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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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过的平平无奇，阮允初本来就忙，再加上阮梓杰这个“拖油瓶”，她的论文进度堪忧，期间温如华倒是很闲，时不时就约阮梓杰一起去逛B省景点，间接分摊了阮允初要照顾他的时间，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忙自己的事情。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个父亲安排的“眼线”，但总归在阮梓杰第N次夸温如华靠谱的时候，多了几分对他的好感。
徐翰茗升职为副总监，工作也愈发多了起来，虽说父母和自己都在M市，但和父母相处的时间还远不比在公司与秘书相处的时间来得长。陈娅第四次进办公室了，徐翰茗都没抬起过头，眼睛还在盯着电脑屏幕。
“总监，这是总公司给我们的季度报表，说是给我们参考数据。”
“嗯，先放在那吧。” 他仍是没抬头。
办公桌一侧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与平常不同，徐翰茗一秒回神，到处寻手机。桌上堆叠的文件占了大片位置，一时难以看到手机。徐翰茗有些急了，站了起身翻动着文件，陈娅见他着急，也帮忙找着，最后还是徐翰茗先找到了，他走到一侧的落地窗处，接起了电话，声音柔和，具体内容听不清说了什么。陈娅就在一侧默默的整理着被翻得凌乱的文件，耳朵却不止的想听清对面男人的通话内容。
过了好几分钟，徐翰茗才笑着挂了电话。回头见助理仍在整理桌面，心下咯噔，庆幸自己刚刚没大声讲电话。
“呃，陈娅，你还在啊？”
“是的，总监，我看刚刚桌面东西有些乱，怕你再找不到东西，我顺手整理整理。”
“哦，那谢谢你了。”
其实徐翰茗私底下还是很温和的一个人，他知道陈娅也是大学刚毕业就进这家公司当文员了，也就比自己晚进公司两年，两人几乎是同辈份，所以当陈娅叫自己“总监”，起初他总是有些不习惯，但也不好开口让她改口，久而久之也就慢慢忽略了。
陈娅整理好了，出办公室之前还特意瞄了一眼徐翰茗，他已经重新回到工作状态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戴上眼镜，此刻看着电脑屏幕丝毫没有分心。她转身，暗下眼里的星光，出了门，门把手轻轻合上，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回到位置，隔壁的总监秘书见她精神不振，有些好奇，毕竟往常陈娅出入徐翰茗办公室都是满心雀跃的。“你怎么了小娅？副总监说你了？”
“没有没有……只是……唉。” 她把头枕在座椅靠背，大脑放空。
“倒是说啊，怎么了嘛？”
“就是……你说，副总监有女朋友吗？”
“我上次才和小莉讨论过，我俩得出的一致结论是——没有。”
“啊？为什么啊？你俩讨论也不带上我。”
“你想嘛，副总监忙的每天都泡在公司里，下班时间都能忘记，这样能有女朋友嘛？”
陈娅点了点头，但又想起刚刚徐翰茗接起电话的模样，溢满温柔与喜悦，一反往日的严肃。
“可是，你说一个男人，打电话突然温柔下来是为什么？”
“有可能是和家人？或者妹妹之类的？”
“有道理……” 想通了这个解释，她突然松了口气，但心头还是沉沉的，也许是女人的直觉，总有些令她不安。
四月，清明时节，碰上周末，全国放起了小长假，一贯传统要去扫墓，阮允初有将近五天的假期，她打算悄悄飞回M市给徐翰茗一个惊喜。早上十一点，飞机降落，她先回了家，阮梓杰还有两个月就迎来高考，清明假期更是缩短不少，爸妈也还没下班，回到家依旧是空荡荡的。她在电话里和爸妈打了招呼，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出了门，打车前往徐翰茗的公司。
这是她第一次去徐翰茗的公司，之前听他说过自己升职搬办公室的事情，大概知道位置在哪，因为是“偷袭”，她特意戴了一顶棒球帽，披散着头发，化了一个淡妆，整个人减龄许多。阳春时节，有些阴雨，到徐翰茗的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午餐时间，大堂人流涌动，前台也没多问，只知道她是徐翰茗的“家属”，就叫助理陈娅来接待她了。
陈娅接到前台的电话也是很疑惑，从来没听徐翰茗提过自己的亲属，也更没提过今天要来探班的事情，但既然对方是这么说的，她也只好本分工作，先下楼接人了。
