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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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到B省的时候，徐翰茗因行程太赶，没能进阮允初实习的学校溜一圈，但总归是在门口大致看过几眼的，也定是知道学校的大概位置和学校名字的，他今早特地起早开新车溜达，固然也是带着私心的。他不奢求能遇见阮允初，能在学校门口开车略过瞄几眼，都能抚慰他空荡已久的心窗。这下看见的画面不仅是抚慰心灵那么简单，甚至是敲碎他的心窗，让他在这个早晨格外清醒，那条送花的朋友圈历历在目，他一直没敢随意置气，直到此刻，女孩坐在别人的副驾，静静的看着驾驶位上的男人，熟悉而亲昵。
其实距离不远，但徐翰茗终究没开上前，墨镜下的脸冻成冰霜，再气，也得凭一个正当的身份，如今他最多只是一个挂名的“前男友”，没有任何立场。白色的奔驰就这么在眼前开走，在下一个转角路口停下，女孩开门下车，弯腰说了几句，眯眼浅笑，扣了车门，转身进学校。动作行云流水，似是习惯，起码在徐翰茗眼里就是习惯，他突然有些自嘲的轻笑，说我和助理在工作上分不清关系，她自己不也和别的男人纠葛了那么久嘛……
低调的白色奔驰已经掉头开走，徐翰茗的新车仍停在路口，久久没发动，紧闭的车窗里，烟雾缥缈。看着本来排着长龙的车队，到渐渐拉开距离，最后回归平静。后来，陆一捷见员工们都到齐准备要开始分公司剪彩仪式了，徐翰茗人还没到的时候，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听到对方摁掉后，陆一捷听着忙音才开始着急。
徐翰茗听到手机铃，终于想起此行目的，灭了烟蒂，转动钥匙，重新启动车。陆一捷的电话打了好久，手机铃声响不停，徐翰茗越发有点恼，直接按了车内蓝牙，接通。刚摁下按键，陆一捷的声音就响彻整个车厢。
“徐翰茗！你在哪儿啊？剪彩时间都要到了！”
“马上到。” 无情挂断。
对面的陆一捷再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出十分钟，徐翰茗的新车就稳稳的停在人群涌动的分公司门口，新老员工汇聚，再加上五颜六色的花束摆在门前的人行道上，气势不小。陆一捷眼尖，一眼就捕捉到下车的徐翰茗，立即挤开人群往前，迎上徐翰茗，带着他往中心走，陆陆续续有人注意到了徐翰茗，纷纷交头接耳，老员工站在前排，新员工还在议论往中心走的是何方人物。
“大家好，我是金禾科技B省分公司的总负责人，徐翰茗。” 总负责人，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实际上是最高层的代称了。
人群中立即有了回应，鼓掌和欢呼同时响起，热闹非凡。
“今天，是我们金禾科技在B省有立足之地的日子，当然，仅仅只是占有一片地还没有名号的日子，所以我希望，在不出两年的未来里，我们能真正做到立足B省，打响我们金禾科技的名号！” 扩音喇叭还在缓慢的震动，徐翰茗清澈而坚定的嗓音传遍在场所有人。
两年，是他给公司腾飞的时间，也是给自己挽回的时间。
攒动的人头闻言，都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多半也都是些还不识时务的新员工们。站在前排的旧同僚早已习惯徐翰茗的“猖狂”，与其说是习惯，倒不如是一种无言的底气，一种寄予在这个年轻人肩上无声的自信，他们相信，他说得出，固然也能做得到，不然他不会在二十五岁不到的年纪，爬上金禾科技的高层，让那么多老一辈打拼的高层，大多都心甘情愿跟随一个毛头小子行事。能力，永远是最好的话语权。
剪彩仪式很快结束了，各部门员工很快投入收拾的队列，把办公室的琐事搞定之后，才能安心投入工作。徐翰茗没有带早餐，此刻也只能干巴巴的对着办公室里的员工加油鼓劲，事实上他也只是走个流程，公司刚稳定，还需要把远走他乡的员工那颗颠簸的心安抚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徐翰茗那样有超强的适应能力。看着办公室里大大小小的杂货纸箱，他忽的就想起还躺在他办公室里的那箱萝卜糕和零食，眼底闪过不自在。
早上看到的一幕幕映入脑海，好不容易压下的心火又开始猛窜，许久才忍下，进办公室前，顺便向前台借了透明胶带。翻出桌下藏好的纸箱，用透明胶带再加固了封面，把之前从快递公司领回来的快递单子翻出来，写到“寄件人”那一栏的时候，他生生顿住，不知道她知道是我寄的时候，会是什么感受？终究落不下笔，随意写了个“王先生”，从裤袋里抽出手机，通讯录向下滑，“陆一捷”的名字明晃晃，于是顺手就抄在了寄件人号码那一栏。可能是顺手吧，但是好像乱填一个更顺手……
