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云疏白

3、第3章

　　慕霜华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下午六七点的咖啡厅，人不是很多，路上行人匆匆，下班回家的都忙着回去做饭、休息，亦或是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慕霜华带着女儿，坐在云皎月的对面，而云皎月的嫂子，则是带着女儿，跟云皎月坐在一起，闻人念就坐在自己的姑姑和妈妈的中间，乖乖的用勺子舀着冰淇淋球吃。
　　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家三口。
　　慕霜华手指在咖啡杯的杯柄上摩挲，如果她只是远远看见这一幕的话，一定会这样觉得。
　　方才云皎月问自己有没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聊聊天叙叙旧，慕霜华本来想拒绝，但是转眼看见自己女儿乖巧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两个，便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
　　或许这会是她们母女两人，仅有的一次见面。
　　原谅她的自私，她不会告诉云皎月，关于女儿的事情，她也不会告诉晚晚，面前的这个漂亮阿姨，其实是她另外一个母亲。
　　所以，慕霜华带着女儿跟着云皎月去了咖啡厅，云皎月的嫂子和侄女也跟着一起。
　　幸好在这附近就有咖啡厅，所以自己不用提着食材到处跑老远，就为了跟人“喝咖啡聊聊天叙叙旧”。
　　原本闻人瑜见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不想打扰她们，但是女儿非抱着姑姑不松手，所以云皎月也就带上了她们母女两个人。
　　两个小朋友，面对面坐着，一个吃冰淇淋球，一个在喝香草奶茶，时不时互相抬头笑一下，相处得也算和谐。
　　而明明是这次“喝喝咖啡聊聊天叙叙旧”的两个主人公，慕霜华与云皎月却是面对面坐着，几乎一句话都没有。
　　一个是想说些什么却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一个是根本不知道怎么说，怕自己一开口，就将自己内心的软弱和“秘密”给暴露出来。
　　眼瞅着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闻人瑜赶紧给自己丈夫发了个消息过去，让他赶紧过来接自己跟女儿，再忙的事情也先压一压或者看能不能交给下属去做。
　　她估摸着自己跟女儿在这里，小姑子也不好开口说些私密的事情。
　　等下念念的爸爸过来接她们，再跟念念说一起回家做好吃的等姑姑回来，估计就可以带着念念离开，别看她现在乖巧，要是哭起来，嚎一嗓子，简直是“震天响。”
　　闻人瑜在云皎月提出来想跟慕霜华聊一下的时候，其实是打算带着女儿坐在车里面等她们谈完的，但是云皎月刚回来，念念正是对这个姑姑黏得紧的时候，说什么也要跟着。
　　因此才有了她们母女两个“电灯泡”坐在这里。
　　闻人瑜好奇归好奇，尤其是对面这位看起来像是小月几年前结婚又离婚的人，但是再好奇，她还是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能揭开的伤疤。
　　尤其是，当初小月从国内出来，那段时间的不对劲儿，身边的人都察觉到了，疯狂用工作麻痹自己，作息紊乱。
　　想到这里，闻人瑜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坐在对面的人，这一看不打紧，慕霜华还好，但是看见慕晚歌的时候，就觉得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孩子的样貌。
　　眉眼之间，尽是说不出来的熟悉。
　　就好像有什么答案，已经到了嘴边，却偏偏吐不出来，简直急死人，一向温和淡定的闻人瑜，有些坐不住了。
　　而这两个主人公，话题还停留在——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孩子在这个城市生活好几年了。”
　　“亲生女儿吗？”
　　“嗯。对了，你不是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气氛忽然有一瞬间的凝滞，但云皎月还是回答了慕霜华的问题。
　　“刚回来，就遇见你们母女了。”
　　诸如此类不痛不痒的对话。
　　闻人瑜坐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脑子里面一直却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慕晚歌，她实在是觉得这个小孩子很眼熟。
　　不过看这个架势，这两个人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到重点，闻人瑜想了想，还是低头对女儿道：“妈妈给爸爸发了消息，让爸爸来接念念，念念要不要跟妈妈一起再去买个冰淇淋球，然后到门口那边去等爸爸？”
　　她跟女儿还是不坐在这里当“电灯泡”了，给小月和这位看起来是小月前妻的女子留一些私人空间比较好。
　　闻人念刚好把冰淇淋球吃完，听见妈妈说爸爸要来接她们，还要再带她买一个冰淇淋球，立马就来了精神：“好，念念跟妈妈去买冰淇淋球等爸爸过来！爸爸喜欢芒果，妈妈喜欢桃子，念念喜欢葡萄，姐姐喜欢牛奶！”
　　她说的是大家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话音刚落，闻人念就像是又想起来了什么，对着慕晚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妈妈，我们给这个小姐姐也买一个吧！”
　　闻人念一直都有被教导要跟人分享，比如吃的。
