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荆棘玫瑰》子夜桃花

2、荆棘玫瑰（2）

　　太宰治确实没有教导过她这方面的事情，但是中岛敦知道这是什么。

　　从首领的床上醒来，少女第一次看见了闭着眼睛休憩的首领。那双从来饱含着令人看不懂的深奥含义的眼睛合上了，睫毛投下阴影的眼睑尽是疲惫，就好像他实在耗费了太多心力去谋划，足以让这个优秀得连神明都嫉妒的男人感到身心俱疲。

　　他在她想要偷偷给他一个吻于眼睫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这毫无疑问惊吓到了少女，但是首领没有怪罪她。

　　他环住了学生的身体，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

　　“敦君……”

　　中岛敦说不清他呼唤她名字中是否夹杂了一些什么脆弱的东西，但是男人的声音确实听上去比往日那些虚无缥缈的更加真实了些许。

　　“敦君……”

　　他叫了很多遍她的名字，像是有点不安，要跟她说点什么，但是太宰治的心思向来不能为人所揣度，少女努力想做点什么安抚他，只能微微凑上去，笨拙而小心地吻住了老师的嘴唇。

　　她乖巧的样子应当是取悦了太宰治，她听见他笑起来。

　　“……今天，敦君就在这里休息吧。”

　　笑完之后，首领起身对她说道。

　　离开之前，男人用怜惜的手指抚过她红润的脸颊。

　　“等我回来。”

　　.

　　经过那一晚，中岛敦猜测自己大概成为了首领的情人，但是她不太明白为什么。

　　自己显然不是最漂亮的，甚至具备一定的危险性——当然，可能以太宰治的自信，是觉得她绝对不会伤害他吧。

　　太宰治是怎么想的，她恐怕绞尽脑汁也无法得出一个正确的答案，所以她一向习惯于听从命令。

　　如果他命令她这么做，那么她就会服从他。

　　不过少女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揣测原因。

　　或许她的首领只是单纯地需要一个发泄欲望的女人，但是如果把这个身份给了其他女人，她们显然不如少女听话，甚至还会向太宰治索要更多；
　　或许她的首领只是一时兴起，过后便觉得她很好用，可以随意传唤进来供他使用，所以关系便延续下去了；
　　或许她的首领……是想要一个孩子？他没有妻子，夫妻关系可能使他感到麻烦。但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小，因为他的防护措施做得很足，似乎并不想让她怀孕。

　　有一次，少女终于忍不住询问了自己的首领。

　　首领把她拉到床上，为她褪尽衣衫之后，少女揣测他现在的心情不错，便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太宰先生……您这么做，是想要一个孩子吗？”

　　她的太宰先生愣了一下，旋即便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似的，反问少女：“敦君想为我生一个孩子吗？”

　　这个问题令少女有些羞于回答，而且她觉得首领的笑里是有嘲弄的。

　　“如果您需要……我会去做的。”

　　她看见男人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的首领终于开了口。

　　他拥住了少女。

　　“我不需要孩子……我只是需要你而已，敦君。”

　　中岛敦不太能参悟这句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但是太宰治需要她，她必定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那一晚，她当然也满足了男人的一切需求。

　　最终累倒在床笫间，连一根手指都懒于动弹的时候，她好像听见太宰治在她耳边喃喃：

　　“这段时间，只有这段时间，希望敦君可以多陪我一会儿……”

　　她不知道为什么首领要用一种近似于哀求的语气对她说这个，只要他命令她，无论是多久她都会留在他身边。

　　“……过了这段时间，敦君就可以……不用在意了。”

　　.

　　她在那一晚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她暗中寄予了爱恋之情的男人站在玫瑰花圃中，似乎是在看她。

　　少女觉得梦里的男人比起以前的每一次都离得更近了些，像是再走几步就可以触碰到她。

　　他的声音从忽远忽近的地方传入她的耳中。

　　【敦君……】

　　【过来我这里，敦君。】

　　少女在梦中转过了身，不愿去看他。

　　尽管愿意单纯作为发泄欲望的工具存在于那个男人的身边，但是不代表她真的不想从那个男人身上得到些什么——

　　少女不需要财富，不需要地位。

　　太宰治不需要为她花心思准备昂贵的礼物，也不需要娶她为妻，让她做光明正大的首领夫人——

　　她只是，羞怯地掩藏着她心里其实渴求着对方的爱的事实。

　　但是她知道，就算太宰治愿意给她财富与地位，也唯有爱这一点，是绝对做不到的。

　　太宰治是绝对不可能爱上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