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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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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生辰,各个宫都开始忙碌起来,眼尖的都能看出皇帝的偏向,所以管他什么文武官员,都赶着来巴结。
反观落梅宛的两位还在悠闲的弹琴练剑,与这忙碌的气氛完全不搭调。绾绾端着清河殿下的药膳恰好看见这一幕,不禁感叹。清河殿下年纪虽小,但那一招一式的剑法里看着毫无章法,实则锋芒内敛,隐藏得极好。而自家二公子,那一抹一挑的琴看似别有洞天,实则缥缈无定,难以揣测。
最近,柳奕安发现江暝的魇症果然像他描写的那般,好好的一个人被整得成疯成魔,保持清醒的最好办法竟然是不眠,正常人那里受得住,黑化也是有原因的。柳奕安暂时没有解法,想到效仿音乐疗法,还好原主琴棋书画样样通,现在才慢慢熟悉,勉强入耳,别人自然无法揣测。
“殿下,过来歇会儿,把药喝了吧。”柳奕安一曲末了,接过药膳用小壶温着,唤到。
“你觉得我刚才那招怎么样,我记得小时候我爹就是这样教我的,可怎么都学不会。”接过药膳,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去,“嘶,什么药,苦死了。”
柳奕安不做回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装蜜饯的小盒子,挑了一颗塞进江暝的嘴里。
江暝含着蜜饯还一脸别扭,小口的咬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给我这个干嘛。”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这是我逼你吃的,好了吧。”
绾绾适时打断二人,“公子,你前几日吩咐回府里的话带到了,您不是今日要回吗,老爷和夫人该等着了。”
江暝笑意凝固在脸上,一把拉住他,不注意将他的衣衫弄出褶皱,质问到:“不是,你今天起个大早,就是因为你要走?”
“对啊,不知殿下是否愿意同去。”柳奕安也不恼,反而吩咐下人去取清河殿下的披风来。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知道你平时做事不讲究规矩,我也睁一只眼当没看见,但是这是我三哥的生辰宴,你明白他是个不依不饶的脾气,躲得过今日,躲不过明日。”江暝看着柳奕安胡来就生气,没想到平时放纵他惯了,在这样的的大事上也敢擅自做决定。
“你本就身体弱,这都卧床不起了,想必皇上和三皇子都不会怪罪的。礼我已经帮你送到了。”接过绾绾递来的披风给江暝系上,“外面风大,我知道你肯定不愿坐马车,骑马得披上,着凉了又要浪费我的药。”、
今年入冬早,雪已经下了半月,柳絮一样的雪花从寂寥的天上飞舞落下,殿外的梅花已经畏寒的缩成小花苞,梅枝上都堆满了雪,江暝愣愣的看着仅比他高半个头的柳奕安俯身给他系这披风,他伸手紧了紧轻裘,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是个半大的孩子,觉得眼前的人让他产生了归属感。
绾绾留在宫里替江暝装病,而他本人和柳奕安早就出城了。
疾风劲马,两人一路打马向南。
“很久没骑马了吧。”柳奕安打马在前,回头喊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目的。”
这个青焰殿殿主,知道他吃药怕苦,可是为了面子从来不说,知道他喜欢骑马打猎,却从来不参加围猎,知道他晚上睡觉不老实,不愿让人靠近,知道他喜欢用剑,寝宫里却没有一把属于他的剑......
“你就当我处心积虑吧,我盼着你好,跟着你吃香喝辣。”柳奕安策马扬鞭,领先他一步。江暝不肯落后,默默加快速度。
一个时辰后,完全看不见巍峨的皇城,路人遇见的人也越来越少,再过一会,只能看见连绵的堆满雪的山野。柳家青焰殿快到了。
柳家占据着一座深山老林,山上种满了草药,在皇城千金难买的药引,在这里都能找到,可惜现在大雪封山,好多稀世珍宝都藏在雪地里,再看,从山脚一直到山顶,延续着千阶台阶,来往着络绎不绝求医问药的人,有的人就因为求得几句话,开心得一直磕头,有的人为求一株药引,苦苦求了半月,结果柳家的人都没见着一个,还有一些山匪专门在出山路口上打劫.......
二人刚路过山口,遇到一群穿着打扮统一,个个身强体壮手里拿着家伙事儿的人。为首的一个刀疤猛汉结结巴巴的喊
“我们,我们是青焰殿的守卫,想进山,山,先,先交上钱财!”
在宫里闲得发慌,难得遇到这事儿,两人也不慌不忙,正好乐呵乐呵。
江暝眼神暗示:‘你家侍卫长这样?’
