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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穆阎王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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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妻子,我护着你,是应该的,薇薇你不必为此而有什么负担。”
他大手替许月薇理了理微乱的发髻,“是夫君太孟浪了,下次想要亲夫人,一定征得夫人的同意再行动。”
许月薇羞涩地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只觉得这两日一直悬在空中的心落了下来。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很突然,”刚刚,他那种仿佛要将自己吞入腹中的狠劲儿,着实让她有些受惊。
穆瀚下巴靠在许月薇发鬓间,两人低声说起话来,呼吸都交织在一起,不防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
许月薇因为这亲密心中小鹿乱撞,重伤未愈的穆瀚一心只有怀中的小娇妻,也没有留意外面。
以至于许英卓等人在外面拉铃,从未在营帐中居住的小夫妻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外面想找他们。
直到项山掀开帘子,许英卓当先入内,穆瀚才发现有人进来了。
这是穆瀚第二次见许英卓,不同于上次许英卓风尘仆仆、形容憔悴,今日魏王府三公子玉冠束发,身着锦袍,端的是少年英才、风华无双。
穆瀚看着英姿俊逸的许英卓,却是心下一沉,更加坚定了不能叫魏王府的人看见许月薇的想法。
无他,姐弟二人有八分相似,许月薇多两分娇弱袅娜,许英卓多两分少年英气,说是双胞胎都不会有人怀疑。
穆瀚大手轻轻抚在许月薇的后脑勺上,阻止她抬起头,大手动作迅速地一伸,薄薄的锦被盖在许月薇袅娜的身子上,进来的众人便只能看见穆瀚身上趴着的人的后脑勺。
许英卓没想到他夫妻二人正拥在床上,见穆瀚对他妻子的呵护,也不好叫她避出去,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穆瀚那张虽然受伤,但也如刀砍斧劈般的阳刚面庞上。
“穆先生,你的伤如何了?”
被和薇薇有八分相似的少年盯着询问,穆瀚搂着怀中骗来的小娇妻,自觉带入了姐夫的身份,关心道,“军医医术高明,我恢复得很不错,三公子也受伤了?”
许英卓看了一眼自己包扎着的左臂,叹了口气:“一点小伤罢了,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倒是连累了穆先生。”
穆瀚宽慰:“某既然已经投靠魏王府,三公子的安危便是某的职责,连累之语,三公子不必再提。”
许英卓一能下床就来探望穆瀚,是有正事,他犹豫地看了眼穆瀚身上的人。
这次他遭到算计,就是“偶遇”了一位被恶霸欺凌的“弱女子”,如今看着女子心里都有些迟疑。
穆瀚温柔地按住想要扭头的许月薇:“三公子但说无妨,内人与穆某生死与共,绝对做不出背叛魏王府的事情。”
许英卓情窦未开,理解不了刚经历生死的小两口非要凑在一块儿的腻歪劲儿,烦躁道,“本不该在穆先生伤势未愈的情况下说,但想必穆先生也想要弄清那群死士的来路。”
许英卓侧身,当初招揽穆瀚的护卫统领许墨带着一位络腮胡子的军中将领上前,许墨指着络腮胡子道,“穆小子,我同三公子商议,让你在鲁杭将军麾下任副将,你带来的人都编入你麾下,另外拨一千新兵给你,头一个任务,就是查清偷袭三公子与你的那群死士的来历,我们魏王府的人,可不能白受了这委屈。”
等穆瀚应是,许墨又交代了几句,同许英卓一道,带着一群人呼啦啦走了。
等众人离去,许月薇嘟囔,“还没有入职就因为接受招安受伤,伤还没有好就安排任务。”
穆瀚半真半假道,“薇薇,我倒情愿你离魏王府远一点,省得遭了无妄之灾。”
许月薇噘了噘嘴,“所以以前我们两地分居,就是因为你怕自己当山贼结下仇家连累到我?那我私奔一场又有什么意义?”
她想着,为失忆前的自己委屈,眼眶都有些红,“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吗?”
穆瀚这还哪里敢劝她去安置军眷的地方,更何况他舍不得也不放心,伏小做低地哄她。
许月薇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
穆瀚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是一惊。
许月薇:“虽然我没了之前的记忆,可你说的话、做的事,还有这一件件事,好多点都对不上,具体哪里奇怪我一下也想不起来。”
她抿了抿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就算先前她有多少怀疑,在这次他不顾性命以身相替救她之后,这些怀疑都该打消了。
“所以我等着你对我坦白的那一天。”
他如果真的有苦衷和顾忌,那么她就等等吧。
这一席话说得,穆瀚后背都湿透了,他只能苦笑着接受许月薇的体贴。
然而他刚放下心来,许月薇又道,“那天你想对我说什么啊?就是在你昏迷前?”
