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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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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和部长们开小会商量完纳新事宜,陈鹤九走进了隔壁教室看薛行哲练琴。
等到一首曲子结束,他才发现陈鹤九倚在门上看着他,薛行哲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行啊你,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水平呢。”陈鹤九鼓了鼓掌有些夸张地说:“我们班这次稳了。”
“低调低调,这还不是我妈从□□我学的。”薛行哲看了看门外边,悄悄凑到陈鹤九旁边,小声说道:“我听说这次评委还是你们学生会?”
陈鹤九一挑眉“是啊,怎么了?”马上反应过来。
“你别想了,我严于律己,是不可能开后门的。”
薛行哲拿起琴,准备再练一遍,不大不小地说了声,“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而且我这还没说什么呢。”
陈鹤九当没听到一样走出了教室,继续回去上晚自习了。
大家心心念念的艺文节马上就到了,陈鹤九在后台盯着各个流程,没那么紧张但也不敢松懈。彩排过一次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风吹过后台的窗帘,陈鹤九顺手轻柔地用手压下去,他看了看窗外,光刚好打到操场五颜六色的水泥座区上,有种朝气蓬勃的美感。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走到前台,指了指第七个节目,颇有暗示意味地跟评委说了一句:“这我们班节目。”
等到陈鹤九走回后台,他们才反应过来陈会长的意思,心道会长口中的严于律己果然只是说说而已。
“老陈!老陈!”陈鹤九回过头看着穿一身正装的薛行哲,心道这小子披着人皮居然还挺像模像样的。
刚要准备开口夸奖一番,瞥到他着急的表情,突然心里泛起一丝不安,该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还没等他开口问,薛行哲扑上来说道“我的小提琴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陈鹤九递给他一瓶水,示意他慢慢说。
“你放在哪儿了?”
“我就,就放在后台了啊。我换完衣服再去,就不见了!”薛行哲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扣好,显得有些凌乱。
“你先别急,你还有别的准备吗?或者不用小提琴也可以?”陈鹤九皱了皱眉,又压了压飞起来的窗帘。
“没有,我一直就只练这个,谁能想到......这谁能想到啊......”薛行哲哭腔越来越严重。
陈鹤九拍了拍薛行哲肩膀,“已经这样了。”
他想了想又说,“节目表我看过了,只有你一个节目是需要小提琴的,学校的音乐器材室里也没有小提琴,所以恐怕借是借不到了。”
他双手叉腰,透过幕布皱眉看向台下,大脑迅速运转,“你去把苏又生叫来。”
“啊?好。”薛行哲想都不想地飞快地溜下台把苏又生带进后台。
人在极度慌乱的时候能抓住一根稻草是一根,自己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把自己完全交给一个自己觉得可以信任的人。
“这是第几个节目了?”陈鹤九回头问了身边一个组织部成员。“第四个了。”
苏又生被薛行哲几乎是拖进了后台,看到他的一瞬间,陈鹤九突然觉得苏又生头发有点乱,他眼睛里写着不解与疑惑但是又冷静。
阳光洒过他的后背,给他镀了一层金边,他的那份从容。与这忙乱的后台一点儿都不沾边,他也顺手压了一下窗帘,又顺手把窗户关上了。
“怎么了?他说他小提琴不见了?也说得不清不楚的。”苏又生看了一眼薛行哲,又看向陈鹤九。
“下面请欣赏高二十三班带来的节目《追梦》”
组织部的一个女生走过来喊道:“高二二班!高二二班!下一个节目你们班的了,跟我来候场了。”
“没时间了,来不及解释了。”第六个节目已经开始了,“他琴丢了,你替他上。”
“我不会乐器。”苏又生一脸莫名奇妙。
“谁让你弹琴了,你不是会说相声吗,让你上去说相声。”
苏又生微怔,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薛行哲,缓缓点了点头,“好。”
“你一个人能说吗,苏哥?”薛行哲喉咙有点紧。
“那要不你和我一起吗?”苏又生觉得有点好笑。
“可我不会啊。”薛行哲一脸茫然,明知是开玩笑,却好像丧失了思考能力一样。
“单口相声听说过吗?”苏又生眼睛闪了闪,把手表正了正。
“相声都是我爷爷奶奶听的,谁知道还分单口双口啊。”薛行哲激动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那叫对口。”陈鹤九笑着接了一句“文盲。”
本来气氛应该很紧张才对,但是苏又生带着一身冷静和淡定的闯进拥挤忙碌的后台,那种从容不迫不止让薛行哲放了心。
陈鹤九好像也没有那么烦躁了。
他叉着腰不经意地往身后一看,正好瞥到有个人手里拿着吉他,他看了苏又生一眼。
陈鹤九转身上前去好说歹说地跟人家软磨硬泡的借来了,苏又生无语地看着他散发着他所谓的“魅力”,低下头在无人能看见的阴影里勾起唇角摇了摇头。
笑着笑着突然反应过来,这到底有什么好笑?我为什么要笑?他敛起笑容朝陈鹤九看了一眼。
陈鹤九向苏又生笑了一笑,“不用你了。”
又转向薛行哲“挑首歌,陈哥上去给你伴奏。”苏又生看着这个笑容晃了一下神。
自信又张扬跋扈,温暖又令人安心。
薛行哲不明就里地看了他一眼,陈鹤九抬手弹了他一下,“愣着干嘛,衣服都换好了,能不让你露个脸吗?相信你哥我,保证让你惊艳。”
“走,陈哥带你去solo全场。”又转头随手抓了一个学生会成员说道:“找刘宁查一下后台监控。”
“刘宁?刘宁是谁?”那人一脸疑惑。
“技术部部长。”陈鹤九向监控室抬了抬下巴。
苏又生看着这个平时带着吊儿郎当气质满世界乱撞的人,现在却在正在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这一切,突然有点儿想收回那句:
“按脸皮厚度选学生会会长”。
他好像是有点能力。
他透过幕布,刚好能看到坐在角落的嘴角带着笑意和自信的陈鹤九。
灯光掺进头发里,似乎闪耀着他的每一根发梢,那种潇洒恣意,就是这个年纪男孩子该有的跋扈。
苏又生从口袋里摸出眼镜戴上,鬼使神差地一直看到节目进入尾声才缓缓退出后台。
回台下的路上还被楼梯轻轻绊了一下,苏又生有点无奈,这是怎么了。
他捋了捋头发,突然觉得额头有点烫,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后台,悄无声息的沿着有些暗的通道回到了观众席。
“今年的艺术文化节到此结束,我们明年再见。”
陈鹤九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脖子,用手按了按有些发疼的脊椎,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