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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花宴 ...


  •   五日前司马言风带兵前往北坞,在离云霞山五百里处驻扎。
      随军探子来报冀军将北坞边境两百民众赶往云霞山峡谷,要求玄武军退军至梦泽州境内。
      “司马将军,使不得啊,暂不说情报真假,如果真退军了这状况北坞怕是保不住啊!”
      司马言风身着银甲,右手紧紧握着剑柄。此时的司马言风虚岁不过十七,以往都是随叔父司马德征战,头回独自带兵。
      “马副将,挑五百铁骑精兵,随我前往云霞山!留五百铁骑接应!剩下人退至梦泽州!”
      此话一出,军帐内跪成一片。
      “将军!”

      大殿之上,李烬扶着额角冷眼看着殿下争吵不休的众臣。
      “皇上,白虎将军虽有战功,但将军尚且年轻,冀人狡诈,此次被围,怕是要不敌啊!”
      “说得轻巧,大司马将军已再不能上战场了!你来?”
      王林与沈烩吵个不休,争不出个结论。

      “皇上,司马德大将军已然病重,无人可出征解围。臣提议... 让... 让...”
      李烬面色严肃看相王林。
      “王爱卿。”
      “皇上赎罪!”王林猛的双膝跪地磕了几个响头。
      李烬明白,此次提议可能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对策。
      王林是前朝忠臣,年过花甲依然为国效忠。将提出的人一直是皇帝碰不得提不得的逆鳞,此人自皇帝即位以来一直匿名在边境打仗。这些年来在边境深将士们的心,也越来越被皇帝所忌惮。
      他?

      众臣小声的在殿在交头接耳,他?他是谁?为何王林如此害怕提起。
      李烬嘴角勾着轻蔑的笑,面露阴沉,握着龙椅的手因用力而显现的青筋显得骇人。

      挡不得的,还是要回来的。

      三月初六
      前方传来捷报,冀军被击溃退出北坞。
      司马言风带军凯旋归朝,同行归朝的还有云霞山解围的鬼面将军,钟离。

      ---

      南渔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但昨儿南渔又失眠了,卯时才睡着。刚如梦不多时就听到猫儿在院里兴奋的呼叫声。
      南渔梦到了郑沅。
      梦里的郑沅还是少年模样,一身华袍,站在槐花树下对着他笑。梦境猛地变黑,郑沅一步步走向蛊池,任凭南渔哭着呼喊也不回头。

      花宴的马车未时便要来接了,南渔只是身着简单的常服。因为梦见了郑沅总觉得不踏实,临走了又折回来带上了郑沅以前常佩的玉笛别在腰间。

      “公子要用了午饭再去么?”猫儿端着食盘,上面乘了两碗清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文芊芊最近总吵吵着长胖了,一连着几天都拉着南渝吃些清汤寡水的吃食。
      南渔低声应下猫儿,皱着眉别了眼桌上的素食。当真是减重?文芊芊什么时候胖了自己根本没看出来。

      “南渔,你知道鬼面将军么。”
      “嗯?”南渝搁下粥勺擦擦嘴。
      文芊芊用筷子尾顶了顶南渔皱着的眉头。
      “就是那个一直带着鬼面具在边境打仗,传说十分俊美无双的大将军钟离。”
      极少听到文芊芊这么夸赞一个人,南渔倒是有些好奇。
      “你见过?”
      “没,这是钟将军多年来第一次归朝。”
      南渔眯着眼睛笑了笑,“那定是没我好看的了。”

      ---

      入宫的马车午时刚过便在兰音苑门外候着了。夏深不放心南渔一人前往,硬是跟在马车外随着入宫。
      夏深比南渝年长三岁,但不是南渔的家仆更不是奴。是南渝奶娘的独子,奶娘因病去得早,夏深同南渝年纪相仿又合得来,便养在了向府同南渝作伴。南渝不肯将夏深划入奴籍,从小让跟着南渝上书房学文,下了学又缠着府里的府军学武。才情虽不及南渝,武学却远远高于南渝。
      夏深念恩,弱冠之后也仍不愿自立为家。
      四年前郑府失事,南渔搬出向府,夏深便跟着他出了向家大门。替南渔四处打听郑沅下落。

