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何处》厉小茹

18、无赖世家5

　　章五 日夜颠倒

　　第二天，正月三十，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两天。
　　早上陆厉二人和段剑生结伴回城吃早饭。
　　客栈大堂里坐得人满为患，偏偏靠窗的位子，只一个年轻公子摇着纸扇独坐，面前甚至只有一壶茶。
　　段剑生直接走了过去。
　　陆小凤“啧”了一声，厉南星看他一眼，一起跟了上去。
　　“槿小弟，好巧。”段剑生毫不客气地往那人身边一坐，便招呼小二上菜。
　　那人微笑：“原来段大哥也来了。”看向对面落座的二人，“厉公子、陆公子，别来无恙？”
　　陆小凤挥着筷子夹花生米：“没病没灾，托福，托福。”
　　厉南星回以微笑：“看南宫公子脸色，近日怕是操劳过度，小心身体。”
　　这人自然是南宫槿。他会在这里，当然也不是巧合，几个人都心知肚明。
　　“多亏武林同道的抬爱，我南宫家负责此次武林大会。不过忙人主要是家父和大哥，小弟武功卑微，声望又低，只是做些跑腿儿的事情罢了，算不上操劳。”南宫槿向厉南星点头，笑得一团和气。
　　段剑生斜他一眼，摇摇头，也不顾忌是否有失身份，拎了筷子跟陆小凤抢花生米。
　　厉南星不赞同地敲了敲陆小凤：“一大清早先喝点热茶。”
　　陆小凤眉开眼笑地放弃冷的花生米，翻开个茶杯递到厉南星面前。
　　“……”厉南星拿了热包子开始吃，不理他。
　　于是陆小凤苦着脸唉声叹气，自己倒茶。
　　南宫槿轻笑出声：“两位真是有趣得很。”
　　厉南星微笑不语。
　　陆小凤忙着喝茶。
　　段剑生此时全然没有昨日的风度，狼吞虎咽三口两口就吃掉了几个大包子，拍拍还想说什么的南宫槿：“我吃完了，槿小弟你也要回去忙吧？正好，我还没去拜会南宫伯父，走走走，一起。”说着转向陆厉二人，“你看，我们有要事，先走一步，改日再会。”
　　眨眼的功夫，南宫槿就被他拖走了，连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简直比昨天陆小凤逃跑的时候还要快。
　　陆小凤嘴里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后会有期”，当然只有厉南星听到。

　　昨夜一夜未眠，今天二人也没外出，吃过早饭便回房间。
　　陆小凤哗啦哗啦摊开被子，厉南星找出换洗衣服，小二把浴桶和热水也送到了。
　　“谁先？”厉南星送走小二，关好门。
　　陆小凤盯着他嘿嘿笑：“你先，你先。”
　　“……”厉南星默。有些人，似乎从来不会正经一点的笑。
　　速战速决，厉南星裹了毛巾出来，打了个寒战，却见陆小凤坐在床沿若有所思，于是匆匆掀开被子钻进去：“在想什么？”
　　陆小凤低头看他窝在被子里包得严严的，因为太冷，沐浴后发还是半湿没有完全擦干，一副很冷的模样，伸手扶向他的发，打算用内力帮他弄干。
　　厉南星察觉到他动作，知道他想做什么，忙抬手一隔：“一会儿就干了，你先洗澡吧，不然水都凉了。”
　　陆小凤手腕一翻，握住他的手，塞进被子裹好，笑吟吟：“我喜欢。”
　　厉南星轻轻叹了下，微闭了眼睛，却也不再拒绝。
　　陆小凤一点点捂干他的发，低笑道：“你啊，凡事总是想太多。这样做，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觉得我把你当女人。”见厉南星睁开眼睛望过来，笑意更深，痞痞地凑过去一吻，“我把你当，最珍爱的宝贝。”
　　厉南星静默了片刻，不知如何回话，索性扭头面向墙壁。有些人，有些话，总是信口拈来，听上去，便总觉得似虚似实似真似假，难以分辨。然而听到了，心里仍是有几分甜意。
　　陆小凤看到他耳根淡淡的粉色，心头一动，有心挑逗，却又担心他一夜未眠会吃不消，摸了摸胡子，终究放弃。
　　然后一觉睡到下午。
　　厉南星醒过来，夕阳的光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落进来，映得屋子里一片昏黄。耳侧被人轻轻碰触，刚一扭头，便被吻住。
　　谁都没有闭上眼睛，便看到彼此眼底，逐渐升腾的情欲。
　　漫长的一吻结束，陆小凤磨蹭着他的唇，声音微哑：“南星，你，想不想？”
　　厉南星眼底不复平日的清明，低低回道：“你，想不想？”
　　陆小凤翻身压住他：“想！当然想！做梦都想！”
　　厉南星微微一笑。

　　太阳一点点沉了下去，屋内纠缠的人影却没有分开。
　　陆小凤的啄吻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厉南星脸上，手抚在他腰间，微用了些力，按揉推拿，减缓他的酸痛。
　　厉南星觉身上黏黏的难受，不止是汗水。抬手推了推陆小凤：“起来收拾一下吧。”
　　“这么冷。”陆小凤懒懒窝着，“还起来干吗。让小二端饭进来等会直接睡觉就好。”
　　“……”厉南星掀开被子穿衣服。
　　陆小凤一脸痛苦地揪紧被子：“南星你……始乱终弃！”
　　厉南星不知道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自顾自穿戴完毕，打开窗子让屋内吹吹风。
　　寒风袭来，陆小凤抖了抖，几乎连脑袋都缩进被窝，闷叫：“你你你把窗子关掉先！”
　　厉南星坐到床边，将另一条被子也盖到他身上：“不透透气，怎么让人进来送水送饭。”
　　陆小凤露出眼睛来：“让人知道又如何，既然敢做，我就不怕他们嚼舌头。”
　　“你倒自在。”厉南星叹气，“想想段公子，能在一起就已经是幸运，何必生事端呢。”
　　陆小凤眼睛突然一亮：“说到老段，我从回来就在想，你有没有觉得，他跟南宫槿很熟的样子，所以……”他挤眉弄眼，“会不会是？”
　　厉南星细细一想：“他们世家公子，相识多年，熟悉也不足为怪，至于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难说。”
　　“南宫槿这人，总感觉有问题。老段如果看上他，怕是要吃不少亏。”
　　相比陆小凤的幸灾乐祸，厉南星倒是有几分同情：“是他也罢，不是他也罢，段兄这样，总不见得有什么好结果。只可惜感情，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
　　陆小凤眉眼含笑，钻出被子用力抱他一下：“所以，像我们这样幸福，要好好珍惜！啊，好冷！”哆哆嗦嗦忙穿衣服。
　　厉南星起身关窗，责备地瞪他：“你要起来不能先告诉我吗？”
　　陆小凤吸吸鼻子，手一挥：“没事没事，我这身体，百病不侵！”

　　“阿嚏！”
　　半夜，陆小凤发烧了。
　　厉南星去药铺抓药熬药，一碗汤药端过来，陆小凤可怜兮兮地问：“真的要喝？”
　　“你说呢？”
　　指控：“你有加黄连！”
　　“没错。”
　　“……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