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平静生活而奋斗》算斯

4、第四章 撒泼

　　第四章撒泼

　　随着大黄的到来，院子里变得越发热闹。

　　白日里，何宕挥舞着一把由竹枝编成的大扫帚，将树冠上飘零下来的雪块扫到一起，大黄则在一边不停地捣乱。

　　看着何宕扫好一堆，马上过来用爪子将堆好的雪堆踩得稀烂，弄得院子里水花四溅。

　　何宕也不在意，正好借此机会不让他乱跑，看大黄玩得开心，何宕也放慢了扫雪的的速度。

　　而发觉何宕扫雪的速度开始赶不上自己玩雪速度的时候，大黄得意地昂起头冲着他“汪汪”两声。

　　何宕听到狗叫，侧头看了一眼狗子，发现傻狗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更是整个弯成了一个上扬的角度，正坐在地上朝着自己傻笑的样子，无奈得弯下腰揉了揉狗头。

　　感觉到头顶久违得又被这个人类的手顺着毛撸，大黄刚想甩甩头脱离出“魔爪”时却发现这样好舒服啊。

　　毫无骨气的立刻改变了策略，蹲在地上抬着头使劲的往何宕手心里蹭，喉间还发出轻轻地“呜呜”声。

　　顺了一会毛，大黄也不再闹腾了。

　　这时何宕抬起手，对着大黄说：“先老实歇会，我去重新给你换个窝。”

　　将之前拿的竹扫帚靠在了门边，何宕走进卧室把地上的那一块旧棉袄给捡起来，换了一块家里找到的棉布，挺大挺厚实的一块，完全能容纳下狗子那么大的体积。

　　大黄跟着走近一看，盯着这个以后的心窝，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惨淡。

　　说是换个新窝，其实就只是把一块小点的旧布换成了另一块大点的旧布而已啊喂！狗子表示很伤心，失落的耷拉着脑袋。

　　狗生无望的大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变得很安静，缩在卧室的角落里与自己的心窝隔空相对，掩盖般的把脑袋 藏在了爪子下。

　　此时的何宕却显得有些兴奋，宛如一个初为人父想要好好打扮女儿的老父亲。

　　看着新放好的“窝”，何宕再三调整了一下放的位置，最后点了点头，欣慰地看了一眼狗子。

　　接着又飞速上楼，不一会儿，二楼就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大黄警觉的竖起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何宕下了楼，朝房内唤了声：“大黄，跟我上楼。”

　　装作听不懂，大黄还是缩在角落里不动。知道上次在浴室里给狗子造成了点心理阴影，何宕走到大黄身边，说：“这次没有剪刀了，这么多天没洗澡，你自己也不难受吗？”

　　迟疑地抬起头，先看了眼何宕，大黄马上又紧张的在房间内四处寻找有没有剪刀的踪影。

　　似乎是没发现剪刀，大黄还是缩了缩头，用自闭的姿态对何宕表示着抗议。

　　“这会是必须要洗澡了”，何宕再一次捏住了狗子的后勃颈，“是要我拖着走还是自己走。”

　　死穴被控制在别人的手里，大黄显得更丧了，最终还是抵不过被强扭着拉进浴室的命运。

　　“嗷呜~嗷呜~”

　　在被拆掉绷带的一瞬间，大黄看着自己身上凄凄惨惨的血迹，心疼的直叫唤。

　　他的身体，怎么就变的宛如一块破碎的抹布了？！

　　尝试着主动配合何宕的动作，任由他用湿掉的毛巾擦拭着伤口边缘的毛发。

　　但当何宕放下毛巾拿起剪刀靠近自己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的微微颤抖。

　　“别怕，我捡你回来不是为了伤害你的”何宕搭在狗子身上的手在一搭一搭的拍着，另一只举着剪刀的手在放下了剪刀。

　　听着何宕的话大黄却不觉得有被安慰到，道理他不是不懂，但问题是他怕的不是这个人，而是那把该死的剪刀啊！

　　不行不行，还是不要剪毛了，大不了他跳进澡盆里滚一圈。

　　大黄突然脑子一亮，是啊，他可以直接洗个澡，为什么必须要剪毛呢？

　　这么一想，心也不颤了，腿也不抖了，狗子觉得何宕可真是个不懂变通的老古板。

　　看着瞬间变精神的大黄，何宕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但直觉认为还是赶紧把事情办完，不然不知道这只傻狗还要作什么妖。

　　还没等何宕拿起剪刀，大黄兴奋地扒拉起他的衣服，头朝着澡盆的方向拱了拱。

　　“你身上伤没好，不能沾水。”何宕无情地拒绝了这个要求。

　　冰冷的拒绝就像一把利剑，彻底击碎了狗子内心微弱的挣扎。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这么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狗，既然软的不行，那么就感受一下他的强硬吧。

　　化恐惧为愤怒，狗子放开搭在何宕衣服上的爪子，彻底开启了暴走模式。

　　浴室仿佛变成了游乐园，而狗子作为唯一的而游客却在一番游玩后，肆无忌惮的破坏着所有的设备。

　　“我不要剪毛，我不要！”

　　何宕退至门口，从乱抓乱爬的狗子身上仿佛听出了这样的呐喊，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其他事也就罢了，但秉承着对生命负责的原则，何宕决定今天不管怎样，这毛，肯定是要剪的。

