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无限流)》一舟且渡人

1、黑水村1

　　陈丹看着手机的信息有些惆怅，那个唤他小朋友的男人在三月前突然失踪，踪信全无，只给他留下了一张便利贴，潦草的写着:“别来找我”4个大字。如今却突然发过来这条:“到黑水村找我。”，不禁让陈丹气笑起来。
　　七点，陈丹不免嘲笑自己。人说走就走，说来说来。自己还是如此挂念，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以前的独行侠这个称号。黑水村离陈丹所住的A市大约六小时行程，早晨八点，陈丹备上一些矿泉水就开车前往黑水村，跑了五小时车程，路况也变得越发崎岖。陈丹按下车窗，想醒一醒身上的疲惫。奈何刚一转上进黑水村的山路，天就阴沉了下来。就像来到海边一样，感觉周边十分湿漉，还没落雨，挡风玻璃上就陆陆续续起了小露点，内侧玻璃上也泛起一层薄雾。
　　陈丹心里有些诧异，正准备打开雨刷和除雾，就听见山上稀稀疏疏的声音。雨刷一带，视野清楚不少。就在这时，右边的林子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陈丹连忙刹车，把车向左甩。只见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男子堵在陈丹车前。
　　那男子看见陈丹，连爬带跑的冲到陈丹车副驾驶门旁。双手不停的拉着车门，语无伦次得说着:“追过来了，追过来了。小哥你快开下门啊，求你了，求你了，我爱人还在家里等我回去，我一定要活着回去啊。”一边说一遍用手拍着车窗。
　　“小兄弟，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了。”说完就跑到车头前，对着陈丹跪了下来。头磕在泥路上，溅起男子面部一脸黄泥。
　　陈丹想了想自己这28年来，还没见过这个大的阵势。淡淡抬起手，指着车内的行车记录仪，冲那中年男子喊道:“大哥，我车上行车记录仪开着呢，你碰瓷换个主”
　　男子一听，赶忙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跑到陈丹的驾驶座前，还掏出自己的钱包丢进陈丹车内。那男子带着沙哑的哭腔，给陈丹说道:“我是A城人，叫做李明启，这是我身份证，是A城一家私企的老板。小哥求求你载我离开这鬼地方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陈丹听到李明启的话，感觉不太像是装出来。就按下车锁，放李明启进来。招呼着说道:“李哥，你别急。你给我说说是什么在追你。我这准备去黑水村，找一下我朋友。”
　　话还没说完，李明启一听到黑水村，就大喊起来:“去不得，去不得啊。黑水村200多户人家，全没了啊！”
　　“没了”陈丹反问道，怎么没了。
　　“小哥你快带我回市里吧，快开车，我在车上给说。”
　　陈丹心里泛起一阵凉意，不知道什么玩意才能把一个成年人吓成这样。就按照李明启说得做了。在路上掉了个头，开始返航。
　　此刻虽然是六月，但坐在车里的男人还是止不住得在发抖，陈丹打开空调，调高车内温度。把自己新买还没开过的矿泉水向后递了过去。
　　后座的李明启看到这瓶水时，一下子歇斯底里起来。双手不敢碰车单递过来的水，一边大叫一边往车的角落缩。
　　陈丹担心这样会出事，就把车在路边，打上双闪。把手上的水扔了出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温和起来，对着李明启说道:“李哥，水我已经扔了，你能给我说说，你说黑水村200多户没了，是怎么回事吗？”
　　李明启就埋着头，压着声音在哭。陈丹也没说话，两人就默默在车里坐着大约两分钟。李明启带着哭腔说道:“就217口村民和我们一起去考察风俗的五个人全流走了啊，好好的人，突然就在你面前变成了一滩水!”
　　陈丹心想完了，不是碰瓷的，而是摊上一个精神病了。李明启依然自顾自的在说:“黑水村一直有个传统，双人不得入，单人不得出。我们公司接到一个委托，说是麻烦我们公司去调查一下这个风俗的由来，对方也很大方，直接付了30万定金。但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一定要我们六个人去。”
　　李明启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起初我们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直到那人将30万定金打进了我们公司的账户，说是事成之后还会有30万，我就带队，想着就是来村里旅个游，顺便找村里老人聊一下他们村里的习俗。我们进入黑水村时，当地的村民没在村里，到了午饭饭点，村民们才陆陆续续回来。看到我们六人在村里的时候，村民们也十分热情，说是招待我们吃午饭。可是我们一上桌，发现桌上摆满的全是水。”
　　“水”陈丹问道。
　　“对，当时我们是在村长家里。以为只是什么特别的习俗，也没多想，就各自喝了面前一碗。我自己喝得不多。喝完后，村长嘱咐说，要求我们晚上早点睡。今天是他们拜神的日子，晚上村里，会搞祭祀，不太欢迎外人参加。”
　　李明启说到这时，嘴唇在不停地打哆嗦了。仿佛能看到黄泥下惨白的脸色。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晚上睡着觉得有些冷，或许是山内气温比较低。我中午晚上都没吃饭，就很饿，想起来找些东西吃。然后我发现和我同行的其他五人都没在屋内。我开门出去，接着月色，踩在路上，发现路上好像结了一层霜，路很滑，我慢慢的摸到村长家里，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村长家对面的大院里，一颗颗十字的木架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倒挂着人，然后下面摆着腌制泡菜的那种坛子……”
　　陈丹不自觉得咽了口水。
　　“然后我看到村长的影子，站了起来。拿着一把小冰锥，扎到和我同行的小李头盖上，然后小李的头盖就一直往外出水!干干净净的水!然后小李就慢慢瘪了下去，像个放完气的气球，越变越小。等到滴尽以后，村长的影子就把坛子合上，去凿下一个人的头盖骨……”
　　陈丹脊骨发凉，给李明启说道:那个哥，要不要我们去一趟医院……
　　李明启好似没有听到陈丹说话，自顾自得说道:我当时被吓晕过去了，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但是和我同行的五个人，他们都变成了其他东西。他们变得和村民很熟络。早饭时也只喝了村民家里的水。我自己吃了一片面包，告诉自己不要如此大惊小怪。但是午饭时候，他们依旧只喝了水。我当时很害怕。回房间的时候，我看见小李给我端来一碗水，我当时脑子一热，拿着放在桌上的竹签，用力扎了一下小李。结果小李他，他的伤口处就开始滴水。然后一边笑，一边叫我喝水。我明白昨晚的事情不是梦!我大跑着出来，村民们来追我，喊着双人不可入，单人不可出。我一边跑一边躲。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这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