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薛余

3、第三章

　　苏瑾晔回到家。
　　“小晔，我今天打电话给你们老师，你们老师本来打算给你换位置，你怎么拒绝了？”苏母替苏瑾晔剥着螃蟹。
　　苏瑾晔喝了口果汁，“我觉得我现在的位置挺好的。”
　　苏母将螃蟹放在苏瑾晔碗里，“你爸要从法国回来了。”
　　苏瑾晔点点头。
　　“你现在学习状况怎么样？”苏母擦了擦手。
　　苏瑾晔:“还好。”
　　“学过的东西没忘吧？”苏母问。
　　苏瑾晔:“没忘。我吃好了。”
　　苏瑾晔拿起书包回到自己房间。
　　苏母的视线落在了碗里一动不动地螃蟹上。
　　“呕——”
　　林嘉洐一脸憔悴地瘫坐在马桶边上。
　　“还吐呢？小子。”马哥蹲下问。
　　林嘉洐点点头。
　　“让你陪客户喝酒，客户还没醉你倒先不行了。”马哥说着递给他一瓶水。
　　林嘉洐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
　　“其实吧，你跟女人上个床比你陪这些客户挣得钱要多得多。”马哥建议道。
　　林嘉洐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水，“我还没成年。”
　　“行行行，整顿好出去接着喝。”马哥拍了拍他的肩走出厕所。
　　林嘉洐站回起来回到酒吧。
　　这里是潞城全省城最偏僻的一个犄角旮旯，一般人都不去，所以这里成了浪荡公子或者浪□□子的集聚地。当然，这里也是缺钱的人最好挣钱的地方。
　　回到包间内。
　　“小姐，愿意跟我喝一杯吗？”林嘉洐举着酒问。
　　“好啊。”化着烟熏妆的女人靠在他肩头，在女人要吻上去的瞬间，他总会装作一副要再来一杯酒的样子巧妙躲开。
　　凌晨一点左右。
　　林嘉洐站在包间外。
　　“老板，今天多少钱？”林嘉洐问。
　　老板数完钱，递给他:“分完红你也就一千。”
　　林嘉洐接过钱放进书包里。
　　“你长得还不错，有几个让我多给你点小费。喏，这里是小费。”老板从裤兜里拿出钱。
　　林嘉洐数了数钱，“还不错，有两百。”
　　“切，你看看马哥一个晚上挣三千。”老板感叹道。
　　林嘉洐喝了口水，“我跟他不一样，走了，老板。”
　　林嘉洐背起书包，经过一通绕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挺厌倦这里只不过缺钱，他是那种一旦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什么事都会干，除了犯法的事是不干的，其他的事他考虑清楚再去干。
　　林嘉洐回到家，坐在书桌前数着钱。
　　“大概有两万。其中一万留给自己，还有一万留给她吧。”林嘉洐想着，把钱分成了两份。
　　……
　　林嘉洐没有去上课，很含糊地跟老杨请了个假。
　　苏瑾晔一整天都对着空出的位置发呆。
　　“学霸，今天你同桌没来啊？”言察问。
　　苏瑾晔:“嗯。”
　　“你跟林嘉洐好像都只跟对方说话，不跟我们说话。”言察问。
　　苏瑾晔:“我跟你说话了。”
　　言察觉着有点尴尬，悻悻逃走了。
　　苏瑾晔重新看向那个座位叹了口气低下头写试卷。
　　可能因为是宿醉的原因，林嘉洐一直提不起劲，躺在床上无趣地刷着视频。
　　手机窗口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马哥:“下午老地方，这次酬劳多。”
　　林嘉洐回了个“OK”，起身去换衣服。
　　苏瑾晔趁着老师去开会，在老杨那翻到了林嘉洐的电话以及一些家庭信息。
　　他蹲在楼梯口仔细看这林嘉洐的资料。
　　“是个孤儿，抚养他长大的是他的小姨……”
　　苏瑾晔快速浏览完，又若无其事的把资料放回老杨的办公桌上。
　　林嘉洐有点憔悴，可能是胃病犯了，他瘫坐在沙发上。
　　“来电话了。”老马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递给林嘉洐。
　　林嘉洐坐回起来，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喂。”
　　“是我苏瑾晔。”
　　“有事？”
　　“嗯，你在哪？”
　　“家。没事，挂了。”还没挂断电话，林嘉洐就冲进了厕所呕吐起来。
　　“你怎么了？”苏瑾晔在电话那端有些焦急。
　　“吐了。”林嘉洐说。
　　“我来找你。”
　　“你知道我家在哪？”
　　“问过老杨了。”
