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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公历17年秋天傍晚,我乘坐的海上列车到达了樱岛,顺着人流从车站出来。天空晕成一片赤色的幕布,暧昧地蒙上我的眼睛。我拉着大大的行李箱站在街边,耳边拂过无数陌生的语调和声响,目光所处之地皆是奇怪的文字,仅能隐约辨认出几个汉字。想着辞别朋友的信誓旦旦,我无视身边川流的种种行人,心下一片茫然。
      我是收到时之政府的邀请函才决定回来的。花国近些年发展突出,越来越多的地方逐渐有了人迹。不愿入世的精灵妖怪只得挤在诸如昆仑这种仙家洞府的范围之中来避开现世的种种纷扰。也是因为这种原因,像我这样在昆仑学习足够时间的学子,也只得被匆匆毕业,撵下山来,来寻求一份落脚之地。
      “女士,要坐车吗?”
      也许是我站的时间久了,总会有一些黑车司机师傅嗅到一星点收益的可能前来问话,我对于这种野生的黑车并没有什么情绪。但车站这个地方鱼龙混杂,我又不赶时间,还是保险一些为好。
      我顺着道路胡乱地走,路边的矮房,拥挤又富有层次的街道,走过的穿着校服的女孩子,树和路灯,都无言地透着一股与我格格不入的气息。
      但庆幸的是,通过沉默的微笑和来自于花国的汉语水平,以及一些指指点点的功夫,我成功的吃到了到达樱岛的第一顿饭。当米饭通过喉舌流向食道的一瞬间,我的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世上的每个人都是要吃饭的,无论你生长在哪个国家,无论你现在处于哪个国家,都是要吃饭的。吃饭,睡觉,上厕所,全世界的人,无论哪个国家哪个种族,地位高的还是地位低的,贫穷的还是富有的,都是一样的。”我这样想着,胃里的满足就悄悄流进了心里。
      友好的结了账,心满意足的我打了车,交出时政的纸条,就安稳地闭上眼靠在座椅上休息。我的耳朵捕捉到车外气流的轨迹,聆听到树叶间,行人里滑出的乐曲。我享受这种感觉,好像一个世界正在迎我而来。
      “叮——”机器发出的警示般的钝响换回了我的神智。
      我睁开了眼睛。
      “女士,一共是34,680円。”出租车师傅还是那样温和的笑着。我顺着前排看向计步器,刺目的光芒打在我的眼底:34,680円,换算成花国币是2262.9元,运气差的是,我本身并没有多少积蓄,现在口袋里也只剩下最后的34,483円。花国内我有合适的朋友,但此刻此地,一种茫然无措的感情漫上心头,又万分纠结悔恨,无数的自责与尴尬印成血色刻在我的脸上。
      我颤颤巍巍把所有的钱全部掏出来递给面前这位司机。此刻,我不得不丢掉我那小的可怜的自尊,借助养我多年国家的语言试着来谋求面前这位债主的一丝怜悯。
      “对不起,我没有带够钱。”(汉语)
      我看见他眼角轻微挑起,露出一种了然于心的得意笑容。仿佛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将我家一共几口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一般。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司机用缓慢的语调回复着,“请尽情欣赏一下我们樱岛的风景吧。”
      他摁下了某个按钮,我清楚地听见车门打开的响动。我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连忙下车去,带上我的行李箱,不尽地鞠躬,“谢谢,谢谢,谢谢。”
      他随意的摆摆手,车缓缓开走。
      时间仿佛拉成一条长长的线,白昼对我来说却犹如不尽的黑夜,我目视那辆车渐渐远去,深深把身子折起,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的躬。为了在万千选择中,他独选了这一种,即使轻描淡写。
      我转过身,面朝向了时之政府伪装成的事务所的层层台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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