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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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巍峨，自古多少纷争，起事，事败，只要王朝存在，惨状将一直延续。
马车上，绾绾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公子真的打算冒着被族老议论也要救那个人吗？”
“今日不救他，明日我们全族都得各他陪葬。”柳奕安突然问到，“在你眼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暝是皇帝亲封异姓王，清河殿下，自小养在皇帝身边，仗着太后疼惜，骄纵蛮横，最是目中无人。”
“那是你们不了解他。”
柳家虽然说是隐居，实则距离京城不远，快马加鞭，巍峨的皇城已经显现出它的样子。
落梅苑，看得出来皇帝对离国这位年纪最小的异姓王有多疼爱，还未出宫建府就已经拥有其他皇子亲王住处数倍的守卫，可谓戒备森严。
柳奕安提前和当今圣上递了折子，代表久不出山的柳家，愿意倾尽全力救治清河殿下，得到皇帝特允后进入落梅宛依旧是被拦在门外再三查认。
绾绾感到疑惑；“公子都代表亲青焰殿出山了，这还不让进啊？”
柳奕安折一枝梅枝，神秘轻笑，话不投机，问绾绾：“你觉得清河殿下是绝症吗？”
绾绾疑惑：“奴婢才疏学浅，但也跟随老夫人行医多年，殿下除了日日梦魇，体虚外，没有其他症状，不似什么不治之症。”
柳奕安继续走着，亮出腰牌后站在门口让侍卫们随意搜查，梅花开得正好，不少梅枝伸出高高的围墙，花瓣散落在地上：“那皇帝为他寻遍天下名医都无法，难道这些名医一个个都是江湖骗子？”
绾绾反应过来，明白柳奕安的意思，暗示自己会小心行事，低着头跟进去。
人还没走入落梅宛内殿，主人已经等候多时。
都说百闻不如一见，自己给的设定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眼前的少年一袭月白色长袍，浅金色的流苏在袖口边旖旎地勾勒出一簇半绽的梅花，一双眼睛简直像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眉宇间又掩不住的清高傲岸，淡然带着冰冷的目光，略有单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单薄的身形立在同样清冷的台阶上，俯视着下方的人。
这就是清河殿下江暝，果然是想象中的那样，小小年纪眉梢眼角都充满冰冷，却又透着说不出的妖媚，令人心痒却又不寒而栗。
“这才刚分开，殿主就自己找上门来，可是昨晚让殿主不尽兴了？”江暝说话的声音是属于低哑少年音，但是比想象中的还有冷淡。
再冷的场子，拍马屁总是没错的：“殿下，乃人中龙凤，心胸开阔，气度不凡，将来必成大器，何必和我一介江湖郎中计较，昨日醉酒胡话，伤了殿下，今日小人不为别的，自是要来赔罪的，请殿下责罚。”
江暝来了兴致，嘴角勾起，顺势半倚半躺的靠在身后的扶椅上，淡淡地说：“醉酒？我看公子怕是没尝过酒醉的滋味吧，来人，将我那几坛好酒拿出来好好招待柳殿主。”
在落梅苑当差没一个人敢怠慢，只见话刚说完，就有人抬出半人高的酒坛，光一坛需要三个壮男男子才能搬动。
院内即使有人摆东西走动也尽量控制着声音，没人敢说话，江暝微噙一丝冷笑，抬眼横扫在院中站立的柳奕安，漫不经心的发话：“听闻柳殿主除了医术，这用毒也是一绝，我这里刚好有些好酒，可惜笨手笨脚的下人错手将毒酒记混了，就麻烦您来辨别一下，请吧。”
柳奕安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江暝，江暝依旧含笑，等着他的动作。
