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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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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浅辰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雨意氤氲的南方小镇。
“刚才在巷子里遇见一个小姑娘,穿着汉服,拎坛青梅酒,乍一看像是画里走出来的。”苏南锋边说边笑去开门,门打开的一瞬间,与门外的人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宋浅辰以为自己走错了,往后退了两步,重新打量周遭环境。
苏南锋也往后退了两步,刚才言语中描述的姑娘此此刻就俏生生站在他面前,面颊微粉,眼眸清凉,活色生香。
“你俩傻站着看什么呢?南锋快把丫头让进来啊。”老夫人看见宋浅辰,隔着花丛冲他们招手。
“哦哦对……请进,快请进!”苏南锋回过神,连忙招呼着把人让进来。
“谢谢。”宋浅辰微笑着进来,苏南锋跟在后面过来。
老夫人是这座院子的主人,也是苏南锋的师母,退休前在当地的大学任教,桃李满天下,自老师病逝后,就一个人守着这所院子。苏南锋此行,便是来探望她的。
而宋浅辰是来毕业旅游的,恰巧借宿在老师家。
老夫人是位温柔和蔼的妇人,此时拿着一只刚修剪下的月季走过来,微微笑着,从容又不失热情地给宋浅辰介绍:“这孩子是我的学生,,最近学校放了假,过来住几天。”
“你好,宋浅辰。”宋浅辰笑吟吟开口,声音里带出一股子甜脆。
“苏南锋,”苏南锋却是伸出手去:“你的声音很好听。”
苏南锋的夸赞让宋浅辰心中一跳,诧然抬眼往苏南锋眼里看去,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低着头看她,语气和眼神里装满的平静和真诚不似作伪,宋浅辰才略微放下心,轻轻松口气。
“谢谢。”宋浅辰笑着道伸手和他轻轻握了下,温柔得体。
院子不算大,四四方方的规整极了,门口种着两丛半人高的花树,说不上叫什么名字。老夫人性情淡泊,平时也不多与人交际,最好侍弄植物,因此青石台底下底下多种着素雅的花草,更使得整个院子带着江南特有的婉转韵味。
老夫人喜欢阳光,便依旧住在正对阳的屋子里。苏南锋也按着他的习惯住在书房,宋浅辰客随主便,于是住在他隔壁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苏南锋穿着宽松的T恤,在院子中央做完一套运动,一转眼就看见宋浅辰正坐在屋檐下,正捧着本英语小说低声诵读。
晨光里,青色的长裙和周围的花花草草相映,显得清冷又安谧。
苏南锋不自觉盯着小姑娘看。
宋浅辰感受到苏南锋有如实质的目光,抬头冲他微微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复垂下眼去,继续嘟囔着苏南锋听不大懂的句子,语气轻轻软软的,羽毛一样飘在湿漉漉的空气里。
偷看小姑娘还被发现到底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苏南锋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进屋洗澡了。
相处了些时日之后,苏南锋就觉得这姑娘很奇怪。
说是毕业旅游,可是连着快半个月了,宋浅辰除了早晚偶尔会陪着师母出去散散步以外,也不见她去哪里玩,甚至也没见她联系过谁。每日里就躲在房间里看书,或者在师母的指导下侍弄花草,偶尔发发呆,小日子过得悠哉惬意,倒比他还像是师母的学生。
苏南锋的父母去世的早,他几乎是在老师家长大的,所以对老夫人的感情自然不同于普通师生的感情,于是苏南锋不免对宋浅辰起了探究的心思。
于是跑去问师母,老夫人问清了他的来意,一脸打趣的笑意:“瞎打听人家小姑娘干嘛,大小伙子扭捏什么,喜欢就去追嘛!”
