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平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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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派叛乱，速来。”尚宁打开飞页，皱眉，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马上告诉流华，商议完对策。派人给各大门派递上召令，集合弟子奔赴北极一战。
“上一次，这样的阵仗是围剿魔教的时候。没想到十年后，我们的敌人成了昔日的盟友。说来，当年也是我欠了舒月的，否则她也不会走这样一步棋。”流华望着殿下集结的人群。
“师父，这些年你已经还够了，你不仅没有撤了暮雪派作为每年比试场所的资格，还每年都送很多珍稀的修炼宝物。你根本不必再愧疚了，况且你本来就不欠的她。是师叔放了火，违背了誓言。”尚宁反驳，他觉得师父不该总是将错拦到自己身上。
“你呀。但愿景明和小白平安无事。”流华对尚宁护他的性子也很无奈。
“我们抵达北极最快需要三天，让师叔吃点苦也好，着急的是小白还跟着他受罪。”
“众弟子听令，向北极出发。”
某个深山里。
“还有完没完了，都一夜了。他们手里的那个叫阴阳盘的也太厉害了吧！我们瞬移到哪，他们就追到哪。”小白望着不远处又出现了紧追不舍的暮雪弟子。
言曷都要麻木了，不断重复着一套动作，停下后，他得想个办法。
“跑。”两人异口同声，说完都笑了会儿。
“对，不用法术，他们就发现不了，我们直接和他们在这深山里躲猫猫。这个我很有经验，师叔，跟着我。”
小白拉着言曷便在丛林之中绕了起来，山林里松树很多，此时都被雪覆盖化成了白色。风吹过，哗啦哗啦像又下起了雪，言曷早已迷失了方向，但此时有人紧紧拉着他的手，带他找到出路。
小白带他躲进了山洞里，揣着树将脚印大致掩上了，剩下的丢给了棉花糖。
燃起火后，他们才歇了口气，靠在岩壁上。
“师父他们现在应该收到信了，很快就能来镇压了他们。”小白用木枝挑着火，不断有火星冒出。
“师叔，望冬是被暮雪掌门欺骗才做了错事，你说该怪她吗？还是该怪暮雪掌门？而暮雪掌门变成这样是她自己的错吗？还是错在符尊景明？”
言曷愣了会儿，似乎他有想过这个问题，回答：“该怪她们，错事是她们亲手做的。”
“可是望冬是被骗的，凭什么怪她!”小白把木枝扔进火里，那火仿佛烧进了他的心里，燃起愤怒。他怜悯着望冬，她是那样的可怜，但也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是谁？他不知道。
棉花糖从火堆旁吓得跳进言曷怀里，铃铛一阵响。
“被骗也是错，被逼无奈也是错。”言曷扶着棉花糖的头，很自然地说出这话，“她为什么没有识清骗局，又为什么没有能力摆脱控制呢？”
“没有人能做到无敌。就像符尊即便已达随欲，仍旧敌不过魔教教主，敌不过数百人众。”小白平静下来，又拿起木枝。
“但每个人都想做到无敌，都该做到无敌。”
“那样太累了，还不如做山间的野夫，和……知己待在一个草屋里饮酒作乐，与世隔绝。”
言曷望着火堆，火焰映在他的眼里，跳动着 。
是啊，安乐的生活，有一个知己作伴才不会浑浑噩噩，如他原来那般。
“其实，我的真名是……”
“别说。”
洞外的雪下的很大。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没有说话，沉默着憋着火，不看对方。好吧，他们冷战了。
多亏了他们之前存了些食物在乾坤袋里，才没有把小白和棉花糖饿死。言曷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似乎他的境界早已经辟谷了。那么之前那些弟子给他送餐，大概景明自己的要求，他倒真是把讨人烦做到了极致。
小白烤的地瓜熟了，散发出的香气让言曷咽了口水。
小白剥了皮递给了他，“小心，烫。”
言曷没有拒绝，抱着啃了起来。
“师叔，你的伤好了吗？”
这些天，言曷都有给自己简单粗暴地上药，小白很担心，终于憋不住先屈服了。
“嗯。”
一只飞页传来，书：“已至北极，速报位置派人接应。”
“师叔，我们可以走了。”
两人成功与流华带领的大部队会和。
流华亲自上山招降，可惜暮雪掌门并不领情，“今日，我们暮雪派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拼个你死我活。不过，变成现在这样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今年给的礼物里有一只梦魔，我又岂会把想法付诸行动呢？”