柳奕安沉思片刻，当下做出决定，平淡地回答：“那就多谢殿下的好酒了。”
在江暝的注视下，柳奕安按住身边的绾绾，警告她不要乱来，缓步走到酒坛旁边。
十几号坛子各取一小盏，依次放在一旁的桌上，全是无色的，浓浓的酒香盖住了原本的气味，靠味道辨认也算是无法，柳奕安用小勺各取一滴滴落在在宣纸上，其中有三滴像热锅里的油一样，沸腾了一会后，原本雪白的宣纸顿时黑一块，腐蚀出一个水滴形的坑洞。
果然有剧毒，没想到这么快就中奖了。柳奕安伸手打算倒掉，江暝突然阴恻恻地来一句“哎！我拿来招待你的可是好酒，不要浪费啊！”
略懂毒理的绾绾立马急了冲他喊到：“公子！”
“无碍，既然是殿下赏赐，就算真的是穿肠毒药都应该受着”，柳奕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谢殿下赏赐。”
一杯毒酒下肚，头脑都不太清晰，浑身上下有千万蚂蚁爬过，撕咬着每一块皮肤，面部因疼痛而过度扭曲，
他赶紧趴着案上，冷汗顺着面颊流到纤细的脖子上，全身肌肉疯狂颤抖，时热时冷，要说一只蚂蚁可能不足为惧，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成千上万的撕咬吞噬着他最后的理智，一转眼的功夫，意识渐渐迷糊。
看着柳奕安晕过去，江暝嗤笑道：“用毒高手，不过如此，去，取火云鞭来给他解解毒。”
江暝命人取了平日里教训下人用的火云鞭来。
江暝平日里的暴虐在这四九城里是出了名的，他自己设计了一种鞭子，通体呈出现火红色，像是被赤焰长期灼烤的，又像是被血肉染红到鞭子的经络去了，细长的鞭子上全是倒钩，抽打在皮肉之上又能带起血丝。
一挥，鞭子与风叫嚣着，一鞭落在柳奕安身上，倒钩带起衣衫和粉白的血丝，黑血从鞭痕出渗出，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可怕。
倒在案桌下的柳奕安感受都疼痛，终于回神，虚弱地对江暝一拜：“多谢殿下。”理智渐渐回来。一手撑地，支起身子站起来摇晃了几下，终于回到放置毒酒的案几，还欲检验剩下的毒酒。
众人倒吸冷气，绾绾就快要违背主子的命令暴起时
“啪”江暝突然出鞭，柳奕安来不及躲避，挺着背脊，又是一鞭，抽在刚才的位置，宛如伤口撒盐。
像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江暝笑着，拍拍手，对后面的人说：“将盐拿来。”
盐罐子很快就递到手里，江暝把所有盐都倒在一个盆里，随手倒入桌上热气腾腾的茶水，
调成糊状。将火云蘸取盐水，握在手里道
江暝根本不看背上鲜血淋漓的柳奕安，玩味着：“我突然改变注意了，你善于用毒，而我就让你辨毒，这对我不够公平，今日我鞭子饮了血，火云好像很喜欢殿主的血，所以......”
柳奕安背脊发凉，明白，在大庭广众下半裸身体，挺胸抬头背绷得笔直，众人都看见原本应该光滑无暇的背脊，两道刺眼的鞭痕裂开，不停的向外面流血。
江暝似乎很高兴这样做，又挥动鞭子，“请柳殿主笑，好好回忆昨晚的事情。”
柳奕安只好笑着，每挨完一鞭子，他就说一条“罪证”。
“其一，我当众羞辱你身世，辱你”
一道鞭子抽在背上，柳奕安的脸上冷汗层出，笑容挂不住。
江暝见他不笑，又加重力度，道：“既然柳殿主笑不出来，就哭吧，喜极而泣。”
接下来的三十几鞭下，柳奕安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淹过盐水的火云鞭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鲜红的血落在地上，新伤覆盖着旧伤，撕心裂肺的疼痛压的他喘不过气，后面几乎用不上力，还不肯放弃，他咬着牙，牙龈一片青色，说完“罪证”后，不吭一声，任由江暝处置。
三十五道鞭子留下的痕迹，有的直接从左肩到右腹，伤口之深。
