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吃了你》钟熠柏

4、承诺

　　梁桢明天终于要去上学了，陆泽栖也松了一口气。
　　梁桢身上的香味对他的诱惑力太强了，而且很奇怪，似乎只有自己才能闻到，他的朋友闻不到，邻居闻不到，只有陆泽栖本人才能闻到。
　　他太久没有闻到气味，突然闻到这么香的气味，他真的很想吧梁桢吃掉，捕食者对食物的那种吃。
　　他刚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被自己吓到过，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怎么会那么想吃一个活人呢？他可不想像汉尼拔一样，他觉得恶心。
　　可只要闻到梁桢的气味，心里都会有一个声音在说：尝尝吧，一定很香。他忽然意识到他对梁桢的渴求是食欲，是一种本能，他很艰难的和自己的本能对抗，为了不让自己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只能减少和梁桢见面的机会，远离诱惑源头，谨防自己犯错。
　　梁桢在房间里收拾上学要准备的东西，和陆泽栖生活的这一周里，他明显感觉得到陆泽栖对他的疏远，他很无奈，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的疏远最令人慌张，更何况疏远他的人，是陆泽栖。
　　忽然，陆泽栖的声音从房间门外传来：“小桢，在干吗呢？”
　　他不是在躲我吗，怎么现在不躲了？他之前到底为什么要躲我？这些问题一下涌入梁桢的脑海中，可他不能问陆泽栖，他只能回答：“在收拾东西，怎么了，哥？“
　　”没什么大事，等你收拾好之后咱一起出去吃个饭，给你饯行，顺带给你讲点需要注意的事。”
　　“嗯好，我马上就好。”
　　陆城离开半个多月了，这是陆泽栖第一次提出和梁桢一起吃饭。之前要不就是陆泽栖做好了放在那里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让他自己吃，要不就是打电话给他说自己有事回不去，让他自己叫外卖吃。
　　他能感觉到陆泽栖是关心他的，给他做的饭荤素搭配，营养均衡，或许是考虑到他之前在杭浙那边长大，给他做的饭口味都会淡一些，有次梁桢倒垃圾时看到了陆泽栖扔在垃圾袋里的外卖盒子，一片大红大火，看起来就非常辣，他才知道原来陆泽栖口味那么重，平时做菜口味那么淡，全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口味。
　　其实偶尔他能感觉到，陆泽栖对他的疏远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害怕，害怕伤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梁桢摇了摇头，想什么呢？他能怎么伤害自己，他又怎么会害怕伤害自己？

