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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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着段籍蹲下身的时候，夏侯瑜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常，全身肌肉用力绷紧，甚至有些抽搐。
唇色一下就变得苍白，双目紧闭，似乎忍受着十分剧烈的疼痛，夏侯瑜握住他的手，手指刚触及脉搏，就发现了异常。
“立刻将莫丞请过来。”
离夏侯瑜最近的人，领命，“是！”
“再来两个人，将段公子带到，揽风苑。”
“是！”
下属将人接过，一左一右搀扶着段籍，跟在夏侯瑜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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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半夏三人正垂头丧气的去戒律堂领军法，刚好撞见挎着药箱，急匆匆往揽风苑赶的莫丞。
半夏和顾飞一左一右拦住莫丞，好奇道：“莫军医，您挎着药箱准备去哪儿啊？”
莫丞无奈停下脚步，笑道：“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去！”
两人愣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杜若最先想到了段籍身上，问向莫丞身边的将士，道：“可是段公子出事了？”
将士双手抱拳，回道：“段公子在靶场突然昏倒，王爷让属下立刻请莫军医过去。”
顾飞和半夏同时震惊道：“昏倒？？”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害怕。
这段公子难道这么脆弱，他们不就是敲晕了他吗，之前都醒了，现在怎么又晕了？
这也太虚弱了吧！
莫丞指了指两人拦着他的手，道：“要是再拦着，你俩就不怕她罪上加罪？”
顾飞和半夏几乎同时伸出自己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动作迅速的将拦人的另一只手收了回来，往两边让出一条路。
等莫丞走远了之后，两人仍旧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身影，相视一看后，决定领罚晚点去，现在先过去打探情况。
杜若没有任何意义，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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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风苑，段籍被人送到了夏侯瑜的卧室，只是片刻，他的脸色就比刚才更加苍白，整个人卷缩在床上，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心口的位置。
这是段籍第一次体会到如此剧烈的疼痛，他始终处于半昏迷状态，隐约间能够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那人身后有走来走去的人影。
本就疼得不行，每次半睁开眼都能看见有东西在晃，看得他更加头晕，没好气道：“别晃了！”
明明自己感觉很有气势，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有气无力，听在夏侯瑜耳里，恍若在对着她撒娇一般。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厮，轻声道：“别在这晃悠，出去等人！”
小厮领命，踏出卧室，在揽风苑的院子里继续焦急的晃悠。
段籍疼的迷糊，系统在他脑海中也只能干着急，它突然想起自带的系统商场里面好像有止疼药，立马问道：【宿主，你要用积分兑换止疼药吗？】
段籍：“……”我痛了这么久，你才想起又止痛药？
【我这不是，不熟练吗……】
【我查看了，你上次任务发放的积分刚好可以兑换止痛药，你要兑换吗？】
段籍刚想说兑换，就听见“滴”的一声。
【最新任务，请宿主在一个时辰内取得夏侯瑜信任，完成任务可获得痛感减轻道具，道具使用次数不限。】
段籍：“……”你想要我命，你直说！
为什么要假惺惺关心我！
垃圾狗逼系统！！
系统欲哭无泪，任务不是它发送的啊，它最多只能算一个“中介”！
所有任务都是由总局的任务派发系统根据每个宿主和世界情况选定派发的，真的和它没关系！
段籍：“解释有用，要警察干嘛？”
系统也很委屈，它握紧自己的电子数据拳头，义愤填膺道：“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然后又特别小心翼翼问道：“那你还要兑换止痛药吗？”
段籍：“兑个屁 ！”
系统用自己奶声奶气的声音，小声劝道：“男孩子不可以说脏话。”
段籍感觉自己不仅心脏疼了，脑袋也要炸了，微笑道：“我成年了，是男人！”
系统秉承着诚实不说谎的态度，纠正道：“你今年十七，在古代男子二十行冠礼之后，才算成年。”
捂着心口，轻轻呻吟了，“我谢谢你提醒我还年轻！”
夏侯瑜听见段籍细微的呻吟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全是冷汗，轻声安慰道：“再忍忍，军医马上就来了。”
段籍拉住夏侯瑜的手，紧紧攥住，决定快刀斩乱麻，赶紧完成任务，把那个什么破道具拿下。
