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间》伏诛

5、第 5 章

　　周帛看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比他用刮胡刀刮的都要干净，而且还没感觉，堪比美容院冰点脱毛。
　　他昨天还连拉窗帘都不会，今天都能无伤刮胡了，真像土地说的，是个有慧根的。
　　“谢谢。”

　　带着成珏去了明光城购物中心，买手机办卡一条龙，手机店里的导购小哥长的非常帅气，还温柔有礼，虽然购物体验是如沐春风的，但是成珏一个劲的盯着这位小哥，让周帛有些不悦。人导购是看不见，可他能看见啊，如果成珏是能被人看见的，肯定会被当做BT抓起来吧。
　　他终于在成珏要跟着别人进柜台之前，装作甩手，把人一把捞回来。
　　走出店之后，周帛带着成珏到了七号门消防通道，通道里没人，他把手机拿出来，放进袋子里，让成珏自己来拿。
　　鬼知道摄像头在哪，万一递给他，被拍下什么手机突然消失在空气中的灵异画面，啧，可怕。
　　成珏乐呵地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周帛就要带着他出去了。
　　“走了么？”成珏问。
　　“嗯。”
　　“不逛街么？”成珏喜欢这里，好多人。
　　周帛看他，他是不怎么喜欢逛街，一般是想好要买什么，进来就直接奔店里，买了就走，漫无目的地逛街对于他来说，就是程序卡了bug进入死循环，他的盘会炸。
　　他想了想自己没什么东西缺的，问成珏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去买几套衣服吧，你的衣服太素了。”成珏觉得自己长得这样好看，凡人看不见已经很可惜了，自己再不穿些好看的自我欣赏，简直白费这副皮囊。
　　周帛看看他，看看他的衣服。
　　他自己穿素色的衣服，没什么，因为觉得穿再花哨，也就这样。成珏的确，是需要好看点的衣服。
　　于是他俩就回到了商城。
　　表面上，周帛是一个人逛商场，实际上，成珏这也喜欢那也喜欢，花里胡哨的店铺拉着他逛了一家又一家，为了能让成珏试衣服，他俩还得一起进试衣间。
　　成珏总是没什么忌讳，拉上帘子就开始脱开始换，周帛只能坐在软凳上，眼神放到别的地方。
　　换好了衣服成珏会问他好不好，怕外面的导购听见，他只能点头回应。
　　没有摇头是因为，都挺好看的。
　　几千年的审美果然不是盖的，当然这从他的人形就能看的出来，这样一副好皮相，那些成日在山林中修炼的老妖绝是幻化不出的。
　　可是成珏的审美也很跳跃，少年运动风看中一套，街头酷盖又一套，还有英伦学院风，清爽休闲风，每一套，都跟周帛没啥关系。
　　所以每次结账的时候，周帛总能收获店员小姐姐的悄悄打量。
　　成珏还撺掇这周帛去某家奢牌，因为展柜里的一套正装，被他看上了。
　　“你老板就是穿的这样的衣服，是西服吧，咱们去试试。”
　　成珏已经进屋了，周帛提着五六个袋子，心想为什么商场没有手推车。
　　走进店里前，他抬头看了看logo，有种药丸的感觉。
　　成珏已经在那套穿在假模身上的衣服前，转了好几圈了。
　　周帛一进点，就感受到了店员们的热情。他有些无奈，走到展柜前，问导购要这套衣服来试，他能看见导购严重一闪而过的为难，虽然这很快就被专业掩盖了。
　　这套展示的，正好是他俩的尺码。
　　奢牌导购还是足够的耐心和专业，这套店里是孤品了，他拆下假模身上的，带周帛进了试衣间。
　　成珏换衣服的速度很快，都没来得及让周帛思考好怎么告诉他这套衣服对于自己来说有些负担。成珏转头看他，他点了点头。
　　这套比之前的都要惊艳，穿在成珏身上，有种归属感。深色而有光泽的衣料，跟他白润的皮肤相配，周帛才知道那些时尚博主总喜欢提的质感，是什么东西。而且成珏的身形虽然跟周帛差不多，但是又在每个地方比周帛好这么一点点，穿上这样修身的西服，周帛觉得他要是个人，进军时尚界完全没问题。
　　当这样完美而高级的衣架子摆在周帛面前，周帛动摇了。
　　“是不是很贵啊？”成珏也看出来了这家店和别家的区别，灯光和装潢，让他感受到了奢靡的味道。
　　周帛点点头。
　　成珏脱下外套，翻看吊牌，他对数字是有概念的，即使年代差异啦物价提升啦，但是这么一长串零，还是标志着这衣服不菲的价钱。
　　拉过吊牌一看，周帛直接笑了，真特么贵。
　　他基本不消费这样会给超出生活等级的商品。
　　周帛站起来，翻出衬衫的吊牌，比外套便宜多了，又翻了翻裤子的吊牌，这样一套，要二十多万。
　　成珏看着他，他看着成珏。
　　最后还是没买，导购知道他不要，似乎还放松了下来，或许他真的咬牙买下，即使能让他得到一单生意，也会百思不得解吧。
　　不过成珏还是得到了很多新衣服。
　　他把衣服挂进周帛的衣柜，本来只是挂在一侧，可是挂完他又觉得对比太鲜明，大半都是黑白灰深蓝，他那几件很是突兀。想想他把自己的衣服分散开和周帛的挂在一起，虽然不是完美融入，但是还是看着稍微没这么明显的分界了。
　　周帛晚上拉开衣柜的时候，也稍微有点懵了，不过只在衣柜前站了会，又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成珏不用吃饭不用洗澡，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安静，活的没什么烟火气，现在把衣服挂上了，他才明晰地感受到他和成珏一起生活着。
　　好像他妈去世之后，就没有人和他一起生活了，没有八年，也有七年了吧。
　　他拿了衣服出来，看了眼正窝着刷手机的成珏，他总是把手机的电用完才会停，然后充满才会继续玩。总是周帛一看他，他就能感觉到，能立刻给他眼神的回应。
　　冲成珏点头示意过后，他才进去洗澡。

