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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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的瞳目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池妤，想要将她看穿一般。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情绪，悲愤，责怪，无奈，凄怆......
池妤扑闪着睫毛，怔愣地望着那个熟悉的人，朱唇翕动，却连一字都没能说出口。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一切不是正如她所见一般吗？
华莳等了几秒，看到池妤有意说些什么，冰封的寒凉之心微颤，可她等了又等，直到未置一词，而是面带愧色地垂下了眼眸，无人收置的心沉至谷底，随着那一眼茫茫，一同被掩埋。
“华莳，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胡俊看向华莳，讪讪地说道。
无名之火在心头燎烧，华莳抬了抬眼眸，敛下眼底的闪闪星点，再瞩目时，寒栗而威慑的眼神扫过胡俊“怎么？我回来还要跟你汇报，还是怕自己不够资格？”
好看的唇角不着痕迹地撇下，真正没有资格的怕是自己吧……
胡俊自是听出了华莳语气不善，他本不想撕破脸皮，可听到几个女生在那碎碎念看笑话，面容阴测地道“华莳，怎么火气很大啊，我不就想坐一下你的位置吗？呵，我今天还偏要坐这跟池妤聊了。”
说着，胡俊伸手搭上了刚才被移开的那把椅子的椅背，身子随着后仰的姿势就要靠上座椅。
华莳垂下眼眸，敛下眼底翻涌如浪潮般的怒意，沉声道“把手挪开”，声音是一如平常的清冷，可仔细听得已是盛怒非常。
由主线退居二线选择旁观的沈亦涵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微阂着眼满眼期待地看向华莳。
是如暴风雨前的平静，积久而成，其势难当......
纵然脸上有些挂不住，胡俊也没将手上的动作放开，竟是饶有兴致地端着着华莳，想看她会如何。
华莳眼中泛起轻蔑的光柔，单手从身旁抽出一张纸巾，下一秒的动作伸向那椅背上的手，微凉的手掌贴上滚烫的腕臂。
指尖透过纸张，拇指贴合手腕内侧的腕关节处，四指轻握，而后陡然用力，向反方向扭转。
华莳控制着手下的力道，不留痕迹却能使痛感真实地传延至手骨中。
所谓十指连心，痛感也不过如此。
“你丫！放手啊！”只听一声尖厉的哀嚎，胡俊全身因被牵动扭转的手而痉挛痛楚，面目扭曲狰狞。
胡俊想挣开被抓住的手，可全身脱力，使不上一点劲儿。
眼前飘闪而过他对池妤的种种亲昵之举，华莳脸色愈渐冷沉，顿了一下手中的气力，下一秒松开四指加重拇指摁压的力度。
手上用力，肱三头肌透过白衬衫微微隐现，必是经过长时间训练体能防身措施的健身效果。
陈晨语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华莳的右手肩肘，血肉躯体若隐若现，喷薄的力量蕴藉而生。“嘶——”她禁不住到吸了一口冷气。
华莳这是真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在心中为华莳的万千迷人形象声嘶呐喊，陈晨语作为头号小迷妹原地死亡。
“我...你放手...放手...我不坐了...”胡俊痛呼着，就差没跌倒在地上。
被华莳方才的情绪吓到，又听到胡俊现在接不上气的求饶声，恐慌万丈地抓住华莳的手“华莳，不要，放手吧好不好。”
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华莳感觉全身的气力都被抽空，松开的手无力地垂落，耷拉在身侧。瑕白如玉的小臂因刚才用力的缘故，清晰可见在那滑腻的皮肤下隐现的青筋。
得了解脱，胡俊甩了甩小臂，几步退身到自己的位子上跌坐。
虽然还是下课时间，教室却没有余的声音。
避开了众人的目光，或是震惊，或是钦佩，或是惧怕。华莳将那张纸巾捏成团状，丢弃在桌案上。
沈亦涵自是看出了其中端倪，为华莳感到不值的同时深觉无奈，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呢？
池妤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无措，彷徨......终而化作寂声无言。
倏然，池妤想到什么，转身看向华莳道“你还有身体不舒服吗？回家作业清单需要吗，我已经......”
