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无双GL》白凤行

101、凤行对战霹雳刀

　　“凤儿，小心。”我关切地提醒着，可换来的却是那丫头的一个白眼。

　　凤儿对我说过她见不得我受伤。所以，我知道每次我受伤时，凤儿的心情都不好。

　　众人让开了场地，凤儿与霹雳刀站在了中央。

　　霹雳刀率先舞起了大刀，拉开了架势。凤儿没有主动出击，而是摆好了架势准备迎敌。

　　见识了凤儿的身手，那霹雳刀也没客气，咆哮一声，举刀袭来，先出了手。

　　霹雳刀当真不负其名，刀法之快虽然比不上凤儿，却也令人眼花纷乱，其刀风还相当刚猛，看得出他的刀法少说也有二十年的底子了。

　　见对方是个好把式，凤儿也不敢托大。对敌招招谨慎。

　　峨嵋的剑招以轻盈为主，不属刚猛的路子。所以凤儿与其对敌的时候要避开刀锋，以柔克刚。可这对于身法极快的“小野豹”来说并不困难。

　　一战就是数十招，凤儿不骄不躁。在一对一的对战中，凤儿常常抱着拆招比试的态度。故而，此时的凤儿比起霹雳刀来更似是在享受过程。

　　刀快的人大概都是急脾气，霹雳刀在凤儿手上走了数十招，发觉丝毫不占优势后，他的面上开始呈现出些许的焦灼。

　　“霹雳刀在蜀川成名已久，恐怕今日是第一次遇到敌手。”曹大哥在一旁喃喃地道。

　　就在凤儿与霹雳刀对战之际，周兄弟带着李大哥他们来了。

　　“这是 …”看到凤儿与霹雳刀酣战，他们一头雾水。周兄弟冲着曹大哥欲言又止。

　　曹大哥则低声给他解释着当下的状况。

　　转眼之间，凤儿与霹雳刀已经大战了上百个回合。凤儿仍是气定神闲。她的眼中只有招，没有胜负。所以她并不急于制胜，每一招都对得很稳。

　　而那方的霹雳刀则截然不同。拆了百余招，未分胜负。名满蜀川的霹雳刀有些稳不住了，额头鬓角开始冒出了冷汗。他显然没有想到今日会被一个小丫头折了威风。

　　被盛名所累的人，心理负担往往更强。心态一旦乱了，对战也就不能再专注了。

　　大概是武人相重，凤儿并没有为难他。刀来剑往，守多攻少。没有速战速决的意思。可这举动落在霹雳刀的眼里就是一种羞辱。

　　“丫头，休要戏弄你爷爷。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

　　“哼！汝这三脚猫的身手，也配吾使出什么本事来应对？”凤儿冷哼一声，戏谑着反问道，“名扬蜀川的大盗？是尔等自我吹嘘的吧？今日汝若跪地求饶，俯首称子，吾可饶你性命。”

　　“呸！士可杀不可辱。”手上占不了上风，口上也讨不得便宜，霹雳刀愈发恼怒。

　　他提上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怒发泄在了对凤儿的进攻上。招式也就更加凶猛了。

　　可凤儿以不变应万变，始终从容以对。她拥有豹子的速度，霹雳刀攻势上的强弱快慢对这丫头的影响微不足道。

　　蛮力打空，劳而无功。这个打法让霹雳刀体力下降得非常之快。渐渐的，他的步子慢了，出刀的气势也软了下来。

　　无论技艺再高超，没有了力气便是强弩之末，难穿鲁缟。此时的霹雳刀与失败并无两样。

　　凤儿终于不想再玩了，手起剑落将霹雳刀手上的那口大刀挑向了空中。随后左腿蹬地而起，一脚踹在了霹雳刀的胸口上。

　　心口中了一脚，那霹雳刀退后数步仰面倒在地上。凤儿这一脚明显没有使上全力，不然那霹雳刀一定被踢出内伤来。可霹雳刀对凤儿的脚下留情丝毫也不领情。江湖中人最重声名，当众落败的霹雳刀并不会觉得此时的自己比丢了性命好到哪去。死有死的痛苦，生有生的折磨。此时若死，代表着一切结束，而若生，代表着他要面对一切。

　　身边的匪徒见大哥落败，纷纷举刀围住了凤儿，可谁也不敢上前。

　　“大哥。”

　　“大哥，您没事吧？”

　　那方才在密林中被凤儿打伤的两个匪徒则是跑上去扶起了霹雳刀。

　　霹雳刀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将…将禄米还予他们。”霹雳刀负气地吩咐道。看样子他不服，可也当真技不如人。