      “少爷,该下轿了。”
      马车在宫门角落停了下来。南渔扶着夏深的臂跳下马车,望着威武的朱红大门不禁叹了口气。
      南渝烦闹,但正是入宫的时辰,来往的华贵马车不少,达官贵人富太太们估摸着正寻着时辰结识一二。
      “少爷,沈公子好像也到了。”
      南渔望向沈家马车的方向,沈鸣正同与不知哪家的小姐说话。
      沈鸣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诗画也是都城数一数二的,笑起来脸上总有一个浅浅的梨涡,让人好不温暖。正是靠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和才情,男女通吃。家父是当朝二品官员沈林,虽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家里还有入仕的哥哥,既然沈鸣不曾犯什么大错也就随他去了。沈家与向家是世交,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南渔离开向家以后沈鸣也常去兰音苑,对南渔也是颇为照顾。嘴上是个浪荡的,确也是个顶顶的好人。
      嘴上浪荡,也真的是十分浪荡了...

      南渔趁沈鸣没发现自己悄悄从另一侧的偏门入宫了。

      花宴依照旧历设在锦澜殿,锦澜殿坐落于一处御用花园,园子后方还引进了一眼温泉,温暖的泉水蜿蜒的穿过院子留下薄薄的雾气,春日赏景最好不过。
      南渔自以戏子的身份入宫,便在公公的带领下去了偏西殿的小暖阁休息。
      虽是春日,暖阁里依然烧了一笼银碳,地上还铺着毛皮毯子。南渔本就体弱,近几年更是越发爱生病。见此景不由得感念灵犀皇后的厚爱。

      “秦公公交代过了,公子您可以在表演之余随意走动。您能四处走走赏赏花也是好的。”
      不是南渔不爱走动,一是锦澜殿本就大,南渔身子不爽实在疲于挪动,二是南渔并不想遇到以前熟识的人。弹完琴就走,把议论留在自己听不到的地方。
      “公公客气了,南渔只是不想惊了贵人们赏春的心情。公公去忙吧,这里有夏深照料便好。”说着从荷包掏出些散碎银子包在小公公手里。
      “公公慢走。”
      虽说都是面上的客套,但得了些赏钱这位公公还是高兴的。而且南渔也有礼,笑起来总是暖洋洋的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也不由得叮嘱几句掏心话。
      “公子留步吧,小的且嘴碎几句。今儿来了不少达官贵人,就连只听过其名为见过真身的钟离将军也来了。传说钟将军脾性怪诞,还请公子不要惊扰了的好。”
      带路的公公鞠了礼告退了。

      钟离?
      到底是何等人物。在别人口中如此战功赫赫的英俊将军,自己却是一点也不知。看来是一心只扑在郑沅身上了。

      “钟将军,您可是迷路了,小的带您去正殿吧。”
      正坐在窗边翻阅乐谱的南渔听到这句话后悄悄的将窗户开了些缝朝外看去。
      一个小公公正领着一位身量挺拔修长的素衣男子站在院中,男子背对着南渔,背着手,还似乎带着面具。
      这就是鬼面将军钟离?
      和南渔想象中的钟将军似乎不太一样。即使是背影,这位将军总给人想要靠近的亲和感。
      “没有,随便走走。”
      南渔不由得想。钟将军声音很好听,莫名的还有些熟悉感。
      等南渔回过神来,钟离已经随着公公走远了。