他睁开自己的眼睛，眼里全是厌恶，“夏侯瑜，你怎么不去死呢！”
所有的关心全都僵在了脸上，莫丞和身后的半夏三人，刚进卧室，就听见了这句话。
脾气暴躁的半夏，一把掀开前面的人，冲到床边，抓住段籍的衣领，一下子就将人从床上拎了起来，悬在半空中，警告道：“我告诉你段籍，绑架你是我不对，但王爷从未伤害你，我不允许诅咒她！”
段籍打开半夏的手，摔在床上，讥笑道：“从未伤害过？你以为我在三思楼帮她说话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想活命罢了！”
半夏还想动手，被夏侯瑜抓住，冷声道：“退下！”
随后又看向莫丞，夏侯瑜起身让位，对方自觉上前。
莫丞坐下后，伸手诊脉。
时间逐渐拉长，莫丞的脸色从一派轻松变得十分严肃，手上的动作换了又换，直到最后确定之后，才惊讶地看向段籍。
夏侯瑜：“如何？”
莫丞起身，“王爷，我们外面说。”
或许是因为逐渐习惯了痛觉，段籍竟然觉得没有一开始那么要人命，听见莫丞的话，还能半撑起身子，讽刺道：“怎么，想帮你家王爷掩盖罪行？”
这下，不光是半夏，就连杜若也努力，她直接抽出腰间的软剑，指着段籍的脖子。
莫丞赶紧小心拉开软剑，道：“别动怒别动怒，不要和病人一般见识。”随后他又看向夏侯瑜，欲言又止。
夏侯瑜：“就在这说吧。”
莫丞得到允许后，反而转头看向了床上的段籍，问道：“段公子早就知道自己中了蛊毒，是吗？”
段籍沉默不语。
夏侯瑜却第一时间看向段籍，她探脉时确实察觉有异，但医术不精，诊不出原因，却没想到是中了蛊毒。
莫丞没有察觉夏侯瑜的情绪波动，继续问道：“公子刚才说你在三思楼帮王爷说话，是为了活命，所以中毒和王爷有关？”
说到这，在场的人都是精明人，谁还猜测不到其中的因果关系，再加上蛊虫这个东西，只有北国人才会饲养。
夏侯瑜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话里的不可置信有多么明显，“你被北国人控制了？”
回答她的依然是沉默，可此刻的沉默对于众人来说，却犹如一把利剑，直逼喉咙，让他们都无法言语。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半夏，看了看自己的手，尴尬地背到身后。
夏侯瑜上前，莫丞自觉起身，她坐回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半靠在床沿的人。
“灵音寺，三思楼，都是早已设计好的？”
段籍：“都是。若是不做，我或许早就死了。”
系统忍不住插嘴，【不是只有灵音寺吗？】
段籍毫不畏惧，直视夏侯瑜的眼睛，反问系统，“知道什么叫攻心为上吗？”
“先让她愧疚，然后再摊牌，让她觉得我是被胁迫的，主动放下怀疑，然后顺带帮我解决目前的困境。”
系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夏侯瑜：“为何不选择隐瞒，继续做下去，淮城百姓，包括你，不是都害怕厌恶我吗？”
“一步步获得我的信任，然后取了我的命，不是更好吗？”
段籍起身，凑近夏侯瑜，视线从她的眉眼，一点点往下移，停留在她手上一道非常明显的疤痕上，然后又若无其事地靠回去。
面无表情道：“我是不喜欢你，可我更不想参与进这复杂的斗争中，我只是一介商户之子，只想过自在随心的生活，没那个能力担起家国天下。”
夏侯瑜沉默片刻后，轻笑出声，道：“不论之前的事情，是有意，还是巧合，救命之恩是真的，毒未解之前，你安心在王府修养。”
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经过莫丞时，嘱咐道：“尽全力研制出解药。”
莫丞点头应下。
在她带着半夏三人即将离开卧室的时候，又听见段籍出声道：“别白费心思了，这不是一般的蛊毒，而是子母蛊，我体内这只蛊虫是子蛊，母蛊不死，子蛊永存。”
“这局唯一的解法就是，不是母蛊先死，就是我先死。”
夏侯瑜脚步一滞，紧接着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人彻底离开之后，段籍直接翻身躺下，完全无视站在卧房中间的莫丞。
人并没有走远，夏侯瑜只是站在揽风苑的院子里，看着一棵树出神。
耳边是段籍憎恶的言语，质问她为什么不去死。
他的声音一点点和其他声音重合在一起，夏侯瑜仿佛听见有好几个人说着不同的话，有人在呼叫冤枉，有人在拼命呐喊！
眼前仿佛渐渐蒙上了一层血雾，透过血雾，她又看见了那年的刑场，鲜血流淌在长生街上。
刺目的红色，似乎叫嚣着在讽刺这条街，长生长生，长生街上短命鬼。
画面逐渐转换到了栾城战场上，夏侯瑜亲眼看见父亲倒下，他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好好活下去，带着夏侯军守好南起。
告诉她，君王辜负了我们，我们却不能辜负百姓。
为了这一句话，她努力活下来，努力遵守家训。
可是，活下去太难了。
双手紧紧攥住，紧握成拳头，望着那棵已经茁壮成长的大树，仿佛又看见了过去父亲带着她，手把手一起种树的画面。
父亲摸着她的头告诉她，以后他百年归去，让她一定要看好兄长，切记家训，不可卷入政治斗争，不可违背初心，守护好南起，守护好百姓，夏侯军誓不可叛国害民。
夏侯瑜眼前渐渐起雾，微微低头，一滴泪坠落进土壤之中。
父亲，你能看得见吗，南起变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活？
我……
我不想担起家国天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中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