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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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天刚擦黑，护工就回医院来了，她是一个好心的中年女人，手里还拎着一个不锈钢保温桶，里面装着中午她为孩子爸做的鸡汤馄饨。
护工盛出一碗来，递到肖恩手边，“里头放了党参，香。”
于是肖恩和阿姨一起在病房里小小地吃了一顿晚餐，临走前，他将这个月的护工费用结算了，看看所剩无几的钱包，他还有这个月的房租没有交，于是决定这几晚连着去酒吧演出几场。
走出医院的时候，附近的小摊都还没有撤退。肖恩想了想，拐去下午的那个小摊，又吃了一大盒炒饭才走---刚刚的馄饨勾起了他的胃口，少年人平时胡乱吃惯了，连吃顿正经饭都变得奢侈。
周末晚上，深川市科学高中的学生返校。
肖恩打算今晚回学校把不住宿的手续办了，还有一个走读生的学生卡需要换。
走进教室的时候，黑板上已经写满了各个课代表要收的作业，末尾处还加上了“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必须交，不然办公室见”之类的威胁话语。
肖恩近视，虚眯着眼睛看黑板上的字，然后一份份拿出作业来准备好。
“交作业啊？”江鳕挽着赵小微的胳膊从教室后门走进来，“来来来，我帮你！”
肖恩，“不用。”
“哎呀，课代表们个子不高，都坐在前排，我回座位顺带的事儿。”
“哎哎哎，江鳕，你别瞎说啊，我这不是坐在倒数第二排么。”化学课代表抗议。
“你例外。”江鳕趁肖恩不注意，抱起他桌上的一摞练习册和本子就走了。
旁边有同学起哄，肖恩懒得追。
铃声响起，第二节晚自习开始，肖恩去了班主任办公室办手续拿证明。
教室里静悄悄的，副班主任是新入职的生物老师，她坐在讲台边翻看着一份报纸。
江鳕将她“抢来”的那摞作业一页页翻看，先翻第一页，扉页上有他的名字，字不好看，笔画四散零落，她忍不住悄悄跟同桌吐槽，“还好他名字简单，若他写我的名字，估计更惨。”
“你找他写写试试。”赵小微埋头订正练习卷。
“哎，这倒是个好主意。”江鳕的红笔戳点着脸颊。
“。。。。。。”，赵小微想骂自己嘴欠，她忘了江鳕是个不会听好赖话的人。
“这物理作业都没写，他交空练习册上去啊？”江鳕自言自语。
赵小微好心提醒她，“你也没写。”
正当赵小微准备拿出自己的练习册给她抄的时候，才发现江鳕已经拿出草稿纸开始演算了。
“你打算自己做？”
江鳕猛点头，“爱他就帮他写作业！”
“。。。。。。”赵小微感慨，“我真希望肖恩直到高考前都不要写作业，这样的话，你说不定能考上清华。”
当晚，江鳕趴在床上，点着小台灯，写物理题写到将近三点。
练习册的主人则无知无觉地在灯红酒绿的“不夜天”酒吧唱到青春万岁。
第二天上课，两人均无精打采，有爱八卦的同学说两人昨晚大概一块儿偷牛去了。
下午物理课，正值精神疲倦的时刻，窗外骄阳似火，树叶都被晒得打卷儿。
物理老师是一个年起帅气的小伙子，抱着一摞练习册走进教室，“同学们，醒醒了，这节课的内容很重要。”
“老师你每次都这么说。”有同学多话。
台上的老师笑眯眯地，“学习当然是一件需要谨慎细心的事情了，比如，写作业的时候，不能写成别人的练习册。”
教室里哄然大笑。
可故事的主人公还在呼呼大睡，赵小微将她叫醒。
“来，肖恩，领回你的练习册，江鳕同学好不容易写一次作业，你好好珍惜。”
教室里又是一阵疯笑。
对此事完全不知情的肖恩脸色极其难看，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一点也不想跟那个没头没脑、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的女孩子绑在一起了。
他走去讲台，打开练习册撕掉扉页，揉成纸团扔进垃圾桶，“老师，现在练习册是江鳕的了。”
老师本只是想开个玩笑，肖恩的动作一愣，幸而旋即反应过来，赶紧将江鳕的练习册塞到肖恩手里，“好，回去吧。”
下课后，江雪拿着那本被撕掉扉页的练习册发愣，虽然上面的字写得丑，但好歹是他写的啊。。。。。。
赵小微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友，只好从桌兜里拿出往日江鳕塞进去的一堆蜜饯，拆开一袋来，塞一颗给她。
江鳕翻开练习册，她写的那一个章节总共十五道题，就最后一道大题对了。
“你这也真行，只做对了最难的。”赵小微感慨道。
“不行！”江鳕猛地站起身，险些撞倒放在桌上的杯子，“我得找他去。”
还没等赵小微反应过来，人就跑了。
江鳕拿着练习册，在教室里绕一圈，走廊上绕一圈，洗手间前逮了个男生进去找，都没有。又转头跑去球场。
排球场上，肖恩正准备发球，斜眼瞥见站在球场边的人，视线收回，球被抛起，同时少年跃身而起，蓝黄色拼接的排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江鳕被球狠狠地砸到背上。
“人家正打球呢，你怎么随便往球场里冲！”旁边有体育老师吹着哨子冲她喊，喊完又赶紧扶起她来问有事没事，江雪笑得呲牙咧嘴，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校医务室里，肖恩站在一边看校医给她检查淤青，“没什么事，刚被砸到是这样，会有轻微的胸闷的感觉。”
江鳕跟着肖恩一起走出去，她谄媚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肖恩想，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砸到了。
“找我什么事？”他问。
江鳕赶忙将手里的练习册递出去。
“还我？”
“不不不，我想让你帮我签个名。”
“。。。。。。”，看在她是伤员的份儿上，肖恩不想再讽刺她，接过签字笔，很潇洒地写了肖恩两个字。
谁知她接过去便皱眉，“不不不，是签我的名。”
“。。。。。。”
“这练习册你当着全班的面儿给我了，总不能再要回去。”她有些得意洋洋。
肖恩转头就走。
校医务室那一层楼正对着几棵高大的木棉花树，夕阳斜斜地照进教学楼里。
她追着他，“哎，算我求你了。”
当天晚自习，肖恩的位置照旧空着。江鳕拿着那本练习册，喜滋滋地给赵小微看，“你看，我这算是赚到了！”
扉页撕掉的枝枝杈杈已经被修剪整齐，两个名字歪歪扭扭地排列在一起，仿佛显出写字人的不情愿与愠怒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