柳奕安勉强够到丢在一旁的玄色华袍，手抖个不停，将衣服裹上身，在绾绾的搀扶下站起来，一字一顿“殿下，信我一句，魇症有解。”
话音刚落，终究是晕了过去，绾绾就近扶住，但是凭她一个豆蔻少女很难扶稳。
江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按住想要抬手扶一下的想法，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言语不快：“带下去吧，找间干净院子，生死不论。”
殿内，
“呦呦呦，疼！”
“哎哎哎，你亲点”
“小公子刚才的狠劲儿哪去了，现在知道疼了，活该疼死。” 绾绾说着责备的话，手里的动作不减，有条不紊的上药
柳奕安明白和她说不明白，继续四仰八叉的趴着床上，任由给她上药。
“公子从昨晚醒来的作为一点都不像原来的您，以前的您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在咱们青焰殿敢有人对您不敬吗，干嘛放着好好的殿主不当，跑到这宫里来受罪。”
绾绾是一个和江暝一般大的孩子，这差别也是够大的，江暝可没有一点小孩子的童言无忌，在这儿吵得他头都快炸了。
柳奕安见药上的差不多，赶紧打发绾绾出去办事。
才一会儿，一黑衣人精确避开青焰殿安插在落梅宛的暗哨，怀里抱着一堆瓶瓶罐罐，猫着腰，鬼鬼祟祟的来到柳奕安的院子里，见绾绾刚好从里屋出来，立马把手上的药罐藏到背后，瞬间高冷：“你家公子可在里面。”
绾绾是个聪明人，见江暝一身夜行衣打扮，背在身后的手里是药罐，立马说道，“公子索性还掉着一口气。全身都是伤，可厉害着呢。”
不等绾绾说完，江暝夺门而入，绾绾反手把门关上，“算你还有点良心”。
江暝进来时，正好看见一人趴在床上，头发披散，唯一一件薄如蝉翼的锦服搭在背上，还有不少血丝从白衣下渗出来，渲染点缀，恰似海棠，眉目浓黑，乌发如丝勾起，嘴角冷硬紧绷，龇牙咧嘴的喊疼。
不说别的，就柳奕安天生的好模样，又是被伤得全身无力就这弱柳扶风的样子，就像是没受过委屈的。
江暝心中一震，又想掩饰着外露的表情，干咳几声，表示他来了。
柳奕安先发制人，疼得眼珠子都不太活络，抬眼弱弱的看着江暝：“殿下是给在下带解药来了吗？有劳殿下”
没想到清河殿下江暝，居然有趁夜翻墙的癖好。
江暝对着柳奕安盈盈一笑：“全身是血也不舒服吧，你屋里就一个小姑娘也不方便，我来帮你洗洗。”，抬手就拉趴着的柳奕安走到浴桶旁边。
柳奕安试图反驳：“这种事殿下让下人来就好，不必您大驾。”
“我是比不上一个下人吗？”江暝反问，冷笑。
他无法反驳，只好强忍着不适，艰难起身由江暝拉到浴桶边上。
江暝等柳奕安自己褪去唯一的单衣后，手捧起热水往他头顶上淋。
温热的水汽浇在头上，水中刚上好药的鞭痕在热水的刺激下崩开，把水染成红色只是转眼的事儿，他手握住桶沿，指尖一片青白。
江暝靠近很是关心的问：“要是柳殿主不喜欢洗，也没关系，我从来不会霸道对待别人。”
柳奕安见已经成功了一半，喜欢的表情像不要命一般的挂在脸上。趁他不注意伸出手，一把捧着江暝靠近的脸，双唇覆盖上去，湿漉漉的献上一个吻，几乎要将他吸空。
“你.......”下毒两个字，江暝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倒在浴桶旁边。
柳奕安挑了下眉，从水里站起来，抬手运气点在自己的某个穴位上，再次崩开的血瞬间止住，一手勾过挂在屏风上的单衣，裹在身上，整下衣衫走到昏倒的江暝面前。
饶有兴致的看着全是无力的江暝：“虽然不如你从小习武，自保还是能行的。”
柳奕安摇摇头，带着笑意，轻松将地上的人横抱起，推门走出，在一众下人惊恐不已的目光注视下将“软弱无力”的清河殿下江暝送到他自己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