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余年》如薏静

22、第 22 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王一啵始终没有出现。
　　在还有一分钟关闭登机口时，陆静才心灰意冷的起身登机。
　　刚将登机牌递给机场工作人员，陆静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极速的脚步声，随之而至的还有一道急切的声音：“等一下！”
　　王一啵加快速度跑到登机柜台前，将自己的登机牌递了出去，这才大口喘着气对陆静说道：“不是说等我的嘛？”
　　陆静笑了，转身望向王一啵：“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王一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这时机场工作人员边把撕好的登机牌递还给他们，边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再次催促：“你们赶快登机吧，登机口要关闭了。”
　　“好，谢谢。”两人点头，连忙接过登机牌疾跑起来。

　　赞哥，等我。
　　这一次，我拼命奔向你，你千万不要把我推开。

　　然而，谁也没有察觉到，离登机柜台不远的一处角落，藏着一抹黑影。
　　待到飞机起飞，隐在暗处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才现出身形。
　　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高清针孔摄像头，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勾唇一笑。
　　随后，他快速拨通一串号码：“兄弟，有活干了，具体信息一会儿发你短信。”

　　飞机落地后，王一啵和陆静一刻也不敢耽搁，走VIP通道快速出了机场，拦了辆出租车就往Gaston医院赶。

　　其实从知道肖赞病情开始，王一啵的心就一直悬着，他恨不得立刻出现在肖赞身边。
　　但当他真正站到无菌仓外，透过探视玻璃瞧见躺在病床上脆弱不堪的肖赞时，他害怕了，他摇着头连连倒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躺里面脸色惨白、毫无生气的人是他的赞哥，那个他记忆里一笑倾城的赞哥。

　　Michel为肖赞检查完从仓里出来时，一眼就认出了一脸痛色的王一啵是肖赞画里的男孩，他叹了口气后，对王一啵开口道：“肖赞的病情非常不乐观。”
　　王一啵闻言回过神来，几步上前抓住Michel的手臂，急切的问道：“他会好的对不对？”
　　“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如果再不醒，恐怕……”Michel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王一啵双手松开Michel，无力的垂落下去，浑身都微微的颤抖起来，喃喃自语：“不会的，他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瞧着眼前的男孩，Michel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这两年和肖赞已然相处成为朋友的他，决定冒着丢工作的风险赌一把：“你想进去看看他嘛？”
　　王一啵对上Michel的眼睛，一双眼里染满渴求，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嘛？”
　　Michel答：“无菌仓按规定家属是不可以进的。”
　　听到这句话，王一啵眼里希冀的光瞬间熄灭，正要垂下头去，就听到Michel接着说道：“但…我可以给你破个例。”
　　王一啵眼里的光彩重新亮起来，望向Michel的神色满是感激：“谢谢。”

　　洗好手，穿好一次性无菌服，戴好无菌手套、帽子、鞋套和一次性医用口罩，王一啵才进入到无菌仓中。
　　他每走近一步，心就被狠狠撕碎一分。
　　肖赞脸上戴着氧气面罩，左手手指上夹着测量仪器，右手手背上有两根留置针，其中一根连接着输液管，身上还连着好多条电极线。
　　王一啵慢慢在肖赞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握住他的左手，拼命强忍着泪水，颤抖着嗓音缓缓开口：“赞哥，我来了。”

　　“我，死了吗？”
　　肖赞不怕黑，但他在这个无边无际只有黑暗的地方呆了太久，原来他也是会害怕的。
　　他埋头抱膝坐在地上，不敢动，只时不时会探出一双无助的眼睛张望四周，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可入眼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有人吗？”
　　“这里是哪里？”
　　“我死了吗？”

　　他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也许，是久到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他恍惚中好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赞哥，我来了。”
　　他探出头来寻找声音的来源，这时，他才在黑暗中看到一束光。
　　他站起身跟着光亮慢慢往前走，远处带着哭腔的声音也渐渐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赞哥，你睁眼看看我啊，我是你的小朋友王一啵啊。”

　　小朋友，是我的王一啵小朋友。

　　“赞哥，我跟你说啊，你还有好多事情没有给我解释清楚，我可还生着气呢。”
　　“你居然敢背着我找个绯闻女友，你胆子大了是不是？”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骗我？你个大骗/子！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你必须起来跟我道歉！你别以为你躺在这，我就原谅你了。你要是不起来解释清楚，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听到了嘛！”

　　听到了，哥哥都听到了，对不起，对不起。

　　“还有，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普罗旺斯看花海嘛？你躺在这里怎么带我去啊？”
　　“你不是说你爱我嘛？你躺在这里怎么爱我？”
　　“你快给我起来啊！肖赞！”

　　肖赞的眼角滑落出一滴泪水，被王一啵握住的手，一只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王一啵霎时止住声音，愣了一瞬。激动地站起身，紧盯着肖赞：“赞哥…赞哥…你能听到我说话是嘛？”
　　肖赞咳了两声，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望向王一啵。
　　“小朋友，对不起。”
　　“一啵，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