      向石林向皇帝告了病没有参加花宴,倒是向夫人甄氏领着向纯儿来了。
      向夫人并不是南渔生母,本是向夫人的陪嫁,南渔的母亲生下南渔便重病离世了。大夫人放心不下甄氏,将其托付给了向石林做了填房,而后生下了向家三姊妹。
      甄氏倒是个感念知恩的人,待南渔一直如同亲生。
      向纯儿跟在向夫人身边四处张望。见此景,南渔便明白了,大概是来寻自己的了。
      花宴很气派,宴席的桌子从殿上一直摆到了院子里。
      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但见熟识自己的人实在有些多南渔不免有些烦闷,从花宴开始便悄声落座在院子里最角落的地方默默饮酒。
      皇帝与皇后端坐于大殿之上相敬如宾的样子惹人羡慕。皇帝登基四年以来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坊间有说皇后善妒的有歌颂帝后伉俪情深的。今日一见,那些说善妒的只怕是要汗颜了。

      “公公说你是最后一位献艺的。可别再喝酒了,身体本来就不好,我陪你去消消酒气。”夏深抢下南渔手里的白玉酒杯,皱着眉头盯着南渔。
      少爷都不叫了,看来是有些生气了。
      南渔是有些醉酒了,脑子被庭院的风一吹倒有些晕乎乎的。看着夏深念念叨叨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摇摇头“你现在怎么跟老妈子似的。”
      “嫌我老妈子就爱惜爱惜自己身体,还嫌我烦呢。”
      “... ...”

      花宴还在继续,一群身着艳丽服饰的少女偏偏起舞。
      李烬抬眼看了看正殿下那个空置的位置,席面上的吃食都未曾动过。便招呼一旁的公公问道。“钟将军呢。”
      “钟将军说不爱看歌舞,怕扰了皇上雅兴。独自去院子里消酒去了。”
      这性子还是这么自由散漫。想着李烬看向园子的方向。角落里有一抹青灰色的身影起身正弓着腰后退。
      向南渔?
      李烬猛地看向皇后。皇后正低头为皇帝布菜。
      “皇后,你说请了不得了的民间艺人压轴助兴?”
      “皇上等不及了?那...”
      “向南渔?”
      闻言,皇后夹起的糕点抖落在桌案上,手还保持着夹菜的姿势。
      “皇上... 臣妾...”
      李烬把玩着酒杯玩味的看着皇后。
      “皇后一片心意,朕怕要好好消受才好。”

      李烬又朝身边的公公低声嘱咐了几句便不再提了。皇后气闷,看得出,李烬心情非常好。
      皇后很清楚四年来为何后宫从未有新人,忙于政务是一回事,皇帝怕不喜欢女子才是真。皇帝就算宿在凤鸾殿也只是和衣而眠,且常常对着御书房里一幅画看得出神,而画上,盖的是南渔的章。
      皇后咬着牙不敢吱声,更不敢面露怒色。

      “南渔公子留步”
      南渔喝了好些酒,听到有人叫到自己名字顿了下才缓缓回头。带着面具的钟离将军正朝南渔缓步走来。
      “钟离将军。”南渔行了礼。喝了酒脑子有些晕,不知道眼睛该看向哪里。干脆头也不抬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夏深见状也不敢动了,两人看起来像是挨训的下属。
      “南渔公子怕是酒量差了些,看着不太好,起来吧”说着钟离两手抓着南渔的手臂,没让南渔直起腰也没打算放开。猛地气氛倒有些尴尬。
      南渔感受到手臂的炙热打了个抖,俩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气氛倒有些冷了。

      “南渔公子。”皇帝身边的海公公从小路尽头小跑而来。打破了这不知从哪来的尴尬。

      “南渔公子,皇上说您今日不必在众人面前弹琴了。”
      “皇帝?”南渔还没开口,钟离倒是先说话了,语气里带着轻蔑。
      “问钟将军安。皇上新得了一把古琴,音色极好,邀南渔先生去暖阁赏琴。”
      夏深闻言在背后扯了扯南渔的衣袖。那些事夏深都是知道的,眼下是不想南渔前往。
      南渔刚要开口。海公公又说“皇上的意思是,如果南渔公子身体不适,去赏琴之余还能请公里的御医圣手看上一看。”
      南渔语塞。
      “带路。”钟离看向低头为难的南渔,脸上酒气未消,红扑扑的脸半闭着眼睛。分明给人一种少女怀春的感觉。
      海公公为难的应了一声,还是在前领着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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