“沈亦涵，能借一下你的作业清单么？我回来整理一下周末作业。”华莳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硬生生打断了她继续的乞求，正对着沈亦涵询问。
毫无预料被提到的沈亦涵呆楞地看向华莳无意义地反问道，“啊？！”
不要让最后的坚强也化为灰烬，沦为乞怜，有一道幽冷凄怆的声音回响在她地耳畔。
华莳平复下心底缱绻心绪，低沉喑哑地说“能借我一下你的作业清单么？”
“！”
“好...好啊”理智告诉沈亦涵不要掺和这俩人的事儿，可身体更诚实地作出反应。
拿到作业清单后，华莳便低下头拿出活页本准备记录。
指尖触及活页本的那一刻，像是刺棘一般，华莳缩回了手，转而拿出另一本笔记本，翻开纸业，空白的篇章崭新续写。
那本本子是池妤送她的，在这之前华莳从来没有记录回家作业清单的习惯，总是记下便了事。直到一次华莳忘记语文默写作业，池妤作为课代表没有上报，可不曾想那天语文老师心血来潮亲自检查作业，连带着池妤一同被训诫了。
那天下课，池妤郑重其事地从书包中取出两本活页本，递给华莳了一本，美其名曰“你以后要是不记回家作业，你，就和这本子一起，嗤啦——”。
当时目睹全程“追妻火葬场”的沈亦涵还打趣说华莳一定是个“气管炎”，也正因此，平素好脾气的华莳给了沈亦涵一记狠狠的眼刀子。
......
池妤黯然地收回手，唇角勾勒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怎么，舍不得了？她问自己是否动摇，是又如何，不是又何妨，拒绝之意昭然若揭，再清晰明白不过，再是自取其辱，便不是她惯有的脾性。
最后一节自习课，池妤便没有再与她有任何交集。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不过如此罢。
唯有肖想，才能慰藉这一别几日宽的愁绪绵延。一切就恍若是仙女羽翼上的泡沫，如梦似幻，却又一触即破。
身旁的两道身影前后交织时而有层层叠倚，自习课传纸条，再正常不过的小动作，就算是她和池妤之间厘米距离也常常写纸条，可如今落在眼中，却刺眼十分。
华莳略开了目光，强迫自己不再飘忽着眼神向那一处。心头有绵延地热意传至眼前，丝丝缕缕化作氤氲的水汽，逐渐染上了褐色的瞳目。古潭般深邃的眼波掀起层层涟漪，圈圈点漾，再也难以平静......
池妤自愧于心，但她记挂的只是因为“误会冲动”而被劝阻的胡俊。对于另一个她，不是不曾想，只是不能再想。
一张纸条打断了她的思绪，展开了纸团，入眼即是硬朗潦草的黑色墨痕，不是那熟悉的清隽遒劲的字迹，前一秒还悬在半空中悸动的心复又重重地跌入深渊......
胡俊：心情不好吗？
池妤：没有啊，你的手还疼吗？
胡俊：不疼啊，就一点小痛而已，不碍事的。你真的没有不开心吗？我看你刚才到现在都皱着眉诶。
池妤：可能有点感冒身体不是很舒服吧，没事，没有不开心。
胡俊：感冒了吗？我陪你去医务室看一下医生？
池妤：不用了吧，要放学了，回家休息就好了。
胡俊：那好，你回家如果还有不舒服就跟我说，微信也好□□也罢，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会在的。
还没来得及回复，放学铃声便打响，池妤将纸条折了又折，最后塞到了课桌抽屉内，道了声谢便起身拎着书包走出教室。
这次轮到华莳守着那一片空落落。
人走，茶凉，她已是认不清自己的内心，劝说自己学着放下，可她终究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看着胡俊对着自己喜爱的人极尽殷勤谄媚，百般示好暧昧而无动于衷；做不到看着池妤在两人对峙时主动替他求饶，是同情怜悯怕惹出是非争端，还是心疼使然；做不到看着两人传递纸条......
“华莳，那个我的作业清单你记好了吗？”沈亦涵转过身注视了她许久，看着那微蹙的眉峰凝成小山丘，不敢打搅。
华莳将本子递还给沈亦涵顺带道谢，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空无一字。
夜落枝头，皎月旖旎秋光，渲染另一番风姿绰约，同一片月光灼灼，柳梢枝头秋月浓，人亦追随黄昏后......
池妤回家后没有立即写作业，烦扰的心绪冗杂，毫无目的地浏览着手机。
忽然一条微信信息弹出了窗口，没有多想，池妤点开了微信界面聊天对话框。
胡俊：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池妤：嗯，好很多了，谢谢你。
胡俊：说什么谢啊，真是。
胡俊：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池妤：你说吧。
过了两分钟，对话框始终没有跳出新的对话内容，池妤以为是自己手机问题，后台关闭微信后，再次打开。
[一分钟前]
胡俊：池妤，我喜欢你，是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的那种喜欢。我想照顾你，想在你需要人关心的时候我能以男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而不是朋友、同学。可能你没有对我的感觉，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与你无关。所有的欢喜都是有关于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