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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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受害者大多有呕吐腹泻，肾脏损害的痕迹之外，还有一点值得深究，”灵文说，“都是男子，官人世子居多。”
和棠皱眉：“这什么癖好？”
灵文则不予置评，接着说：“还有，这只可是个大鬼，是’凶’的等级。”
月盈也皱眉：“这个癖好更匪夷所思了。”
“但还有好消息，”灵文说，“它的地盘，通灵不受限制，你们若遇到什么困难，叫我就好。”
“好。”两人齐声应道。
“那，二位便出发吧。”灵文侧身，向大门的方向抬手。
和棠和月盈一人一剑，合作出巡。
鬼市附近，舍魂山脚下。
和找魏无羡那次一样，路上很黑，味道有些呛人，两人沿着一条小小幽径走着。
“只要跟着阴气重的方向走就行，”和棠说，“你还好吧？”
“没问题。”月盈说。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两人仔细辨别着阴气的源头，许久过去，终于有所发现。
“这是什么？”和棠看着眼前像极了一百年不修缮后的极乐坊一样的建筑，“你认得这是什么地方吗？”
月盈眯眼看了半天：“这个装饰风格…有点像青楼。”
这建筑虽破旧，却看得出许多红得扎眼的绸缎装饰，以及隐约亮着冷白色光的灯笼。
“确实像青楼。”和棠说。
“而且这地方阴气极重，非常有女鬼扎堆的感觉。”月盈说，“进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青楼。
刚进去，一股浓烈的酒肉腐烂味儿和铜臭就扑面而来，夹带着胭脂水粉之气，教两个神官忍不住捂了鼻子。
两层，红色楼梯，红色栏杆，一串串小灯笼，绫罗纱帐花花绿绿地挂了许多层。两人环顾四周一阵，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声音从楼梯传来。
“两位哥哥，进来坐坐？”
这嗓音连带话语都是在勾人，听得和棠一个化了男相的女神官都耳根一烧，脊背一麻。
回头看过去，是个穿着长裙的小鬼。她明显不是两人要找的大boss，气息不浓，不然她出声前就该被发现了。
为了办案，月盈犹豫了一下还是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好啊！”
长裙女鬼身姿袅娜，领他们上了楼，进了一个包间，让他们做下，她去倒酒。
和棠马上通灵对月盈说：“里面八成有毒，不能喝。”
月盈马上配合：“美人儿，再去拿个帕子来。”
长裙女鬼马上道“是”，回身去取帕子。
两人马上把酒倒掉一大半，剩下的趁女鬼回来看着他们时喝了下去。由于所剩量不多，酒入胃后就可以自行用法力化去毒素。
这时，一群女鬼迈着猫步走了进来。
她们个个身材绝佳，一进屋就是莺歌燕舞，冲两人一顿抛媚眼，惹得月盈尴尬至极，和棠也暗暗叫苦。
她的一只手被拉住抚摸，还被指甲轻轻划过，发痒难耐。不过她到还算好，月盈一个真男人，让她们这样勾引着，能镇定到现在只能说非常强了。
她们围着两人之际，和棠就已经锁定了其中一只长相很有西域风格的，并通灵告知了月盈。她感觉得到那鬼身上的气息，还有眼神，动作，妩媚之中，无不体现着一种幽幽杀意。
按众鬼的经验来说，过了一会儿，两人就该去西天了，可他们到现在还能生动地演出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教她们暗中着急焦躁起来。两人自然有所察觉，在西域鬼拔出簪子捅向月盈后脑勺的时候，和棠马上出剑，挑开了她的手，飞身夺来簪子，对月盈道：“当心。”
月盈以他的习惯，实在忍不住了，自然也出了剑，回道：“直接开打吧！”