　　任由狗子在浴室里撒泼，何宕老神在在的看着不置一词。

　　直到时间越来越长，带着伤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这一系列激烈的闹腾，之前还上蹿下跳的狗子瘫在了地砖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这下时机到了，何宕再一次揣起剪刀开始自己的Toney生涯。

　　没有力气的狗子看起来乖巧可爱，操刀的何师傅也手艺娴熟，在全程没有碰到一次伤口的情况下，理发之路完美结束。

　　何宕放下剪刀，把地上散落的毛发装进了簸箕里下了楼，给予了狗子充分的个人时间。

　　刀下逃生的狗子吊着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刚刚经历的好似一场梦，即使醒了很久也还是不敢动。

　　狗子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何宕开始着手整理自己的规划了。

　　这一次回来怕是要常住，大黄只能算个意外之喜，接下来需要给自己安排好任务了。

　　何家的小洋楼离镇子上有十几公里的路程，而山下的“小河村商店”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品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之前好像在二姑奶奶家听说了村里有一家开养猪场猪卖猪肉的，但蔬菜也还是个问题。

　　何宕在院子里踱了两步，看着微微泛潮的菜地，心想试试吧，或许以后自己可以种点好养活的蔬菜。

　　说做就做，不过对于蔬菜种子在哪购买，应该买些什么，买回来需要怎样种植等一系列问题，何宕还是得提前了解清楚。

　　简单的带着狗子吃了中饭，何宕准备先去二姑奶家问问，毕竟老人家种了一辈子的菜，对这方面肯定比他了解的多。

　　何宕提起一把伞，推开院门正准备出去，一条黑影迅速的从房里挡在他的面前。

　　“汪汪？”你要出去干什么？

　　“我去去就回来，你先在家待着。”

　　“汪汪汪！”我也要去！

　　“看着点家，别乱跑。”

　　“嗷呜~汪！”我不想看家，一起去啊！

　　何宕听着狗子的叫声渐软，以为它放弃了，就转身往村子里走了。

　　狗子无语的看着何宕的背影，心里气到吐血，臭人类，毫无默契感可言。

　　走没几步，何宕又被狗子缠住了。

　　看着狗子跃跃欲试的样子，有点意动，但还是不放心。村里人怕狗，特别是它体型又这么大，更是容易吓到别人。

　　虽然不忍心，看到好不容易从上午的打击恢复过来愿意理自己的狗子，何宕还是沉声道：“大黄，回去！”

　　狗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何宕，怔在原地。

　　尽管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态度太凶了，想起以前在部队训练新兵时声音一沉就没人敢乱动的情景，有点担心会不会吓到狗子。但狗毕竟不是人类，等回来在哄一哄吧。

　　一到二姑奶奶家发现门是开的，老人正坐在火桶里一针一针的织着毛线，何宕有点不好意思的走了进去。

　　“小何啊，你怎么来了？”二姑奶奶放下手中的毛衣针，对何宕招招手，“这里暖和，快过来坐。”

　　“想自家种点菜，过来请教一下。”何宕坐到凳子上，认真地望着老人的眼睛。

　　“那感情好，种菜可是门学问，听我给你说道说道，你啊......”

　　感觉外面的气温变低了些许，回过神来已经是大半个下午过去了。

　　虚心地记下二姑奶奶说下的方法技巧和那些可以在冬天种的菜种，又收到了好几包的菜籽，何宕真心实意地对身前的老人说了句“谢谢。”

　　“客气什么呀，你种菜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又喜欢种，菜多的吃不掉，你自己想吃就去菜地里拔。就你家下坡边最近的那块地，自己拔。”二姑奶奶慈祥的打量着这个孩子，“你也别推辞了，我说过的话就没有收回来的！”

　　何宕微微一哂，点了点头头，但心里还记挂着家里的狗子，便向二姑奶奶辞了别。

　　回到家却发现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何宕心道不好。

　　推开虚掩的大门，屋内一片狼藉，东西被甩的七零八落，地上还陈列着热水瓶的“尸体。”

　　找过卧室和洗手间，还好在厨房里发现了趴在壁橱下的狗子，何宕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生最坏的情况。

　　不过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好不容易理人的狗子又开始自闭了。

　　不想看到这个变化无常的人类，大黄拿出惯用装死的方法把头埋在爪子下。

　　放下手里的几袋菜籽，何宕蹲着与狗子面对面，“大黄，我道歉，之前是我错了，出来吧。”

　　听到何宕的道歉，狗子心里更难过了。

　　现在知道道歉了，要知道本...狗长这么大就没被人这么下过脸子。

　　暗暗在心里发誓，他要是原谅何宕，他就是狗！呸不对，是猪。

　　面对这拒绝交流的姿态，何宕知道是一会儿哄不好的了。走出厨房，何宕看着被狗子毁得差不多的家，脑子又开始阵阵的疼了。

　　还好，才回来没多久，也没多少东西能被狗子挥霍，而且基本也都是些老物件了，收拾起来很快。想着尽快找个时间去镇上一趟，将需要添置的东西一次性买全了也好。

　　这边何宕在勤勤恳恳地埋头收拾，另一边趴在地上的狗子都要气炸了。

　　就这？就这！这样就完事了？

　　越想越生气，抬头爬起来窜到正在捡玻璃瓶碎片的何宕背上，准备狠狠地咬上一口。

　　何宕没有防备地被扑了一个踉跄，身体的肌肉迅速调整方向避免压倒在地上的碎片上 ，却人不可避免的被玻璃扎了个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