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诚勿扰[娱乐圈]》青冷

5、干扰信息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秦可心很久没上舞台，提前来体育馆彩排。

　　新专发布会的场地不大，比起当年ONB开演唱会的大型体育场可以说小了一半，但是秦可心站在空旷的舞台中间，头顶是刺眼又孤独的白光，竟突然眼眶一热。

　　暌违两年，他还是回来了。

　　秦可心这次参与主打曲的编舞，现场走位没问题后他又全程过了一遍。从体育馆出来后他又回公司的作曲室泡到晚上，夜色浓了才赶回家。他舒坦地泡了个澡，差点睡着。

　　他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正赶上电视剧的片尾曲开唱。

　　听着熟悉的音色，秦可心略一晃神，发梢的水珠滴到了眼睫毛上，秦可心眨眨眼，看着滚动字幕上明晃晃的“简一寒”三个字，顺手关掉了电视。

　　秦可心垂下眼睫，心想没有比在情人节这天听见初恋前男友的声音更糟糕的事情了。

　　他看着窗外已经漆黑的天色，冬日入夜早，六七点钟已经完全黑透，像是被黑雾笼罩着。

　　外面还在下雪，北风呼啸，屋子里开着暖风，秦可心穿着奶白色的纯棉睡衣窝在飘窗上接起响了三五通的电话。

　　“刚才在洗澡，没听到。”秦可心抓过一个兔子玩偶抱在怀里，歪在软垫上听电话。

　　电话对面的正是星曜娱乐的小少爷，也是他前队长，方晨星。

　　“先把头发擦好，不要感冒。”方晨星叮嘱了一通后又道：“助理给你配好了，明天刘钺能带给你看，知道你不喜欢人多，就一个生活助理，看着挺稳重，考察期已经过了，基本业务能力合格，你先用着看，不合适就换。”

　　“队长你好像地主老财哦。”秦可心感念方晨星的好意，“谢谢队长。”

　　方晨星一笑，虽然秦可心这两年性子变了很多，但每每听到这声熟悉的“队长”，自己好像也依稀看到了从前那个爱撒娇的漂亮男孩儿。

　　方晨星问他，“新专发布会的票一早就售罄了，刘钺这两天一直在关注粉丝的反应，她们都很期待。可心，你紧张吗？”

　　“有点，也还好。”秦可心回想着近几个月的心情，好像并没有特别大的波动，除了……

　　秦可心说：“没有准备回国前紧张。”

　　方晨星问，“因为星曜？”

　　“嗯。”秦可心摆弄着兔子玩偶的长耳朵，随口道：“组合解散两年，我也消失了两年，回来还签在老东家，想也知道没什么好话。”

　　方晨星那边停顿了两秒，秦可心一笑，“我说的对吧？”

　　秦可心曾经的担心是事实，不管是机场和记者们的针锋相对还是过后星曜正式宣布秦可心复出，网络上粉黑路各执一词，有期待的，有嘲讽的，有喜极而泣的，有落井下石的。

　　不过这些秦可心都没看到。

　　他整日闷在练习室与星月为伴，除了那一日被999+私信刺激到后的微博表态，秦可心再没打开过微博APP。方晨星和刘钺也从未主动提及，没给他施加任何压力。

　　秦可心不欲让方晨星为着这点早就过去的事情忧心，转移话题道：“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吧，队长？”

　　“瞒不过你。”方晨星无奈，半晌犹豫道：“简一寒还在星曜呢……哎也是我当初考虑不周，这个应该早问你的。”

　　方晨星小心试探道：“跟哥说句实话，你心里还有他吗？”

　　秦可心下意识回避这个问题，“你是怕我俩尴尬吧？没事，我不会跟他起冲突的。”

　　方晨星想起之前一起吃烤肉时的诡异气氛，“哎”了一声，“我不是怕你跟他起冲突，我是怕你……”

　　接下来的话方晨星没说，秦可心也不问，他心里知道前队长操心的毛病又犯了，这是担心他俩旧情复燃，又怕他俩真的老死不相往来。

　　秦可心下巴垫在兔子玩偶的脑袋上，嘟囔道：“你放心，我不会给公司惹麻烦的。”

　　涉及到工作，方晨星不只是前队长，更是星曜高层，他知道方晨星的立场很复杂，也体谅这种考虑的尴尬，更不觉得方晨星的顾虑有负担或是多余。

　　ONB解散后方晨星就在自家公司谋了个职位，事情少人也闲，但因着星曜小少爷的身份，没人敢轻视他。当时在组合当队长时，他在公司在队内都是很有话语权的。

　　说起前事来两人都有些感慨，方晨星又提起话头来，开玩笑道：“其实四年前公司就做好你俩被动公开的公关准备了，谁想到最后闹成这样？后来就一直没用上。”

