，不少。

　　“甜丫头，你可不能听你堂哥的话，你爹娘新丧，可不能大鱼大肉的。我刚路上，和你哥说了，这鱼带过来不合适，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偏要提过来。”大伯娘这会顾不上提房子的事，肉痛这些鱼。
　　“娘，甜甜，安安姐弟早过了该守的丧期。门外的白布条也该摘了。”古金正直地说道，他俯身抱着圆宝掂量了一下，对古甜和古安说道：“你们别听我娘的话，她是忙糊涂了。圆宝都瘦成这样了，晌午过去，我再捡些鸡蛋给你们。”

　　大伯娘瞬间变脸，抬手捶了一下儿子：“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哪来的那么多鸡蛋？啊？”

　　“哟，大嫂，这是干嘛呢。”院门立着一个微壮的女人，挎着个篮子，牵着一个八岁大的女孩儿。正是田氏顾忌的三弟妹方氏。
　　“三婶婶。”古甜与弟弟们喊道。

　　“哎，甜丫头，听说你身子好了，婶给你捡了几个鸡蛋补补。”方氏带着女儿跨进院里，将篮子低了下，给古甜姐弟看里边四个鸡蛋，却并不递过去，只眼角斜睨着大嫂。”
　　“甜甜姐，蜜蜜妹妹呢？”堂妹古桃张望了一下问道。
　　“在这呢。”蜜蜜隔着灶间的木窗冲着古桃招手，古桃松开娘亲的手，就要去找小伙伴古蜜。
　　“蜜蜜，我娘说以后接你们一起住！我可高兴啦。”古桃边跑边说。
　　看到方氏那一刻，田氏已经拉下脸了，听到这句话，脸色更难看，她不满地瞪着三弟妹：“弟妹，抚养甜丫头他们姐弟怎么都越不过我们大房。我倒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甜丫头他们的主。”

　　古甜也奇怪，在她病倒后，对姐弟几个不闻不问的大房和三房，这时候到底哪来的底气，要养他们姐弟？古安一言不发，但微挑的眉梢，让古甜知道，大弟弟是个心有成算的人。
　　“伯娘，三婶，你们准备怎么养我们姐弟五个？”古甜开口道。

　　“要养大你们姐弟五个不容易，这房子自然……”
　　“娘！”站在大伯娘一侧的大堂哥麦色的脸庞泛着薄红，拉着大伯娘，对古甜和古安抱着歉意道：“甜甜，安安，今天我们就是过来送些鱼。其他的你们别放心上，我带我娘回去了。”
　　“谁说我要回去！今天这事儿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田氏看着杵着冲她笑的方氏，火蹭蹭地冒。
　　古金半拖半抱将自家娘往院外带，又对三婶说道：“三婶，爷奶还在，甜甜安安姐弟的事也轮不到你们这般定下。总要与爷奶，我爹，三叔和四叔一起商量过才是。”
　　方氏的脸色也变了，哼了一声：“我倒不知道大侄儿这般懂事。”

　　“不必商量了，正好大伯娘和三婶都在，我也和你们说一声，我已经满十二，到了可以立女户的年纪。”古甜轻幽幽的声音，像两把刀子往大伯娘和方氏心头插。
　　“你是不想嫁人了吗！”大惊的二人异口同声道。
　　“是！”古甜带着劲儿的回应炸在田氏和方氏耳边，一时间，二人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趁着自家娘亲分神，古桃悄悄地揽过篮子，待拎好，一言不发就往厨房钻，方氏回过神来，直拍大腿：“鸡蛋！桃儿你个死丫头！”
　　古甜几个看了直笑，见没得便宜占，又不能当着田氏的面去追回那四个鸡蛋，方氏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田氏见状，又有儿子挡着，也没再闹，只扔下话：“甜丫头日后莫后悔。”便也走了。

　　“甜甜，你拿了主意，堂哥也只能支持你。等我出师了，我能帮的也就多了，所以别担心。且安安和堂堂都识字，就是不念下去，过两年，到镇上或县上找活，也比一般人容易。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古金见都不闹了，便将木桶的鱼倒到古甜家的木桶里，又对古甜姐弟说道。他常年在镇上，偶尔也会跟着师傅到县城做活，见得多，知道识字的重要性，对以前二叔二婶的坚持更是敬佩。
　　古甜对这个好心眼的堂哥印象也大好，“谢谢堂哥，我明白的。”

　　“好，去做饭吧，我该回去了。安安，你提着桶，我可有阵子没抱过圆宝了，要抱抱。”说完，古金将桶给古安，抱着圆宝遛到了院门外，方与两个弟弟道别回家。

　　古桃还在灶间与古蜜说话，见古甜进来，站起来往窗外望去。古甜笑她：“别看了，你娘已经走啦。”
　　“姐，那我也要回家啦。”古桃说着，站起来拍拍衣裳，要往门外走。
　　“桃儿，留下来吃饭？”古甜想到她刚惹四婶生气，现在回去，恐怕讨不了好。
　　“姐，不用啦，你家都没米啦。别担心，我娘要是打我，我会跑啊。”古桃大大咧咧地说道，说着就蹦出了灶间。

　　“桃桃姐，吃完饭再过来呀。”古蜜笑嘻嘻地冲着堂姐摆手。
　　“晓得啦~”听着回应，古桃已经跑到院外了。

　　古甜将小河虾捡一边，个头大的留下，今天中午先炒这些小河虾。看到古桃留下的四个鸡蛋，想到堂哥和堂妹，心中还是温暖的。

　　给一家子蒸两个鸡蛋，为以后认真过日子，姐弟相依为命打下营养基础。

　　三下五除二，古甜很快炒完菜，炒河虾的香味，青菜与蒸蛋的香味在灶间泛开，“菜好啦，吃饭~”

　　烧火小童古堂好不容易从灶间解放，热情地去闹弟弟：“圆宝，吃饭啦！”
　　“二哥，不要抱，这里压得…痛痛。”圆宝稚嫩的声音喊道，指着自己的小胸膛道。
　　古堂伸手摸过去，隔着圆宝衣服都能感觉到一串硬邦邦的，伸手掏出来一看，惊道：“大姐，大哥！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