乒乒乓乓地拆了一阵，众女鬼皆倒地，在他们脚边铺成大朵大朵的血花，唯独一个逃了。
“西域的那个，”和棠喘着气，“跑了。”
“看来她就是头儿，不然根本跑不了。”月盈收剑，“簪子我看看。”
和棠把簪子递给了他。
月盈眯起眼睛端详片刻，说：“是西域的簪子呢，羽毛图案，这种材质也挺好的的，难不成她还是西域什么人物？”
“这不能吧，西域的人物在中原青楼里做鬼？你没看错？”和棠开始脑补，“西域公主来青楼逮人就杀？”
“你先找灵文殿，我再看看。”月盈说。
和棠双指抵上鬓边：“好。”
月盈便用心琢磨簪子的事，他把簪子放在桌上来回搓，观察材料和磨损程度，只觉怎么看都是原先的结论。
“需要等一会儿？好，等。”和棠说完，放下了手。
“没查到啊？”月盈问。
“等消息吧。”和棠坐到刚才的小桌上，“顺便守株待兔。这簪子要是对她重要，肯定会偷偷回来找的。”
和棠虽然很想出去找，这里的味儿实在太难闻。但这女鬼精得很，动静大一点就怕被发现，只好敌不动我不动了。
月盈继续研究着那个簪子。
突然，一阵烟雾陡然窜来。
“屏息！”和棠喊道。
慌乱中，她看到了西域鬼的裙摆，随即就是匕首抵在颈间冰冷的感觉，她马上出剑对抗起来。可以她用剑能力不足，视线又受阻，绝望着纠缠许久，只隐约看见月盈翻窗户跑了出去，然后便晕倒在地，感觉不到周围情况了。
“这他妈什么药…”她在脑子里骂了一句。
和棠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冷的，四肢无力，五脏六腑好像要被烧焦，止不住的恶心。她低头，想确认一下自己身上怎么了会发冷——
cao！！！
她猛然抬头瞪着眼前的西域鬼，鬼幽幽一笑，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
“怎么样？”她轻佻地笑着，“脱了衣服被绑起来，滋味不错吧？”
和棠躲开她的手，挣了两下，那红绳把她绑得太紧了。
我居然落到如此地步。
就因为我剑术不精是吗？
一种植物。
“你那药是什么做的？”和棠忽然想起来，“还有，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好在是男相，脱了也没什么的，和棠保持镇定。但这迷药却让她很纳闷，来回扫了那么多眼都没看到月盈，这药效可谓是相当强了。
然而她一提制药，女鬼忽然大怒：“你还在这大义凛然地问！？”
“？？？”和棠被她喷了一脸。
“现在是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话？”女鬼情绪阴晴不定，这会儿又凑近了和棠，声音越来越低，“你们把我的小喽啰都杀了，那个男人还能跑出去…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和棠看着她，“…你是西域什么公主吗？”
公主说得有点过了，但如果只说西域，和棠又总觉得不够刺激到她，只好加大力度。
谁知她又愤然，抓住和棠把头发往后一掰：“谁给你的胆子！”
此话一出，和棠后颈疼痛之余，觉得她愈发像个性格张扬，十分娇惯的西域公主了。
“我说句话还不行了！”和棠吼，“我哪知道哪儿是你的逆鳞！”
只是女鬼非但不松手，还扯得更用力，在贴近和棠脊背的时候，忽然松手，锋利的指甲在她背上划了一道深而长的口子。
和棠疼得缩了身子，那道伤口便传来一阵撕裂的痛。
月盈已经急得要死了。
他跳出去后，本想等一会儿迷药散去，若女鬼不出来攻击他，就上楼找和棠。
哪知女鬼直接设了结界，又由于先前的消耗，他怎么也进不去了。
本就不是法力充沛的大神官，这会儿已经绝望了。
“元初！”月盈通灵道，“你去替我听一下灵文殿查的消息，赶紧下来帮个忙！”
“怎么了？”元初一愣。
“和棠跟我一起出的巡！”
“马上到。”
青楼，提到西域公主就愤怒不已，和水银中毒反应相似的迷药，还专挑男子用这种方法下手…
除了西域公主，和棠能把剩下的线索都连成线。
正当她忍痛思索时，一个人影从屋顶破瓦而入。