　　秦可心揶揄道：“队长你是很遗憾吗？不然我现在就去找一个帅哥谈恋爱，绝对不浪费公司资源。”

　　方晨星忙道：“可别，你可是星曜的王牌。”

　　两人又说了两句，临挂电话前回到正题。

　　方晨星说道：“新专发布会的主持人是我，明天先来办公室对对稿子。”

　　秦可心惊讶，“不是唬我的吧？”

　　方晨星一笑，“没唬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再说我可比别的主持人了解你，时隔两年的回归舞台，不能出岔子。没有嘉宾，只有跟星曜合作良好的正统媒体。只不过有一个一直没定下来，得问一下你的意见。”

　　方晨星直接道：“你想让简一寒来吗？”

　　秦可心一怔，有片刻的失神，然后状似漫不经心似的回道：“都可以，大局为重，我不让公司难做。”

　　方晨星“嗯”了一声，“我再跟他们研究研究，你就不用费神了。公司专门给你划出一间作曲室和练舞室，里面设备都齐全，明天我带你去看，门上铭牌也已经弄好了，绝对不让别人打扰你。这两天就别练得太狠了，你自己把握排练时间就好，注意状态。”

　　“嗯，我心里有数。”秦可心屈起手指在玻璃窗上按了一个小指印，随口问：“练舞室是三楼的那间吗？”

　　方晨星迟疑了一下，“嗯，还是之前那间常练习的屋子，那间朝向好，休息的时候往外看，视野也好。”

　　方晨星又道：“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换一个。”

　　秦可心朝玻璃上小小地哈了一口气，之前的小指印便模糊了，秦可心用手指轻点着窗玻璃，感受着指尖的凉意，让自己稳住心神，“不用了。”

　　方晨星听出他兴致不高，也就没再多话，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秦可心顺势往后一躺，怀里还抱着那只白嘟嘟的兔子玩偶，他单手抓着窗帘一角，盯着天花板出神。

　　满打满算，出道七年，加上练习生时期的三年光阴，他已在这个圈子沉浮十年。

　　秦可心摸过手机，调出前置摄像头看着屏幕里的自己。

　　他头发还微湿着，皮肤白皙，脸颊上还透着被水蒸气熏出来的浅粉色，像春樱，也似桃花。

　　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这应该是为数不多的秦可心经历的幸事。

　　突然一通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打断了混乱的情绪。

　　秦可心：“……”

　　这部手机是秦可心的私人手机，但电话卡却是两年保号停机的用了好些年的老卡，回来的时候重新开通，秦可心一时摸不清楚是不是认识的人。

　　秦可心知己好友不多，自己回国之前，得知消息的人就更少。而如今他已经回国一个多月，该联系的早就通过电话，实在没有什么人会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如果不是他在无意中被媒体拿到了私人电话，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其他ONB的成员。

　　秦可心心里蹦出一个人名，他摇摇头，心道怎么可能？简一寒那个家伙，说不定正在哪个男孩子的床上甜蜜呢……

　　更何况，早在分手的时候，自己就把简一寒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秦可心自嘲一笑，顺手接起了电话。

　　“哥，是我。”

　　秦可心心脏猛地一突，直起身子一动不动，左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兔子玩偶，陷下去一个突兀的坑。

　　秦可心嗓子发干，半天没说出话，正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简一寒那边若有所感，连忙道：“别挂电话！哥，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简一寒的声音带着祈求，是秦可心从没听过的语气。

　　在他的印象里，不管是年少初见的张扬还是追求自己的强势，除了被自己捉奸在床时轻微的慌乱，简一寒这个人好像从来都八风不动临危不乱的。

　　就连那日在烤肉店碰面，简一寒也没收敛强势的气场。

　　简一寒一直都性格强势做事果决，可如今听着电话里传出的有些失真的话，秦可心紧抿着嘴唇，不知道这又是对方的什么把戏。

　　秦可心捏着玩偶上的兔耳朵，侧着头看向玻璃窗子上自己的侧影，秦可心一边和玻璃里的自己对视，一边道：“我没什么跟你说的。”

　　“今天是情人节，我想你了。”

　　秦可心本不想接他这句明显越界的话，但又怕简一寒因为自己不答话就变本加厉，只得忍着脾气道：“请你自重。”

　　简一寒那边静了一瞬，似是怕秦可心不耐烦，又祈求说道：“哥，你的腿怎么样了？”

　　秦可心一怔。

　　秦可心：谢谢，没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