　　周一是新的工作日，周帛已经适应了成珏做他影子的生活，他去上班，成珏很自然的跟着。
　　他特意拿了个收纳箱，整理了自己桌面和柜子的东西进去，然后放在座位旁，好让成珏坐着，即使成珏跟他说过自己站着不会累。
　　今天老板依旧路过，丁总性子冷，看着不怎么好说话，可他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老板，有些新想法，会直接来问过能不能实现。会开的也挺多，好在废话不多。
　　周帛再看见丁总身后的神龙，都没啥反应了。看久了，也就那样吧。
　　成珏还是会看老板，周帛刚修改完一段代码，抬起头跟着成珏的目光看，他在看丁总。
　　丁总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是个名副其实的高富帅。
　　他想起那天给成珏试的西装，穿着并不比丁总逊色。
　　这个丁总好像，和别人都不一样。
　　他背后有神龙，却看不见成珏。哪吒，柴老，土地，都能看见，难道不是神仙么？
　　这个问题很快，就被新的工作给淹没在脑海了。

　　这几天周帛工作很认真，很努力，他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直到他有天早上拉开衣柜找衣服，他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自己。似乎是，像赚钱给成珏买衣服。可是二十万真的是努力工作就能解决的么？要不，省吃俭用？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玩搭配游戏的宅男。
　　奢侈品真的会给生活带来压力，即使也能带来愉悦，至少如果成珏能穿那套衣服，反正是赏心悦目的。
　　他恍惚间想起什么，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了土地给的信封，不过预约的快车司机打来了电话，周帛只拿了信封一起去公司。
　　成珏跟着他上班，周帛改代码，他玩手机，手机没电了，他看周帛，凡人的工作真的没意思，可周帛真的好有耐心，认真的样子还是很帅的，不知道自己玩手机的时候有没有这么帅。
　　下班之后，今天周帛没有约车，周边同事下班的下班，他在位置上，打开了土地的信封，成珏坐在箱子上，比他坐的矮一截，下巴卡在周帛的手弯里。
　　信封里只有一个地址，一张照片，和一张银行卡，背后写着密码，这安全意识也太差了。周帛很无语，就一张照片一个地址，开发商老总的地址？这银行卡里多少钱啊，如果土地有钱，他朋友需要钱，自己不就能救济么？
　　他看了眼这地址，在江边的别墅区。
　　理不清楚，他又收好了所有东西。小小声地跟成珏说：“去找土地。”
　　他们两人往河边走，可是周帛也拿不准是不是土地就在四桥那。
　　“西游记里，孙悟空，不是叫两声土地就出来了么。？”成珏问，他最近可是补了很多神话电视剧的。
　　“那你叫两声。”周帛笑他。
　　“土地！土地！”成珏真的叫了，并没有人回应。
　　周帛也不想去四桥头了。
　　去本地的土地庙应该更快吧。
　　“你知道土地庙在哪么？”周帛像成珏是去过的。但是看见成珏白纸一样的表情，就知道他又不记得。
　　掏出手机点开地图搜了下，不知道这种有没有收录...成珏戳了戳他，周帛抬头，拐角的花圃旁站着个人。
　　身旁有萤火微光，土地叔叔。
　　还真能叫出来。
　　周帛忙走上去，掏出信封问，这些东西什么意思。
　　土地说，照片是开发商老板，地址是他地址，银行卡里有二十万，是给周帛的酬劳。
　　周帛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拿钱去救济那个故人，土地像被踩了尾巴，斥他，让他别管这么多，反正钱在这，事成还有金笺，说完就又走了。
　　周帛跟成珏掉头回家，成珏问他要不要帮土地，周帛已经打算接这个活了，点了点头。即使解决一个大楼盘听着很扯，但是他有个成精的灵石，还有土地也站在他这边，只要对面不是什么大罗金仙，跟他一样是个普通的凡人，应该不成问题。
　　可惜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