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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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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正浓,天边那星儿在月亮的映衬下越发少的可怜,暗的可怜。草丛里传出几声虫鸣,时有时无,一惊一乍的。官道旁野草被露水压的直不起腰,只得倒向路中央,被马车一压便嵌进了土里。
那马车行的有些快,车轱辘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即使选用了最结实的马车在日以继夜的行几千里后也显得有些不堪重负。好在这辆马车在寿终正寝前总算将乘客载到了目的地。
宁熙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脸上没了往日那招牌般的笑容显得有些凝重,泠墨上前搀扶她她摆手示意不必。
这是一片空旷的野坟地,坟头的草长的甚是茂盛。空中盘旋的鸟时不时发出尖利的叫声,听声音好像是报丧鸟。
两人将车驾等丢在一旁,毫不避讳的走向坟头密道。两人先后进了密道,泠墨像变戏法似掏出火折子点燃,密道里没一点亮光伸手不见五指微弱的火苗仅能照见眼前一尺见方的地方。
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到了出口,从密道出来乍一看是姑娘家闺房,再一看明明是一青楼女子的屋子,再仔细一看床上正滚着两个嘞。能想出如此别致的想法不愧是宁熙尘,也不怕长针眼。
正滚着那两位实在是浑然忘我,人来了都没发现。上面那位兄弟还是个熟人,前些日子和宁熙尘一起打马球,这哥们打球太黑了。
到底有多黑呢?
和宁熙尘不相上下。
不过宁熙尘此时有正事要办没时间和他浪费时间,否则定要将它扔出去供人围观一番。
出了那房门,泠墨还极好心的将门关上。
走了没几步就与一个珠圆玉润的女人撞了个满怀,两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那女人疑惑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在上京城上到八十岁老妪,下到三岁稚子都知道宁熙尘的大名。宁熙尘五岁丧母,八岁丧父,十二岁便上战场,用兵如神,杀伐狠决,威名远扬受封宁王,乃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王爷。虽然有时候心黑手狠,但一丝不影响她在百姓心中傲岸伟大的形象。
那女人没多久便被负责善后的人带走了。
……
到了王府门口宁熙尘从怀里掏出刚刚从姑娘房中顺出的胭脂和铜镜,趁着檐下灯笼的光仔细的匀着脸。
“真是劣质。”她小声嘟囔着。
听着中气还挺足,只是苍白到让人怀疑她马上可以晕死过去的脸色无时无刻不在宣扬着她现在非常不好。都说灯下看人美三分,可现在的场景不但不美反倒有些渗人。
抹好了脸宁熙尘又挂上了招牌似的笑脸,她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脸上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甚是可亲,与不笑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进了府直奔墨韵园,进了大门远远的便看到屋内的烛光。
宁梓尘头一晃一晃的都快有睡着了,但在看到宁熙尘那一刻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站起来。
她这个姐姐虽然名声在外但实在不怎么靠谱,特别是这两年越发不着调,这次更是十天半个月消失的无影无迹直到今天才有音信。
首先检查一下有没有少什么零件,然后开始喋喋不休的规劝,从行军打仗到生活作息。先王妃去世时宁梓尘还不足一岁,宁梓尘从小到大几乎都是由宁熙尘照料,以宁熙尘的性格能带出这样一个妹妹实是万般不易。
经过了半个多时辰苦口婆心的规劝宁梓尘总算停住了口,其间宁熙尘一言不发只是不断的点头认错,作足了认真反思的模样。有一瞬间宁梓尘都觉得她真的会改。
只是她到底听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多半是一点没听。
宁梓尘摇着头离去一脚踏出门又回过头道:“明日是太后娘娘的六十大寿,宫里设宴定要记得,不可迟了。”
宁熙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准时参加。”
宁梓尘摇着头出了院门,泠墨紧随其后还不忘将门窗关好。
宁梓尘走在小路上,丫鬟锦灵在前面打着灯,她总觉得宁熙尘有些不对劲,其实从小到大这种感觉并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最近更频繁而已。
宁梓尘走后宁熙尘像脱虚了一样跌坐在地上,衣袖中的手冻的发青可以想象脸上若无胭脂遮掩该是何种颜色,全身上下早以没了知觉,刚刚的一句话能那般顺当的说出来全靠多年苦练。
她四岁时身中剧毒,本是必死无疑幸得一名医诊治才捡回一条命。此毒名为“天寒”,无法根治,每月总要发作一两次,发作时情形与寒疾大体相同只是要严重些。
地上坐了许久她半是爬着上了床,即使情况不会有一丝好转她还是不愿坐在地上。
那样太狼狈了。
宁熙尘躺在床上,额头不断沁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