快递寄出去后的第二天就到了，因为是同城派送，到达的时间总会快些。阮允初收到快递员打来的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惊讶，当时就问是谁寄过来的，得知是“王先生”，她还是一头雾水，但还是下楼去取了。周六的早上，城市还没苏醒，楼下的街道空荡荡，她取了快递赶紧上了楼，抱着一大箱子，她有些不爽，“到底谁是王先生啊，寄那么大的箱子来？？”她猜不出里面是什么，第一反应是林清从M市给自己寄来的，想给自己一个惊喜，所以还没来得及看快递单上的号码，就直接给林清拨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林清还没起床，语气呢喃，阮允初有些不忍心打断她的懒觉了，刚想说让她继续睡，就听到一个男音，隐隐约约听到在喊“老婆——” 阮允初也不客气了，立马对着麦克风喊，“学长喊你起床啦，还睡，不打扰你俩了，哼！”林清话都没来得及说几句，就被撂了电话，搓了搓惺忪的眼，转身就被魏泽抱住了。
等林清再给阮允初回电话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但当林清一字一顿告诉她自己没给她寄过任何东西的时候，阮允初就开始疑惑了，于是和林清提了一嘴对方的电话号码，报了一串数字给她，本来是碰碰运气看林清认不认识，林清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串数字也没回过神来，嘴里含着满满当当的一口早饭，吞下去之后才慢慢回想，总觉得号码开头有些熟悉，好像哪天自己拨过，于是慵懒的发问，“寄件人叫什么？”
阮允初也不急，仔细的打量箱子，还靠近闻了闻，有点熟悉的味道……好像是萝卜的味道。难道是爸妈寄过来的……？不会啊，阮父阮母都没打招呼，况且爸妈又不姓王。
“姓王，就直接一个王先生。”
“王……？我俩都没认识几个姓王的啊，奇了怪了，你要不拨一下那个电话问一下？”
“嗯，我正打算，不知道是不是送错人了，但是这姓名地址一字不差就是我啊……”
阮允初挂了电话，正看着单子把电话号码输进手机，号码输完，号码显示地址是M市。她的疑惑越来越大了……终究还是拨了出去，她的猜想是阮父托自己的另一个徒弟寄过来的，可是，爸妈又不是不会寄东西，应该不会总是麻烦别人才对……
几声忙音之后，一个男音很礼貌的接起。阮允初一愣，有些不安，试探道：“请问，是王先生吗？”
那边的陆一捷还在收拾文件，手机夹在肩和脸颊之间，有些听不清，只听到一个什么“先生”，眉头轻皱，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呃，什么？”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王先生吗？”
“王？不是哦，你是打错了嘛？”
“喔，那没事了，打扰了。”
挂掉电话之前，阮允初还以为自己是输错了号码，但她看着一模一样的号码，还是无奈了起来，再打会不会被别人当做骚扰电话啊，这还是M市的号码……越想越有些脱离轨道。她也不敢就这么把包裹拆了，万一真是寄错了，拆了可就麻烦了。于是她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寒暄了好一会儿才兜到正题上，阮母闻言还惊讶，“爸妈最近都没给你寄东西呀，梓杰在学校就更不可能了，是不是同事给你捎的？”
“可是，寄件人的电话是M市的号码，我打过去他说我打错了。”
“怎么会呢，这就奇怪了……不行你就打去快递公司看看能不能查到吧。”
阮母一语惊醒梦中人，阮允初急忙挂了电话，正准备顺着快递单子查快递公司的服务电话。那头的手机一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是林清给她发的微信消息，问她有没有进展。她匆匆回了句语音，说自己正要求助快递公司。林清那边很快回应，让她发寄件人的号码给自己，看看自己这边能不能查到些什么。阮允初也照做了，发完之后就拨打了快递公司的号码，对面让她报一下快递单号，人工服务在电脑上一查，立即给了她回复。
“你好，小姐，这边证件登记的是一位电话尾号为227的徐先生在昨天上午给你寄过去的，需要这边帮你联系看他是否寄错地址了吗？”
