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宴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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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定在了十二月初九。
林容若不明白为什么林父突然同意了，但是这件事总归定了下来，林母倒是伤心了些日子，但是陈清婉及笄的日子马上就到了，分去了林母一些心神，许是太过伤心了，反倒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场宴会中，林容若去找了好几次，每每被拒之门外。
林容若哭笑不得，心中酸涩，整件事林母最为无辜，他答应了原身要替他好好孝敬父母，但是却伤他们最重。
九月初九这天，林府十分热闹，但是这其中没几个是真的来参加宴会的，而是来看看那个即将要‘嫁’出去的林家公子的，毕竟前些日子，余府小姐还因为这件事寻死觅活，最后虽然还是将与宋家的婚事定了下来。
这事在京都也贡献了些谈资，热闹了好一阵子，风头一时间差点压过了与煜王订婚的事。
林容若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院里，前些日子在林母门前站了许久，穿的单薄回来就受了寒气，病了。
那天倒不是林母刻意的，只是那日陈清婉的首饰出了些问题，她就带着人出门了，也没同下人交代，等回来知道他又病倒了，又是气又是心疼，却也不能真的就不管，还是忍不住念叨了许多。
林容若听得开心，哪怕是骂他也比不理他好，林母看着他笑的那么开心，突然就释怀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自己疼，所以看到楚家送东西过来的人，也比前些日和颜悦色了些。
元宵趴在桌子上，看着沉心静气练字的公子，忍不住道：“公子，前院好生热闹啊！”
林容若眼睛也没抬，心不在焉道：“嗯。”
“公子，今日煜王会来吗？”
林容若这才停下笔，哭笑不得：“你当煜王闲啊？这等小事还要他亲自来？楚家不是送了礼来吗？心意到了就好。”
“这倒也是。”
说是这么说，但是现在外面肯定少不了看戏的人，林家头回大办一次宴会，就连他及冠也没如此操办过，虽然主要还是因为他身体的缘故，但今日也不单是及笄宴，还是他要多了一个‘亲妹妹’，算起来也是煜王未来小姨子，说亲不亲，说远不远，来也可不来也可，本没什么。
但主要还是因为林家这个尴尬的处境，你说他没权没势，结亲的都是大人物；你要说他有权有势吧，主要还是看那边的态度，所以楚家的态度就决定了很多人以后该怎么对待林家，当今圣上也在看着。
毕竟当今圣上对待林家一贯的态度就是：放任之，不闻不问。林家也一直安静乖巧，从不结党营私，仗着身份胡作非为，就连如今的成就也是林父自己踏踏实实拼出来的，主要还是那每年送进国库白花花的银子，太实在了，叫人无法拒绝。
但是现在不同了，楚家手持兵权，林家富于天下。这两家结合，就不得不重视了，虽然皇帝十分不愿，但是一直温和惯了，又是楚老将军跪在殿下请旨，一副他也很不愿，但是他外孙死活要娶的样子，反倒而他这个做皇上的还要安慰这戎马一生，即将绝后的老将军。
总之圣旨一下，就容不得反悔了，所以这楚家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其实送了礼楚家的态度就很明确了，不显得那么重视，也不轻视，点到为止，恰到好处。
林容若也正因明白这点所以楚骁来不来还真不那么重要，所以他也就没放在心上，但也许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经情定终身了，楚骁走这么一趟才能够显得他十分看重他。
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这样就好。
“公子，顾公子来了。”
子玉领着顾安在站在门口，顾安在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看到人了，今日突然冒出来，林容若十分开心。
顾安在笑眯眯地走了进去，取笑道：“恭喜林公子觅得良缘。”
林容若笑容一僵，也是啊，这事怕整个晋国都该知道了，主要还是因为楚骁，毕竟是晋国新贵，关注的人少不了，连带着他这个‘未婚妻’也跟着当了一把晋国名人。
“沉弦就别笑话我了，你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又是去了哪里？”
林容若走进了些就闻到顾安在身上淡淡地药香，很淡，淡到只要稍不注意可能就闻不到，不过林容若这会没太在意，只当是给顾母煎药留下的。
顾安在也没继续逗弄他，而是道：“去了一趟祁山，听闻哪里怪石嶙峋，悬崖峭壁，巧夺天工，心生向往就去瞧了一下，这不，我还给你带了些回来。”
说着就指了指门口七零八落，奇形怪状的一堆石头。
林容若：“......”