‘我可是非常注重长相的,这长得也太草率了,用这样的侍卫隔壁山的人怎么看我?。’柳奕安读懂他的眼神,并小声开玩笑。
那些人见他们当着面,聊天顿时恼羞成怒,提着那么长的大刀就要砍人。
“大哥,大哥,好说好说,咱把这大刀放下,我可怕这个了,别,别划着我脸了,在下回到京城还要靠脸吃饭呢。”柳奕安拉着江暝的衣角,按在他的剑上,做得极其害怕。
“怂货!这么大个人,还往人家小孩后面躲。”其中一人举着大刀在两人面前晃来晃去。
“大哥,我看着二人长得穿得都不错,尤其是这个小的,一看就是主子,家里肯定有钱,要不咱,咱抓回去,让他爹娘送钱来。”其中还有人说
“瓜货!咱是守卫,抓什么,抓。”刀疤猛汉一拳头打在说着话的人头上,“这脸蛋生得不错嘞,干脆不要去什么青焰殿了,那殿主不是个好东西,跟爷回山里,让爷好好疼你。”企图伸手摸江暝的脸。
江暝闻言,就快要发飙,柳奕安继续按住他,对着刀疤说:“这位大哥,你怎么知道人家殿主不是好东西?那你可见过人家吗?”
刀疤见他有维护之意,一个秒懂的眼神,“哎呀,敢情好,你们也是那畜生选上山的吧,听爷一句劝,我们在着守了一个多月了,什么漂亮的好看的没见过,那殿主根本就不是人,好好的姑娘小姐,公子哥,上去都是完完整整的,没过两天就不见了,听别人说都是给玩够了被灭了口。”
“哦~没想到堂堂殿主,华佗在世,居然干出这样的猪狗不如的事啊。”江暝偏头揪着柳奕安腰上的肉,挤眉弄眼。
“咳,误会,误会。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这就不懂了吧,这柳二公子可有一夜千骑的称号呢,不光睡女人,这长得好看的男人也是不放过啊,还吃小孩儿,长了三只眼睛,两个嘴,血盆大口,一顿要吃六个小孩儿......”刀疤侃侃而谈。
“打住打住,再说给你头扭下来。”柳奕安简直崩不住了,这原主名声这么差,怪不得江暝将他抛尸荒野也没有一个人求情的,还大肆赞美他为民除害。
“呸!小崽子,你们不听劝就算了,把钱财给爷交出来,爱去不去。”刀疤这会儿脑筋转过来了,也不结巴直入主题。
柳奕安把江暝拉到怀里,另一只手向那群人撒了一把白色粉末,赶紧跑路,刀疤们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粉末盖住,一时迷了眼,等到能看清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一人捂着口鼻,看见地上留的一张纸条:
“想要活命,就自己上山求药,解毒前不要开口说话,否则毒发身亡谁也救不了,下次再让我知道有人冒充守卫散播谣言,就没怎么好的运气了。--柳奕安”
有几个不信邪的,破口大骂:“狗屁的柳奕安,还不能开口说话,爷不光要说,爷还要骂!”话音刚落,七窍流血,倒地。
几个人跑去一探,没气了。
一群人吓得魂飞魄散,柳奕安不就是那畜生殿主吗,一时间没人敢说话,你看我看你,跟着求药的人后面,一步一跪,虔心求解药。。
“这习气不好,得改改,医生不救人,反而为难人,破坏社会稳定,违背历史发展规律,必定要遭淘汰。”柳奕安看着混乱的求药者们,不禁感叹道。
“千骑大人也有悔改的时候啊。”江暝叉着腰,拿他的名号开玩笑。
柳奕安看着叉腰的小男孩,“咳,往事不要再提。”,忍不住在他头上顺毛,突然问道:“你当初,一个人怎么上来的?”
“他们又打不过我。”江暝扯开柳奕安放在头头上的手,一脸傲娇。
转眼两人已经来到山顶入口,高耸入云的石门矗立在眼前,门外已经迎着一大堆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湖蓝色长袍的男人,如瀑的墨发高高束起,配一只白玉,站的笔直。
男人拍着柳奕安的肩膀,确认没断胳膊少腿的,“之前伤就没好,还到处去野,都是做殿主的人了,也不知道长长心,爹可扬言要卸了你的腿去喂药兽呢,现在各位叔伯都在祠堂等着你呢,说话把握好度,这些人不像咱爹,他们可等着挑你的错。”
这位看起来温文尔雅说话却婆婆妈妈的男人,就是柳思远,虽然话多但是实打实的对他好,原文里为了保护弟弟不惜同崩坏男主正面刚。
柳奕安激动的看着柳思远,佩服他的勇气,恭谨的说:“大哥教训得是,这是江暝。”
柳思远仔细观察江暝,像是在审视一般,点点头,礼貌回答:“清河殿下。家弟被宠坏了,有得罪殿下的地方,直接收拾他,不用客气,我们绝不插手。”
“柳大公子客气了。”江暝向他回敬。
“都进去说吧,门外风大。”柳思远招呼着众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