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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弗兰坦斯基缝制眼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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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趣味,绝对的恶趣味” 弗兰坦斯基这样想这,他们用了超绝的技术,几乎是神力了,凝结了所有伟大奇迹和祝福,却缺偏偏漏掉了这两片皮肤。荒唐大笑。
弗兰坦斯基两只粗大的手,在市场买来的白色皮革上摩挲,他觉得,一白遮百丑这句老话毫无道理,对他来说,任何背靠历史的大道理没有任何现实意义,过去的审美可不是区区往脸上堆叠白粉,但他还是乖乖买了白色号的革。高级思想。
他有个突发奇想,他想把自己的眼睛缝上,最理想的是能够缝成有模样的眼皮,最好的是双眼皮。他并不畏惧他这个想法带来的伤痛,在漫长的岁月里,弗兰坦斯基明白了□□的痛楚远不及心理上的创伤。
弗兰坦斯基在针头上纠结了不久,他明白自己的粗糙,但又一直坚信自己内心也有柔软温热的一片。多多少少他要是靠手艺吃饭的一类人,已经远近闻名的打铁匠。
说一流的技艺,不过是普通的锻造和捶打,没有陨铁、冰川水一类的噱头,当然,陨铁是所有匠人梦寐以求,但外星来的东西,往往又是那么稀少又怀有恶意。所以弗兰坦斯基想都没敢想。他做的只是反复锻打,淬火,他很喜欢看着原铁在炭火里烧至软糯的橙红,其次是将铁器猝火,把水周围烧至沸腾,压不住的翻滚,这时整间屋子的气压都改变了,同通红冷却至黑亮发出的呲呲声一般变得畅爽,心性也刚韧。随着黑色的杂质剥离,露出银亮的本色,这就是成就。他很不喜欢枯燥的捶打,需要反复扬起铁锤,他常感觉到肌肉里的纤维在慢慢剥离。这里没人知道他这样干的意义,塑型不过倒个模具不就可以了,人们当他是傻子,他自己也觉得。可那时候就算战争蜂起时候,匠人们也不曾停下扬起的铁锤,这称之为所谓古法。人们以为弗兰坦斯基所技艺是在铁器里添加了什么,或是铁器里包了块原钢,但更可能的是,有人看见他在半夜无人时去往的城外野郊,那块鱼鸟蛇虫横行就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他去干什么。人们纷纷猜想那块土地埋藏了弗兰坦斯基的秘密。殊不知,他的秘密在那把顶面以打成光滑银色扁平的猛男铁锤。弗兰坦斯基在打铁时,喜欢把他的工具们翻来覆去的摆放,他有的是时间,他可以把铁棒研成细针,只要他的客户等得起。
这时,弗兰坦斯基败给了细针,大工至巧,他可以铁杵磨成针,可却如何也无法将线条穿进针内。针在坚硬的手中,做着微小的晃动,将目光聚焦到针眼上异常艰难,大部分时间都是虚焦。
当夕阳西沉的时候,将一切光线收去,弗兰坦斯基终于穿过了针眼,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在将白色皮革穿得千疮百孔后,弗兰坦斯基放弃了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