“你要记住你今日的话，舒月，你不要后悔。”流华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放心吧，流华，我不是你，不会默默地忍受不公，我要反抗，我不白活。”
“好，那明天就战场见。”
愿派虽是远道而来，但实力超群，后来又有盟友相助，历时一个月，各有伤亡，最终暮雪派落败。
“我是暮雪派大弟子，我们投降，这就是舒月的头，已经被我割下了，为各门派谢罪。”不染没了见面时的高傲，只要眼里的冷血。
舒月就这样死了。一脸的静谧，看不出挣扎。或许，她真的不留遗憾了，她终于可以不再煎熬地活着了。
他们埋葬了亡者，举办了隆重的送魂仪式，每个人都垂着头。
雪零落，覆盖了狰狞的红。
“师叔，我不喜欢打仗，我讨厌死亡。”小白看着那些原来活蹦乱跳的人僵硬的躺在地上，然后被埋进冰冷的土地里。
“战争是必要的，死亡也是必然的。”言曷还是说了和小白相左的观点。
小白沉默，他感受到了寒冷。是啊，我们不过是你的一张试题，你不会在乎的，你迟早会离开的。
当他们回到墨兰山时，是中秋那一天，他们种的桃杏早就熟透了，一个个落在了地上，烂了。
“明年，师叔，还有明年呢。你别动它，让它自己长。”
“好。”
他们全宗派聚在一起，吃月饼赏月。
尚宁分着月饼，时不时笑骂。
流华吟诗作对，其他弟子也附和起来，做了些歪诗，都题到了墙上。
女弟子弹琴鼔瑟奏琵琶，随乐而舞。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少弟子跟着喊完这首诗，背过头去擦擦眼泪，又嬉笑打闹起来。
言曷看着这群喜怒哀乐的人们，感受到了家的滋味，一种归属感。
言曷看着和弟子闹成一团的小白，他笑得很开心。
小白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对他一笑。
那一刻，只那一刻，言曷觉得自己已经沦陷了。
皎月之下，空明澄净。
尚宁将最后一个弟子踢回房，一切都回归了静谧。
他拐回房，在暗处看到早早告退的流华从假山后走出来，疲惫不堪。
假山里究竟藏着什么？
他等着流华回了房，溜到了假山后，摸索这岩石表面，发现了一个特殊凸起，按下它。
现出了一个密道，漆黑一片，令尚宁莫名的恐慌，他竟然想要逃。
“尚宁，进来，见我。”心魔的声音，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尚宁拿了个火把，走了进去，通道越来越宽，地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尸骨。
尚宁走到小室中，看到中央的铁笼，以及被锁在里面的人。
那人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
“你是人是魔？”尚宁有所戒备，止步不前。
“呵，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那人捋捋自己的头发，“你走近，自己看不就好了。放心，我逃不出这个铁笼，要不然也不会叫你来这了。”
尚宁缓缓靠近，举起火把看到一张令他震惊无比的脸。火把脱了手，掉在了地上，他颤抖着，“为什么，你……”
“是你那个师父干的呦，他把我囚到暗无天日的这里，然后背地里做着些恶心的勾当。他骗了你，你只是我的替代品……”
“你……胡说八道，敢诬陷师父。你一定是假的，我的心魔。”尚宁后退，想要赶快离开。
火把在慢慢熄灭，小室渐渐回归黑暗。
“的确，我是魔，我是魔教教主噬苍。”
“不可能，魔教教主早就被烧死了。”
“那可就多亏了你师父了，他痴恋着我，冒险救下了我。还有，你那个善良的师父可在杀人呦。”
“滚。”尚宁流下汗来。
“你这样想逃，是不是接受不了你偷偷喜欢的师父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坏蛋，又是不是接受不了自己偷偷喜欢的师父已经有了爱的人。”
尚宁奔了出去。
“喂，尚宁，你不想可以去磨盘山看看山下都埋了些什么。然后，回来救我。哈哈哈哈……”
尚宁颤动着关上了门，神情恍惚，走到流华房前，曲起手指想要敲门。
但是他的手僵到了半空中，他还是转头回房了。
屋里的流华一直坐在扶椅上，摩挲着茶杯，看着那个身影从接近，静止，到离去。
“噬苍。”他把茶杯甩到了地上，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透过窗户的月光照着他，给他披上朦胧的华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平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