　　“好，我们给这个小姐姐也买冰淇淋球。”闻人瑜起了身，朝女儿伸出手。
　　忽然被点名的慕晚歌有些茫然，看了看闻人瑜和闻人念母女两个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妈妈。
　　其实她的奶茶还没有喝完，在这之前她也已经吃了一支雪糕，对冰淇淋球其实不是很感兴趣。
　　但是这个妹妹好可爱，还愿意分享吃的给她，慕晚歌不介意跟她交个朋友。
　　“去吧，晚晚记得跟阿姨和妹妹道谢。”慕霜华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
　　闻人瑜要带着两个小孩子离开一下，很明显是想给她和云皎月流出一点私人空间。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于言辞之人，以前单独面对云皎月的时候，都会紧张，现在还多了一个闻人瑜，她就更加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闻人瑜带着两个小孩子离开，慕霜华有些松了口气，面对云皎月一个人，总比面对她和闻人瑜两个成年人好。
　　更何况，有些事情，慕霜华也不想女儿慕晚歌知道——至少现在还不到时候。
　　她知道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这种行为很自私，但是她是真的害怕云皎月会把孩子给抢走——即使她觉得，以她对云皎月的了解，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很小很小，毕竟，云皎月不是那样的为人。
　　可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慕霜华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慕晚歌牵着闻人念的手，两个小孩子乖乖地跟着闻人瑜去买冰淇淋球。
　　云皎月终于问出来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她……晚晚，是不是我跟你的孩子？”
　　她问得直白，也没有弯弯绕绕意有所指，直接就把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给问了出来。
　　云皎月也不跟慕霜华绕圈子，她一向都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性格，当初慕霜华说要跟她离婚，她也就二话不说签了协议。
　　然后直接出国，好断了自己念想。
　　方才云皎月仔细看过慕晚歌，这个年龄确实很有可能真的是她和慕霜华的孩子，但也只是猜测。
　　毕竟小孩子从外表来看其实并不太容易看出确切的年龄，每个孩子的生长情况不同。
　　以慕霜华的性格，瞒着她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养大也的确是对方做得出来的事情。
　　慕霜华听见云皎月的问题，心中一紧，她就知道。
　　手心里面开始冒汗，慕霜华直视着云皎月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句：“不，晚晚不是我跟你的孩子。”
　　“真的吗？”云皎月的语气明显有些不信，其实她一直觉得晚晚的模样轮廓有些眼熟。
　　一向温柔的人，敛了笑容，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黑色的眸子内一片暗沉，慕霜华看不懂里面透露的意思。
　　“晚晚是我跟你离婚后，跟别人再婚生的。”慕霜华有些艰难地回答，“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好。”
　　被云皎月那样的目光盯着，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不留神就说出真相，或者被套话。
　　毕竟她，从来都不是云皎月的对手，也并不擅长撒谎。
　　幸好云皎月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所以这句话之后，就换了话题。
　　大概是她也太不愿意将两个人过去的那段婚姻，给揭露出来吧，还是在她家里人面前，以这种方式。
　　慕霜华在心里猜测着。
　　“……那你出国后，这么几年过去了，你和她，还好吗？现在已经结婚了吗？”慕霜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和谁结婚了？”云皎月的声音，听起来比慕霜华还要疑惑，“我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国外，有跟什么人结婚？慕霜华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的？
　　闻言，慕霜华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
　　她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样吗？Omega还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心里却已经开始不由自主欢呼雀跃。
　　可是，为什么云皎月看起来比她还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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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会有错别字没改到，感谢看到这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