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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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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醉金迷的二楼是中间一个大型的中式楼梯,上到二楼,房间号数由中间想两头增大,比如江暝所在的天字号就是在左边的尽头,跑堂小二领着他走上楼梯,迎面撞上从右手第一间,也就是号数最小黄字号里出来的柳奕安。
柳奕安真的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类型,在外端得好一个芝兰玉树,举止优雅,见遇到熟人自是淡然示意,高冷清贵。
江暝见他不似往常一样热情,一时有些不习惯,相比是真的生气了,早知道就不打他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直这个态度,那怎么办呀。
哎,那就温柔一点吧。
于是暂缓表情,稍稍温和一点,大度的挑起话题,可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儿,带着一丝丝不爽:“你也来这里吗?哦不对,你应该比我熟悉。”
柳奕安看他一眼,心里虚得很,生怕他发现什么,又不敢多说是,只好继续高冷:“嗯。”
江暝由默默捏紧拳头,都这么温柔了,这人居然还不领情,真的欠打,但是一看他身后的“黄字号”,怎么说也是个殿主吧,再不济也是他搭上线的人,这品位也太差了,暗自摇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温柔就温柔到底吧。
江暝:“随我来。”
跟着他去|干|嘛?柳奕安不明就里的看着江暝和跑堂小二,难道他真的发现什么了,这突然其来的危机感是什么?!
待将江柳二人引到地方,跑堂关上门很自觉的离开,江暝进去就坐在椅子上,示意柳奕安也坐,深情温和可亲。
柳奕安心里更加没谱,看着他就想拔腿跑,但是只好扶着椅子一点点坐下,戒备的盯着里间。这间天字号简直就是他自己那间的镜像,陈设都是一样的,只有他知道就在里间的床底下有一个暗道,那是他唯一的逃生通道。
寂静了一会儿,还是江暝先开口缓解尴尬:“拿着,这间天字号你可随便进出。”
随便进出?什么时候都可以?开个房?
柳奕安看着手里的大年卡,再看一眼对面的江暝,这是?这是大哥的小娇妻的节奏啊,这个痴汉是早就对他图谋不顾了吗,哼,口谦体直。
见柳奕安不接,江暝一改温柔,霸总附身似的:“让你拿着就拿着!”
柳奕安只好一脸懵逼的接过来,憨憨的道谢。
之后的一个时辰里,江暝就像是被恋爱脑附身了一样,忘记来纸醉金迷的目的。
江暝突然小声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柳奕安给江暝夹菜的手一抖,试图敷衍过去,放浪一笑:“谈什么?谈个情吗?”
江暝不受他的影响,继续道:“我知道你本性不是这样,我其实有很多话......”
“诶,打住!打住!”柳奕安见他逐渐煽情,抢先截住他接下来的话,“殿下还是别说了,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柳奕安他一直觉得,空话不如实践,并且说好听的话本来就是江暝极不擅长的。话说江暝在某方面的能力已经做到位了。
“但.......”江暝沉默。
“殿下,生逢乱世活着就是不易,且行且珍惜吧。”柳奕安又是抢先打断他,语气淡然。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的交谈无关风月,一时间变得轻松起来。
这时窗边上有传来声音,柳奕安起身就看见一只柳家特地驯养的信鸽,他取下信,看完后就心不在焉。
江暝也看出来,正欲出言询问,柳奕安将那封信直接递到他手上。
【柳家有变,见者速回】
这是让他始料未及的,原文里柳家早就没了,他以为拖住了江暝,柳家就没事,可是柳家还是发生了变故,虽然没有亲身赶到,还是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认识了嘴硬心软怕老婆却比谁都精,不论做什么决定都会力排众议支持的他的老殿主;认识了最是无心权力不喜束缚却因为他简单的一句话就替他扛起整个青焰殿的大哥,明明能力远高于他,却处处收敛只为一句不想弟弟活在他这个哥哥的光环下;还有青焰殿的每一个人,他们谁人不无辜!
柳家深居山中,本是可以继续安然百年,族中早就劝过他不要在外抛头露面.......
江暝见他近乎呆滞,难得表情悲悯,柔声道:“需要我的时侯,我都在。”
听到江暝的话,柳奕安渐渐回神,强迫自己克制,这种时候一定要保持清醒,最应该冷静分析,现在柳家青焰殿虽说不如之前和先帝打天下时的风光,但是这些年来结交的都是有身份的大人物,且因为柳家一向公平公正,保障药到病除,一方土皇帝说不上,但是口碑积累得不错,一般无法撼动。
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对付一个柳家轻而易举。
之前皇帝本就是拿柳家要挟,要他悄无声息的处理掉江暝,本以为老皇帝被人下毒活不了多久,根本不可能实现,又不想让江暝为难,到现在江暝还不知道缘由。
以江暝的性子要是知道老皇帝居然拿柳家全族的性命要挟,定不会让他留在身边,更不会拿他挡剑,自己一个人独享名与利。
江暝:“好好的青焰殿,怎么会?”
柳奕安不是个纠结的人,觉得他不应该保留这些疑问,叹一口气,从未如此正经的说话:“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不管你听了有什么想法,记住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无你无关。”
见他主动开口,江暝开始也正襟危坐,但是听到是这样的结果还是不忍气愤。
江暝:“你!我已经不小了,不需要你的保护!
还有南方之战也是!借我之名得升六品,你明明不是贪图名利的人,你知道树大招风,我那时在朝中站不住脚,过于盛大的功绩只为给我带来麻烦,但是又不能让我空手而归,被世人嘲笑无能,你怕是从开始提出去南方就已经计划好了吧......
早知道你拿柳家全族和皇帝赌,我就不应该去青焰殿找你,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处心积虑的算计了!呵呵,我居然没发现!”
柳奕安猜到江暝这样的人,定是讨厌算计,可是不处心积虑的算计,他不敢想他们两人的后果。现在被知道后,柳奕安又害怕。
“你......
是不是......再也不会相信我了。”柳奕安低下头不敢去看江暝。
江暝半晌没发出声音,柳奕安心中默认他已经对他失望到底,转身就准备走,淡淡说道:“那......”声音稍稍一顿,“就这样算了吧。”
谁知,腰上一紧,江暝将头埋在他颈间,不知名的温热液体打湿了他的肩头。
江暝哭了,就算平时疼爱到极点都没哭过,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了,默默地......
只觉背后的人紧紧抱着他,固执偏激,像是小孩子发脾气:“你是要丢下我吗?不准,我不准!”
柳奕安伸手去拔他的手,不知这人手劲那么大,两手臂环在腰间,怎么也扯不动。
只好轻声开口:“你先放开,”料到此人固执,又言,“我不丢下你,真的。”连着说了几遍,江暝才缓缓放开。
失去限制,柳奕安便伸手一捞,迅速侧身,化被动为主动,将人抵在一旁的矮案几,欺身其上,两人面对面距离几乎为负,看着眼角带泪的人,重重的在他的唇上一吻。
直到放开被放开,江暝都是懵懵的,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缓缓眨了一下眼,看着柳奕安抬手拂掉脸上的泪水。
柳奕安脸颊微微泛红,渐渐翘起嘴角:“真好,你还信我。”
他刚刚是真的害怕,他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没有江暝,该怎么办,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
江暝伸手理着柳奕安刚刚被弄皱的衣襟,笑盈盈的说;“现在,你不能丢下我,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