　　陆泽栖和梁桢一起出了门，陆泽栖问道：“想吃些什么？”
　　“麻辣小龙虾。“
　　陆泽栖被惊到了，“麻小？！你确定吗？这可是为你饯行哎，怎么着不也得去西餐厅好好宰你哥一顿，再加上你能吃辣吗？”
　　“我小的时候在京畿这边呆过一段时间，而且杭浙那边也不是都不能吃辣，我就是属于能吃辣那一类。我就想吃麻小和烧烤。”
　　陆泽栖依了梁桢“，“那好，就依你，千金难买你乐意，对了，你小时候还在京畿生活过？”
　　“嗯，小学三年级之前实在京畿上的。”，梁桢如实回答。
　　“哦？你在哪个小学上学啊？”
　　“金杉学校小学部。”
　　“哎，我的小学就在你隔壁，说不定小时候还见过面呢。”
　　梁桢愣了愣，嘴角微微牵起，笑了一下，说：“是啊，可能见过的。”
　　“前面那家的麻小还不错，等会就去那吃。”
　　“嗯好。”
　　陆泽栖一进门就熟门熟路的报起了菜，“来两斤麻小，十串羊肉串，二十串鸡胗，再来两罐青岛啤酒。”，说罢看向梁桢，“你想吃什么串？”
　　“这些就好，不够再点吧。”
　　“也好，省得浪费。”
　　服务员先上来了烧烤串和啤酒，陆泽栖拆开了一罐啤酒，问梁桢：“你喝酒不？”
　　“喝。”
　　陆泽栖把自己手里的啤酒给了梁桢，自己又拆了罐。本想边吃烧烤边喝酒，岂不美哉，没想到梁桢拿起啤酒灌一下就闷下去了。
　　陆泽栖不知道他酒量怎么样，再是个一杯倒，可有点坑人，“你现在怎么样。感觉晕吗？“
　　“不晕，哥，我有件事问你。”
　　梁桢问出了这一句他很想问，却又不太敢问的话，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就这么问出来了，也好，给自己一个交代。
　　梁桢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泽栖，眼眶竟有些泛红，梁桢在陆泽栖家这段时间梁桢已经吃回来一点肉，没有那么消瘦了，看起来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不过陆泽栖现在没时间去欣赏什么赏心悦目，因为他意识到梁桢想要问他什么，也意识到梁桢，可能要哭了。
　　“你…”陆泽栖还没说完，麻小便被端了上来，便顺着说：“先吃吧。”
　　梁桢却无动于衷，继续说到：“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是不是影响了你的正常生活，你如果不想管我的话，直接给我说，我这么大没关系的，本来陆叔叔救了我就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了，我真的不想再给你们填什么麻烦。”
　　话还没说完，梁桢的泪便从眼眶中流了出来，从他的脸颊划过，流向脖颈，再继续向衣服的更深处绵延去。
　　梁桢的眼泪弄得陆泽栖措手不及，他害怕女孩流眼泪，但更害怕男生流眼泪，因为很多男生是不愿意哭出来了，除非是真的伤心了，不然很少有男生会选择流泪。更何况，梁桢长得很好看，说他哭起来梨花带雨一点也不夸张，陆泽栖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他不会哄人，只能边安慰，边剥虾，希望食物让梁桢心情好一点，“我…不讨厌你，你听话，好看，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你？”
　　“不讨厌我，为什么躲着我。”
　　陆泽栖答不上来，难道要告诉梁桢，自己想吃了他，只能扯谎“我…我没有躲着你，你想多了。”
　　说罢还把刚剥完的虾递给梁桢，没想到梁桢却没有接，陆泽栖的手就不尴不尬的停在空中。
　　这是和梁桢生活这么长时间以来，梁桢第一次不给自己面子，陆泽栖并不恼火，反而有些欣慰。因为一直以来梁桢都表现得太过于守礼，完全就是寄人篱下的样子，也是和陆泽栖不熟有隔阂的表现。陆泽栖是有点担忧的，毕竟以后他还要和梁桢在一起生活很久，如果梁桢一直这么懂事，也就会一直或者一种压迫感之中，一点也不会快乐。
　　他身体力行的疏远着梁桢，却还希望梁桢心里可以同他亲近，他自己都觉得是自己异想天开。
　　“乖，以后不会了，来把虾吃了，原谅哥哥好不好？”这次陆泽栖直接把虾递到了梁桢嘴边，梁桢瞪大了眼睛，眼中尽是惊慌，却还是张嘴把虾吃了下去。
　　“吃了我剥的虾，就要原谅我了啊。”
　　“嗯。”梁桢点了点头，陆泽栖揉了揉他天生有点微卷的头发。
　　梁桢觉得脸有点发热了，便低下头自己剥虾，不让陆泽栖查出端倪来。
　　他本来是不想问陆泽栖的，他不想让陆泽栖觉得自己不懂事，不想让他心烦，可他忍不住了，他才十七岁，他受不了被陆泽栖疏远的日子了。如果同住一个屋檐下还要被疏远，他宁可离开，远离陆泽栖。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吹风吹着梁桢，把他吹清醒了许多，他开口说到：“对不起啊，哥，刚刚吃饭时我不该问你那些的。”
　　“没事，对不起的是我，我一开始不是很习惯和你一起的生活，以后不会了，相信我。”
　　陆泽栖还是无法抵抗梁桢的香味，可他也不想持续伤害梁桢，梁桢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梁桢感受到他在疏远自己的时候该有多伤心，他想让梁桢开心点，气味的问题，可以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说

　　到现在都还没有人看，我果然扑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