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销轻梦还》泥蛋黄

3、晓梦随疏钟，飘然跻云霞

　　再次走进熟悉的酒吧，这五年来不堪折磨时总是习惯性地进入酒吧，虽然不会有任何改变，但还是来了，就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执着而愚蠢。Emsky已转换了目标，听说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今天终于见到了呢，坐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他们的互动……
　　Emsky 问年轻的女孩“你每晚都来这儿，不会有人担心吗？”
　　“当然不会！”她大声地笑起来，五彩的发丝在空中轻轻跳动。琥珀色的啤酒倒映着她年轻得有些稚嫩的脸庞，雪白的泡沫在晶莹的液体上一圈一圈的游荡，仿佛在举行一个神圣的古老仪式。
　　自己也忍不住想喝一杯，白皙的手指盈盈地握起酒杯，一倾，美妙的液体滑过唇齿淌过舌尖，带着无法言寓的甘醇与清爽流进心田。
　　那个女孩一杯一杯地干掉眼前的啤酒，空空的酒瓶似乎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她骄傲地跷起嘴角“你知道吗？这根本不是人呆的社会，到处都是骗子，如果你不当骗子，就会被排挤，这什么社会啊！我给你说，我不当骗子，死都不当！”
　　“你醉了。” Emsky提醒她。
　　她没有答话，只是把头搭在他的肩上，一语不发。
　　“喂！”Emsky唤她，她仍旧不回话，眯眯眼看仔细些，原来，她睡着了。
　　其实，她还是个孩子吧，不论她画多浓的妆，孩子稚嫩的棱角依然遮掩不住。视线似乎被她吸引住了，难以移开。
　　　“几点了？”她醒了。
　　Emsky说“很晚了。”
　　她跷起她银白色的唇：“晚？多久才算晚，我现在清醒算不算晚？如果等我老死才醒来算不算晚？”
　　“什么意思？”
　　她的五彩头发再一次飞舞起来，“你说呢？”她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呵呵，真的很可爱。自己也不由得翘起了唇角。
　　女孩又开口了“你知道吗？有翅膀不代表飞翔，但我没有翅膀也可以飞，而且飞得比任何人都漂亮！”
　　她真的醉了吧。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她拉着Emsky，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自己竟然也鬼使神差地跟上了。
　　“在这儿，你可以看到整个城市。”她转过头来，笑靥如花。
　　她为什么要带Emsky来楼顶？这儿那么高，那么冷。
　　“我跟你说过，我至少还有一个选择，对吧？”
　　“是啊！”
　　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了不良的预感。
　　“我还跟你说过我会飞，对吧！”
　　“是的。”
　　我忽地反应过来，我忙冲上前去，伸手去拉她，可是，我却只握住了冰扎冰扎的空气……身体竟然就那样毫不犹豫地跟上，随着她跳了下去，只是为了，能拉住另一个孩子的手。
　　她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漂亮，“我会飞！”她笑着大喊，然后，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妹妹，我要为你创造一个新世界！”她愣了愣。“不用哄我，这个不是你能改变的，不必再安慰我了。”她模糊的笑颜让我越加难过，她脸上隐约的泪痕更是让我痛苦不堪，我转身大步流星地向远方走去，我说到做到！
　　离开女娲有多久了？不知道，我不知方向，也没有了归路，我只能一往无前，纵使伤痕累累也毫不退缩，纵使血肉模糊也毫无怨言。□□的折磨哪及心灵的牵挂？女娲，你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你的微笑就是我最崇高的信仰。
　　怕是又过了几千年吧！我终于来到这混沌之源——暗之渊，看着这浊黑无比的世界，我幸慰地叹了口气，不久后我就又可以看到女娲那倾国倾城的笑了吧！
　　我敛气凝神，精神体在我手中聚集拢来，发出微弱的银白色光芒，我迅速抬起手飞快地旋舞，精神体如利刃般从我手心发散出去，划开了一片天地，我不停地舞动，天地越分越开，精神体几乎已消耗殆尽，当最后一点银光消失时，天与地已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不再是浊黑不堪，我想，我可以休息一下，待精神体有所恢复再来创造这世界……
　　然而，当我再一次醒来时，却悲哀地发现，天与地之间已几乎没有了距离，它们又融合了。我愤怒地爆发出全身神力，擎起了天，单薄的身驱飞速地生长着，“嘶……”一阵刺耳的声响，宛如一匹黑色的缎子被无情地撕裂，这片混沌再一次被分开，天地间又有了光，我不由得欣喜若狂，我仿佛看到了女娲的欢乐笑颜。天与地无奈地被越分越开，我感到神力正源源不断地向四周散去，我无力挽回，天与地忽然向我压来，妄图恢复那混沌，我怎可让这努力白费，我微笑着压下了最后的赌注——生命……
　　一万八千年，天与地终于不再做无畏的抗争，我乏力地倒下，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神体去创造物质，我只能幻化，把自己祭给这天地。
　　身体在一点点消释，渐渐地失去知觉，我仿佛看见女娲单纯而华美的微笑，然而，那冰凉而残忍的液体却又一次浸透了我的脸她拼命地摇晃我早已透明的身躯，泣不成声：“为什么……你不准死……不准……”那晶莹的液体凝结为一棵棵水晶，围绕在我身边，低声抽泣：“给它们取个名字吧！”我费力地笑笑。她轻轻地启开了唇，“‘心’，心灵的‘心’”，“不如叫它们‘星’，因为你的心不该悲伤。“我无力地拂去她颊上的泪，突然，那原本游丝般浮在空中的星一齐向天空飞去，错落地缀在夜里，若隐若现。她伏倒在我身上，紧紧地搂着我，“不要离开我……”我抚摸着她精致的脸，“不哭，不哭，笑给我看看好么？我做这一切只为见你一笑啊！”她努力地笑了，笑得很灿烂，椎心刺骨……
　　她的笑越来越模糊，我的身体已无可挽回地消融在了这世界……“你知道吗，看见你笑，我就高兴了几百年，看见你哭，我却难过了几千年……”最后的话，带着我的爱，幻化为风陪在她身边，永远，永远……】
　　我醒了，额上布着一层密密的汗，冰凉冰凉的，睁开眼。看见身边躺着的另一个女孩，心竟然就沉静了下来。从六楼掉下，竟然毫发无伤，真是个奇迹呐，是吧。
　　孩子的单纯，真是残忍而可怕。不喜欢这个世界，便要弃它而去么？开天辟地前那个浑浊的世界，和现在这个丰富多彩却充斥着肮脏欲望的世界，哪个更好呢。女娲，你该求的不是一个世界，而是陪你看世界的那个人啊。一个人，便是一个世界啊。我拉着女孩的手，轻问“女娲，你懂是不懂？”她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我笑笑，不再开口，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里的是梦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