看了一眼，倒是比原先送的顺眼了些，但是依旧毫无用处，也不好驳了他的一番心意，毕竟带着这么一堆石头长途跋涉也是很有心了。
让元宵东西收入了库房，自己领着顾安在进了书房。
林容若侧头看着顾安在：“今日表妹及笄，沉弦留下陪我小酌几杯。”
门口端着茶走进来的子桐恰巧听到，连忙放下杯子，说：“公子要喝酒？可是邓御医说，公子的身体不宜饮酒，公子还病着，万不可饮酒。”
顾安在闻言神色担忧：“你生病了？可好些了。”
林容若好笑的看着他：“不要这么紧张，我其实没事，是这丫头大惊小怪，你看我哪儿像病着的，能吃能喝还能睡，就是老毛病。”
“公子，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子桐将一碗药端到他面前，林容若觉得脸疼。
顾安在好笑：“趁热喝。”
林容若点点头，其实他身体已经好了，只不过身体一直畏寒，是自小一直病着落下了病根，这得慢慢养，急不得，所以除了每日药浴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药了，都改为药膳了，前几日那一折腾，又得天天喝药。
又怪得了谁呢？
自己吗？
顾安在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递到了林容若面前，轻轻开口：“这次在祁山偶遇一位神医，求了一张药方，我也不懂医理，只这神医在当地赫赫有名，便想着试一试，你可拿去给大夫瞧瞧能不能用的上。”
林容若接过药方，瞧了一眼细细叠好压在了书籍下：“沉弦有心了，谢谢你。”
林容若是真心道谢，他知道顾安在身上有很多秘密，甚至刚开始也是带着某种目的接触的他，但是相处了这么久，真心假意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他也猜测许是跟他那个甚少提起的父亲有关，毕竟江南离京都路途遥远，顾母的身体也不适合在京都这样的地方生活，他想，也许他们是来寻人的，这也是他愿意帮助他在京都开铺子，进商会，在京都接触的人多了，要找人也事半功倍。
也不是他不愿意帮着找，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不好贸然开口。
顾安在：“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气。”
林容若言辞恳切：“好，你若有事尽管开口，我定然义不容辞。”
顾安在强颜欢笑地应下了，心里十分沉重，胸口像是压着千金石，让他难以喘息，林容若待越好，他越是有愧。他知道如果他将事情告诉林容若，林容若说不定还会帮他，但是他不想将人牵扯进这个污泥浊水中，让那些污秽不堪得东西脏了他的眼。
“今日前厅十分热闹，我还怕你赶不回来，现在随我一同去凑凑热闹，而且我这个表妹温婉可人，若是......我也可引荐一二。”
顾安在收敛下心中思绪，哭笑不得道：“怎地，自己要出嫁了，就急着让我成婚？难不成怕日后我赖在你们中间，碍着你们？”
林容若四平八稳，义正言辞：“非也，你二十有四了，顾伯母可同我说了，说你整日沉迷奇花异草，奇珍异石，一副身心全然没有通男女之情，怕你不开窍让我帮你注意着些。”
顾安在无动于衷，平静道：“‘修身齐家平天下’，如今修身尚未，怎可平白牵扯女子误人终身。”
瞧着样子像是不想谈及此事，林容若也就顺势转了话题：“你还要怎么修身？若非这些铜臭缠身，怕不是要出家当了和尚，看透红尘？”
顾安在：“......”
非也非也——
楚骁早就来了，这会正远远地看着不远处两个人，林容若笑容可掬全然没了在他面前的拘束，少年气十足。
顾安在倒是瞧见了，但是也装着看不见，无视了。
谁叫不过短短一个月，至交好友转眼就被拐走了，心里烦愤愤不平，如同老父亲一般觉着自家娃子最好，别人都配不上的心理，于是问：“怀瑾，你同煜王是如何相识的，怎地从未听你提起，莫不成我在怀瑾心里如此无足轻重，这事还要瞒着我？”
林容若笑容一僵，支支吾吾：“这，这个也不知道如何同你说，许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
顾安在：“......”
敷衍的明目张胆，顾安在一时竟被哽住了。
楚骁耳目过人，将话一句不漏地听了个清楚，对他这信口胡诌乱道的本事领教了个通透。
顾安在无以言表地掠过林容若落在了楚骁身上，对自己莫名其妙当了个助攻，心下无语。
这时林容若才发现不对，顺着目光看去顷刻间脸色爆红。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宴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