　　“我不在家。你不用来了。没事，挂了。”林嘉洐按下挂断键，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应该是胃病犯了。”他想。
　　林嘉洐提早走了，工资也减半了。不过，他自知分寸，想要钱挣得多，必须身体要杠杠的，经得起摧残。
　　回到家，他也没想到家门口有位“不速之客”。
　　“你没事吧？”苏瑾晔隔着五六米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林嘉洐点点头，上前开了门，“进来坐会。”
　　苏瑾晔环顾了一下林嘉洐家的四周，“你家挺干净的。”
　　“一个人住能不干净啊。”林嘉洐倒了杯水递给苏瑾晔。
　　苏瑾晔喝了口水，“你请假为了喝酒？”
　　“嗯。跟女孩子一样每月总有那么几天。”林嘉洐打开电视。
　　“呵呵。你家有蜂蜜吗？”苏瑾晔问。
　　林嘉洐想了想，“好像在储物柜第二层，我不记得了。”
　　苏瑾晔起身走向厨房，从储物柜里拿出蜂蜜熟练地泡了一杯蜂蜜水端给林嘉洐。
　　林嘉洐看到蜂蜜水有点惊讶，“你还会泡蜂蜜水？”
　　“嗯，以前我爸陪客户喝完酒我都会给他泡一杯。”苏瑾晔说。
　　“是嘛。”林嘉洐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谢谢。”苏瑾晔轻轻地靠在沙发背上。
　　“你可以参观一下我家。”林嘉洐提议道。
　　苏瑾晔起身在他家逛了逛，唯独在林嘉洐的卧室里驻足很久，不为什么因为他在林嘉洐桌子上发现了一张自己的照片。
　　林嘉洐也注意到，打趣道:“看你长得好看就拍了。”
　　“你很喜欢拍照？”苏瑾晔问。
　　林嘉洐从柜子里拿出相册，“都是我拍的。主要是我爸还在的时候很喜欢拍照，拍了很多我小时候的照片。”
　　“从小耳濡目染怪不得。”苏瑾晔翻着相册，视线落在了一张照片上，他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嘴角有点微微上扬。
　　林嘉洐凑近问:“这个背影怎么了？”
　　“没什么。”苏瑾晔继续翻着相册。
　　林嘉洐躺在床上，“今晚要不留我这吃晚饭。 ”
　　“下次吧，今晚我要回家。”苏瑾晔说着将相册放在桌子上。
　　“行吧。”林嘉洐说。
　　苏瑾晔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明天记得来学校，还有别喝酒了伤胃。”
　　林嘉洐默不作声。
　　苏瑾晔走后，林嘉洐将还没有喝完的蜂蜜水喝完，躺在沙发上。
　　第二天，林嘉洐冒着迟到的风险来上课。
　　“林嘉洐，你是不长脑子吗？”老杨看到林嘉洐顿时火气三丈。
　　林嘉洐打了个哈欠，还有点睡意朦胧的样子，“我没迟到，还差五六分钟。”说完，大摇大摆地回到位置。
　　苏瑾晔看林嘉洐坐下，有点欣喜不知道为什么。
　　下课后。
　　苏瑾晔将一瓶牛奶放在他桌子上，“喝奶。”说完，侧着身子看着他。
　　林嘉洐将牛奶放回在他的桌上说:“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喝奶。”
　　“那你喜欢喝什么？”苏瑾晔问。
　　“比如说酒，什么酒都可以。”林嘉洐说着有点两眼放光。
　　苏瑾晔假装咳嗽了几声，“除酒外。”
　　“那就豆浆或者咖啡吧。豆浆喜欢喝甜的，咖啡不喜欢喝甜的，我喜欢喝苦的。”林嘉洐说道。
　　苏瑾晔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
　　话锋一转，林嘉洐问道:“说到底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我喜欢照顾人。”苏瑾晔神色有点慌张。
　　“不用你的照顾，说到底你是在怜悯我吧？”林嘉洐苦笑道。
　　苏瑾晔:“……”
　　“看吧，你默认了。”林嘉洐说。
　　林嘉洐刚说完话，上课铃就响了。
　　苏瑾晔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道:
　　见到你之前我是一颗孤星，身边没有朋友，一直都是一个人。起初我没察觉到什么，后来在见到你之后，我想接近你，想对你好……
　　苏瑾晔将纸折了又折，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林嘉洐打开看了看，将纸扔进桌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