苏南锋没法接话,挠着头退出来,合理怀疑师母这是在暗示他要找个女朋友了。可是女朋友哪那么好找,警校纪律严,训练任务又重,平时空点时间倒头就睡,导致这眼看就要毕业,甚至连警校那少得可怜的几个女生自己都没认全,还找女朋友……苏南锋默默吐槽,等下半年到了正式到警局里任职,铁定得更没时间,哪有时间和精力去祸害小姑娘。
没过几日,老夫人的学生结婚,学生亲自来请,老夫人拂不过这份诚意,只得出远门去了,院子里只剩下了苏南锋和宋浅辰二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虽然和宋浅辰只隔着一堵墙住着,两个人的交流却少的可怜。
苏南锋坐在桌前,托着下巴无奈望天,他对宋浅辰好奇的很,可惜人家姑娘好像对他连多说几句的兴趣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主动搭话,可是宋浅辰过于礼貌,每次自己主动挑起话题,宋浅辰笑着顺着他的话音说两句,等他想顺势多聊几句时,宋浅辰就已经目光放空,显然是又走神了,这叫苏南锋抓心挠肺地难受。
这姑娘怎么是这样的
明明看着柔柔弱弱是个好说话的,你跟人家套近乎,人家也会配合,但就是感觉隔着一层什么,根本没办法亲近,就像是……一团云或是浓雾,你挨过去,见那团云雾也不避开,于是信心满满伸手去捞,只捞到一手空荡荡的湿意,像是被戏耍了一般。
苏南锋有点为难,但他向来是越挫越勇的性格。
他站起身去了厨房,锅里咕嘟咕嘟煮着百合红豆粥,舀起粥看了一眼,觉得差不多可以吃了,便关了电,下意识出门去找宋浅辰。
宋浅辰静静坐在屋檐下,望着雨幕出神。苏南锋倚着门,盯着雨幕呆呆看了一会儿,目光就不由自主移到宋浅辰身上。宋浅辰不知想到什么,唇畔的弧度弯的刚刚好。
他不懂她在看什么,这真是一件令人恼火的事情。
苏南锋走近,拍拍她的肩膀,出声:“别看了,进来喝粥。”
宋浅辰好像被吓到,躲了一下,回过神又略感激的冲他笑:“谢谢,这就来。”
宋浅辰手脚很快的舀好粥,苏南锋帮着摆好碗筷,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吃完饭,宋浅辰去洗了碗就回房间了,灯光亮起,不一会儿,隔壁就有书本翻页的声音传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宋浅辰正要出门,恰好撞上苏南锋瘫在椅子上打游戏。
“你要出去?”苏南锋扯掉耳机线,站起来,“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雨呢。”
“嗯,出去走走。”宋浅辰回眸笑笑,撑开伞。
“要不要一起?”苏南锋觉得这是个套近乎的好时机,更加热情,伸手取了衣服往身上一披,兴致勃勃就要走。
“这么晚了,你…….”宋浅辰踌躇。
“顺便买点东西,晚上吃得少,饿了。”苏南锋爽快地解释。
“可是,就一把伞……”宋浅辰站在门边犹豫着看他,心底无端升起烦躁,很希望他可以听懂暗示,不要跟来。
“没事儿,可以挤一挤!你一个人出去我也不放心。”苏南锋特别不见外地笑,钻进伞里。
……脸真大!
脚下青苔一滑,宋浅辰一个踉跄就要摔倒,苏南锋手疾眼快,立刻伸手卡住宋浅辰的腰,顺势把人捞进怀里。
“谢谢你!”宋浅辰着实吓了一跳,连忙站好道谢。
“刚才吓坏了吧,我撑着伞,不好牵你,你拽着我的胳膊吧,”苏南锋道。
“不,不用了……”宋浅辰狼狈的撩了一下头发,有点尬尴的拒绝。
“地上滑,听话。”苏南锋打断她,语气平静,却隐隐带了点不容拒绝的强势。
“谢谢警察叔叔。”鬼使神差地,宋浅辰就隔着衣服握住苏南锋的手腕,小小声说,后面“叔叔”两个字几乎听不清楚,不过架不住苏南锋耳力好得很,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苏南锋一愣,难道她愿意牵他的手走,是因为他是“警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