“元初？”和棠大喜，“怎么不通灵？”
“也不看看你自己法力够不够。”元初身手到底比她好，出剑三两下，竟直接擒住了女鬼。
女鬼显然反应慢了些，被元初按在地上，五花大绑，说不出话。
“唉，”和棠叹了口气，“我以后一定好好练剑。”
元初过去解开了红绳，唇角若有若无地笑着：“衣服呢？”
“啊！”和棠马上捂住身子，“让她扒了。”
“为什么？”元初拎起旁边地上碎成几片的衣服。
“在青楼不堪凌辱，死了之后就用水银报复男人，估计以前…也被这样对待过，才想以牙还牙的。”和棠言简意赅地说完，转头看向那女鬼，“是不是？”
女鬼双眼猩红，扭头瞪着她。
元初一皱眉，把女鬼嘴上的法诀解开了。然后拖下外衣，披在和棠身上。
“换女相吧，不然衣服小。”她说。
“好。”和棠掖掖衣服，换了回去。“月盈呢？”
“在外边放风。”元初往女鬼跟前走过去。
“哦。”和棠知道她要审那女鬼了。
“叫琼婈是吧？”元初蹲下来。
琼婈偏开头不说话。
“喂。”元初叫她。
琼婈眼神晦暗地盯着元初。
“你不说那我说了。”元初叹了口气。
据灵文殿消息，他们通过《艺术史录》查出了那柄簪子的来历。
它来自西域羽国，极具羽国特色，乃是公主郡主所佩之物。这便查出了羽国公主，琼婈，也就是眼前的女鬼了。
多年前，琼婈作为和亲公主远嫁他国。只是查到羽国亡国后，便没法把她的经历联系到青楼上。
“那你是怎么到这儿的？”和棠放缓了语气。
琼婈垂眸，没再反抗，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是亡国奴，被人抓来了。”
原来如此！
羽国亡国后，她在和亲国便颇不受待见，最终被丈夫抛弃，流落至中原，想必是被青楼老板看中，抓了进来。
“我恨他们所有人。”琼婈忽然恶狠狠地说起来，“我父亲，我丈夫，那些干不要脸的勾当的男人！他们凭什么背叛我扔下我残害我！”
和棠忍住后背的疼，伸手拉了拉她：“那也不能逮人就打啊。”
“人人都能想你们这些神官一样化男相吗？还是你真觉得他们冰清玉洁？”琼婈问她。
“怎么没有好人呢？”和棠有点不解，“你这报仇范围也太广了。”
“好人能被勾进来？我分辨不出来吗？”琼婈不屑道。
“……”和棠卡了。
也对，如果不是她和月盈进了楼里，琼婈就不会杀他们。
来者杀无赦，社会渣滓少一个是一个。
“跟我走吧。”元初沉默了一会儿，说，“去上天庭。”
“杀我吗？”琼婈闭上眼睛。
“你可以挑一座你喜欢的山，”元初说，“我把你镇在下面。”
回了上天庭，月盈去太子殿报告后回自己殿里了，元初则来找和棠。
“唉？你说她那个药到底怎么做出来的？”和棠趴在床上让元初给自己上药，“太强了。”
“太子殿下问了，她说是用一起赴死没能成鬼的姐妹的骨灰和水银做的。”元初在和棠背上来回抹着。
“啧。她们怨念深重，水银毒性强大，怪不得那么狠，一提起来她就生气。”和棠的手指一下一下在药罐上点着。
“琼婈一世矜傲，性格火烈，太子殿下同意给她找个好山镇着了。”元初的声音里带着点惋惜，“她其实没必要那么执着。现在上天庭还好，在人间，女子就是没地位的。”
“她要是能在再活个几百年，熬到新中国成立，就好了。”和棠胡思乱想着，“唉，想起元点儿大小姐点儿初也是在人间受了这种委屈，好心疼哦。”
元初：“……”
“你药要是抹完了就别抠我肉，疼。”
元初抠得更狠了。
和棠直接抬脚就踹。
元初毫不费力地躲开，嘲笑道：“你该练练武了。”
“嗯…”和棠裹着被子穿好衣服，“那你教我？”
“花城不是你朋友吗？”元初说，“找他啊。”
“你要想谋杀我不用这么假惺惺。”和棠说。
“行，就当我帮你忙。”元初笑起来，过去揉揉和棠的脑袋。
和棠马上出手，一下扯过元初，转身把她按在床上，然后低头凑近了，假笑道：“多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番外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