他不愿说的,她不逼他。他愿意说的,她想听一听。
穆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许月薇:“你那时候虽然没发出声音,但我看出来了,你说你骗了我,你还骗了我什么啊?”
魏王府可真是了不得,刚及笄的小郡主竟然精通唇语,穆瀚支支吾吾,大脑快速转动。
如果现在不能给许月薇编出一个合理的“欺骗”,一再退让还被忽悠的她就该生气了。
首先,这欺骗不能是与她的身世相关,不然他上哪儿给她变一个娘家出来,若是有朝一日薇薇恢复记忆,或者魏王府知道,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其次,这个欺骗必须至关重要,所以他到生死关头才会告诉她。
穆瀚一个头两个大。
“实在是难以启齿。”他停顿下来,继续思考。
真的编不出来了,穆瀚额头上沁出一颗汗。
能叫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不敢对上自己的视线,许月薇心下一沉,缓缓道,“算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懂。”
穆瀚抬头:???
许月薇体贴地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原来如此,其实我觉得那种事情也没什么的。”
她到底误会了些什么?
明明被放过一马,穆瀚却觉得心里更加没底。
可许月薇已经把话题引开,他也不好再追问。
直到翌日,许月薇要给穆瀚换药。
有一枚毒镖在腰下腹的位置,许月薇刚伸手过去,就被穆瀚不着痕迹地避开。
“薇薇,我自己来。”
那位置着实尴尬,他对着她又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唐突了她。这伤口位置,他勾勾手也能够得到。
许月薇捏着纱巾不肯松手,“你好好躺着,我前两日看着扁头给你换药,已经学会了。”
那时他昏迷着什么反应都没有,穆瀚还要不肯,许月薇叹了一口气,“咱们虽然没能做成真夫妻,你也不要因此耿耿于怀,在我心中,你一直是英武伟岸的大丈夫。便是受了伤,我也一样爱慕你。让你一个伤员自己换药,我这当娘子的心理如何过得去。”
这一通甜蜜的表白说得穆瀚心都软了,粗糙的大手被娇嫩的小手挪开,许月薇专注认真地给他换药,穆瀚盯着她长长而卷翘的睫毛看,忽的,反应过来。
受伤……真夫妻……英武伟岸……
他脑子里缓缓闪过一个猜测,喉头滚动了好几下,试探着问,“薇薇,我们没能做真夫妻,你委屈吗?”
许月薇仰头对着他安抚地一笑,“能有你为夫,今生再无遗憾。”
穆瀚干巴巴一笑,倒在床上,大手抚了一把脸,哭笑不得。
不知道是该气她误会自己“不行”,还是感动她不抛弃不嫌弃“不行”的她。
穆瀚心思百转千回,许月薇竟然会误会他是那等“不行”的男人,郁闷之下,倒是没有别的心思,省了他念清心咒平复的功夫。
他终究决定认了这误会,这样他也不用去想借口圆“成婚三年,她还未经人事”的谎言。
只是穆瀚叮嘱许月薇:“此事万万不可对外人言道。”
许月薇了然地点头,却让穆瀚觉得更加糟心了。
穆瀚的伤康复得很快,当他把北族细作捆成一串扔到鲁杭面前的时候,才过了不到三天。
“这般快!?”鲁杭诧异,忙叫亲卫去请三公子许英卓和黑羽卫统领许墨过来,他这个手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与自己平起平坐,甚至以他的年龄,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穆瀚沉声道:“其实某那日同几位死士交手的时候,就察觉出他们不是魏王府的人。虽然穿着与正规侍卫一般无二,但武功招式上,只是依葫芦画瓢,更重形式而非功力。当时我于他们交手,他们好几次陷入险境的时候,用的武功招式,与有北地少林的影子,故而我推断他们与北地关,这次寻找,就特意往兴城北地人聚居的地方找。”
原来如此。
穆瀚谦虚道:“也多亏兴城官署的襄助,才能事半功倍。”
许英卓赞道:“是你通晓各路功夫,才能这般快捉到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