脑袋突然就放空了，具体是何时，也说不清，反正最后“嗯嗯哦哦不用了”的挂掉了电话，她还望着窗外的大太阳发呆，林清的微信信息轰炸进来，才把她拉回现实。微信对话框里，满满都是林清的惊讶，不外乎是“号码居然是陆一捷的！就是那个徐翰茗的好兄弟。”
一时间望着地面的深棕色箱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好。过去一个月了，说实话，他们的点点滴滴还总是会出现在她的梦里，只不过大多换了种形式，换了个结局；天气一点点热起来，B省干燥的空气不比南方小城，在那段时常下雨的记忆里，他们会共打一把伞漫步在倾盆的大雨里，他总会把她搂紧，侧身替她挡着路边时不时因飞驰而过的汽车而溅起来的脏水；他会因为她的一句“好喜欢吃抹茶蛋糕啊”，好几次来B省看她的时候，都带着大大的盒子装着自己专门去学而做出来的抹茶蛋糕；他不懂浪漫，情人节别别扭扭的也说不出一句“我爱你”，但她时不时就能收到他做的奇形怪状的纪念品。
过去的一个月，杳无音讯的一个月，没有了视频通话，没有了早晚安，如同记忆里本来就没有那一把伞，那一盒抹茶蛋糕，那一堆纪念品，甚至，查无此人。直到今天，尾号227，是他专门挑的号码，寓意“爱妻”,他一直在用的M市号码，徐先生，不会有错，就只会是他。
要说是什么感觉，说不高兴是假的，起码证明了，放不下的不止她阮允初一个人。
陆一捷看徐翰茗进进出出办公室好几趟了，以为他是落下什么东西了，于是坐在办公桌边，关切地问：“怎么了，需要什么吗？”
徐翰茗眼神不自然的瞥过陆一捷放在桌面的手机，“没啥，就……想看看前台有没有收到什么电话来找我的……”
陆一捷没发现他的异样，只是回答，“前台的电话都还在安装，怎么可能有人打电话来，你就放心吧，安保那边已经在协调着了，有电话尽量给你切进去。”
徐翰茗努了努嘴，话在嘴边，就是烫嘴，说不出来，最终还是放弃了，进了办公室。
他好想说，你的电话有没有打进来找我的……不找我的也行，有找王先生的吗。
进了办公室，想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填个快递单子写啥王先生嘛，直接写徐翰茗不好吗？但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铁定毫不犹豫不写真名，也许是李先生，陈小姐，总之不会是徐翰茗。
阮允初犹豫了一整个周末，还是开了箱子。那张快递单子上寄件人的地址她看了无数遍了，也查了无数遍，就在隔壁区的一条商业街，她有时还会和同事到那边吃饭逛街，可是为什么他会从那里寄过来……难不成是在出差？
刚开箱子，熟悉的萝卜糕味儿扑鼻而来，一块块打包装好的萝卜糕整整齐齐码在表面，她扒开面上的一个角，底下都是五颜六色的零食包装袋，全是她以前爱吃的零食，这些除了他，不会有人这么清楚，甚至是阮父阮母都不一定知道。本来蹲着开箱的她，突然泄了气，瘫坐在地上，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都已经分开了一段时间了，而且在这一段时间里，几乎是零联系。
犹豫了很久，久到晚霞都铺满了天际，叫嚣着周末最后的狂欢。
她终于还是拍了一张快递单子的照片，点开徐翰茗的对话框，打出了一个问号。刚发完，她就立即把手机静了音锁了屏扔在一旁，生怕别人不知道手机烫手。
徐翰茗纠结了很久，但工作进度的一点点更新要求他不能再这么矫情下去，他也很快投入了前期准备工作当中，不知不觉就忙到人走楼空。陆一捷累得不行，早就和他打了声招呼开溜，他初到B省，还只能住在分公司统一给从总部调来的员工租的独栋公寓里，但因为独栋公寓起初最大的预算人数是八人，现在从总部调来的加上陆一捷有十个人，公寓里多少有些挤，加上三层楼的公寓里男女混住多少有些不方便，分公司也体谅他们在B省租房不容易，也正着手找更大的员工宿舍。
陆一捷知道徐翰茗在B省有自己的房子后，就萌生了去蹭房的念头，毕竟徐翰茗不穷，房子起码有两间房吧！徐翰茗知道陆一捷的想法后，也没多说什么，因为他多少也听到旧员工抱怨要和人同住一间房的不便利，能搬一个出来是一个。陆一捷这么早回家肯定也是想着把行李收拾好，尽快搬出公寓的。徐翰茗在B省的房子是徐母不久前托人买下的一间两室一厅的小公寓，在B省这种人多地少的地方，有钱买不到好房子是常有的事情，虽然不想委屈了儿子，但还是只能让他暂居一间小房子。
徐翰茗临近下班都会习惯性查看一下邮箱文件，他打开手机准备查收消息，还没解锁的手机主页，静静躺着某人四个小时前发来的一个问号，备注是“我的宝贝——”。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