　　随后，那群匪徒将抢去的粮食和两个大口袋搬了出来，扔到了我们面前。

　　大哥到底是大哥，即使落败，在自己兄弟面前说话依旧毋庸置疑。

　　“只有这么几袋粮食吗？”身旁的周兄弟看了看地上的官俸怀疑地问道。

　　“臭小子，我大哥说将官俸还予你们，我们就会将官俸还予你们，难道你还怀疑我们私扣你们的禄米吗？”方才那一拳打在我面上的男子大喝道。

　　“是这些。”虞允文突然站了出来。“我们接到官俸时就是这么多。”虞允文伸手指了指那两个大口袋，“那两袋是造酒的袋子，也是咱们的官俸。”

　　众差役闻言后大惊失色。

　　只听得对面的贼人冷哼一声。

　　“看到了吧！你们这些走卒给朝廷卖命，官家就拿这些造酒的袋子来糊弄你们。你们不过就是朝廷养的一群狗，当官的连食儿都不想给你们喂饱了。”面前的匪徒们哄然大笑。

　　面对这样的奚落，官吏们情何以堪？

　　“住口！”周兄弟大喝一声。“就算只有造酒的袋子，这也是我们的官俸。吾们是官，尔等是匪。吾们的俸禄不管是什么，都是干干净净的，而汝等只能靠偷靠抢。尔等想拿这官俸，还不配呢？”

　　“好忠心的狗。”只听得黑脸男子冷嘲热讽道。

　　“你说什么？”周兄弟举着刀指着那黑面男子大喝道。“你再说一遍。”

　　“都给我住口。”霹雳刀突然朗声喝道。

　　当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霹雳刀身上时，这个汉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威严。

　　霹雳刀望着周兄弟徐徐踱步而来。而后，他在我们不远处站定。

　　“小子，你当爷爷没吃过官饷吗？老子吃官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干什么呢？”霹雳刀双目圆睁，目光炯炯。

　　“鸡鸣狗盗之辈也配吃官饷？”周兄弟对着霹雳刀嗤诋道。

　　“臭小子，老子告诉你。爷爷吃过的是军饷。当初打的是金狗。你们这帮崽子，披上这身皮没几年，就拿自己当好汉了？你们差的远呢！上了战场，尔等说不定都能吓尿裤子。”

　　“你…霹雳刀，今天小爷跟你拼了。”周兄弟说着就要提刀而上。

　　“周兄弟，住手。”曹大哥赶忙阻拦。

　　“我霹雳刀既然敢公然与朝廷为敌，生死早已置之度外。”霹雳刀说着向凤儿撇了一眼，“今日我既然栽到了汝等小辈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大丈夫可杀不可辱，尔等休要以正义之师自居。我们也不是欺良压善的贼寇。我们曾经也是打过金贼的军人。尔等不能小觑了我们。”

　　我顿时醍醐灌顶，原来这群贼寇是行伍出身，难怪有这么强的作战意识。

　　“你们…是军人？”曹大哥惊呼道。

　　“是。”霹雳刀面露不屑。

　　“既是军人为何不去杀敌？偏偏要做草寇抢官俸，与朝廷为敌？”曹大哥摇了摇头，面露惋惜。

　　“若不是奸佞当道，冤杀忠臣。吾等又怎么会落草为寇？”霹雳刀愤愤地道，“金贼我们要杀，但是大宋的朝廷，我们也不会再保。”

　　“冤杀忠臣？你所指何人？”我冲着那霹雳刀开口问道。

　　“我家将军，曲端。”霹雳刀咬着牙把“曲端”这两个字吐了出来。

　　“什么？你们是曲端麾下的将士？”曹大哥又是一声惊呼。

　　破碎江山不足论，何时重到渭南村。一声长啸东风里，多少未归人断魂。

　　曲端文武全才，是一代抗金名将，也是一个传奇将领，在蜀川之地具有极高的威望。金国名将完颜撒里曷曾被曲端打得嚎啕大哭，自此得名啼哭郎君。当年，即使与金国常胜将军完颜娄室对战，曲端也丝毫不占下风。只可惜，这样一名伟大的将军气量却狭小，私心太重。如若曲端当初可以以国家和民族为重，今时今日又怎么会轮到吴家人统领蜀川？

　　本该是名垂竹帛的伟大英雄，却因一己私欲而声名狼藉。德不够者，才便无用。

　　“我家将军因一首诗被定为谋反之罪，一代英才就这么让那奸佞张浚冤杀了。”说着霹雳刀红了眼眶，“我家将军死的冤，自此之后，我不再效忠赵宋。不再为那狗皇帝卖命。”

　　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默然了。蜀人均知曲端，提到这个名字，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曲端将军确实死得可惜，可他却死得一点都不冤。”我陡然上前一步，对着那霹雳刀义正言辞地朗声道。

　　“你说什么？”这几个字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霹雳刀从悲凉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瞪着我的眼神锐利如刀锋。

　　与此同时，我左臂倏然一紧，而后整个人便被拉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凤儿第一时间将我拉到了身边。

　　我顾不上凤儿的关切，挣开了她的束缚，转身又上前去，与那霹雳刀怒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