“你好。” 陈娅见到阮允初的时候，眼前一亮，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静静的立在一侧等待，见到她打招呼，很礼貌的弯了弯腰，回了个礼。
“你好。”
“你是副总监的……妹妹？” 陈娅问道。
“呃，算是吧，哈哈。” 阮允初怕助理会提前告诉徐翰茗，这样计划就泡汤了，只好先拖延住先，起码先顺利进到徐翰茗的办公室。
陈娅见女孩不愿多说，以为是性格本来就腼腆，于是也不多问，就带着阮允初上楼了。陈娅穿着职业套装，小高跟上脚，比阮允初高出那么几公分，更衬的阮允初年轻。阮允初按了按头上的棒球帽，心率快赶上不断上升的电梯速度，两人好几个月没见面，总归有些紧张。陈娅见女孩不讲话，只好提醒她，“副总监他还在开会，不过马上就结束了，你可以先在办公室外面等等他。”
“嗯，好的，谢谢你。”
上到18楼，穿过一排办公区，到达一个半透明的独立办公室，门口有两个工位，都空闲着。“你先坐旁边这个位置等吧，副总监应该马上开完会了。”
“好的，这里没人坐吧？” 阮允初看面前的桌子整齐，但有文件摞着。
“没事，我同事去吃饭了，暂时没那么快回来。”
“哦，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应该也要去吃饭吧？”
“没事的，我一般都和副总监一起去吃的。” 说完，陈娅还莫名脸红了一下。
阮允初倒是咯噔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助理，说完“一起去吃”后，笑容迟迟未消。她的礼貌突然有些锋利，“你……是我哥的助理？” 这种时候，称女人为福尔摩斯都不为过。
“可以说是助理，也可以说是秘书吧。” 陈娅不好意思直视女孩，浅浅的笑着。
“你跟着他很久了？”
“我刚进来就和他一个小组的，我看着他晋升。”
“那你们算是同一起跑线？看着他晋升不会有不甘的感觉啊？”
“完全不会啊！他那么优秀，能看到他晋升，开心都来不及。”
“所以，你是有点喜欢他吧？” 阮允初礼貌的微笑着，眼里却是犀利。
陈娅有些惊讶，这个女孩，好像不似她想象的那么呆，相反，她看得很清楚。既然她是他的妹妹，那她能成为她和副总监之间的助攻吗？陈娅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直视面前的女孩。
“这么……明显吗？不过，你哥有女朋友吗？”
“你自己去问他吧，我不了解。” 阮允初紧咬下唇，忍住要在办公室和她打起来的冲动。
陈娅明显有些失望，但她也不气馁，她权当阮允初真的不知道徐翰茗的私事。
“你们……经常一起吃饭？” 阮允初还是忍不住发问。
“有时候副总监没空去吃，就是我帮他打包，也有时候是一起去的。” 陈娅老实说。
“哦……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我不确定，也许知道吧，但是我没明讲过，也可能不知道吧。”
陈娅平时不会与陌生人谈起自己对徐翰茗的感情，这次也是看在她是徐翰茗的妹妹，才敞露心声。陈娅突然想起自己有个任务没做，说了句抱歉，就解锁了手机准备给人事部打电话，阮允初见她要起身，特地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却不料看到她手机解锁的密码“0424——”
脑子“轰”的一声闷响，这个数字，不是徐翰茗行李箱的解锁密码吗？她僵在原地，认真回想那个行李箱，徐翰茗离开B省那天，把行李箱推下楼，她瞄见侧面的一个小贴纸，当时她还调侃徐翰茗“娘”，用女生的粉色小贴纸，徐翰茗没解释，只是愣愣的笑着，可当她看到陈娅的办公桌上，贴在电脑边框上，同一个系列的贴纸时，她的心似骤然被攥紧。
她忽然有些颤抖起来，唇被自己咬的生疼，脸色苍白。三个月前，徐翰茗会因为自己和温如华吃了顿饭，况且是在阮梓杰也在场的情况下，特地打电话来质问自己，但他却经常和女助理一起去吃饭；四个月前，他的行李箱解锁密码是和别的女人有关的数字，箱上贴着别的女人用的同一系列的贴纸；而这个女人，偏偏正好是暗恋他的女助理。这，让她怎么说服自己不想多？
她站起来，习惯性想躲开，办公室的玻璃门却应声打开，四目相对，心情各异。
徐翰茗开完会，正送客户出门，刚开门就对上了站起身的阮允初的视线，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但他却一扫起初的疲惫，他们已经四个多月没见面了，两人工作都忙，近来连视频聊天的次数都少之又少。他送走客户，立马张开手臂，边走边喊，“呀，这不是我老婆嘛，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
下一秒阮允初就被抱住了，男生熟悉的味道扑鼻，她鼻子突然有些酸，先不论刚刚如遭雷击的发现，他们这一面，时间隔得可真够久的。徐翰茗摘走她头上的帽子，揉了揉她的发，顺手把帽子扣到自己头上。
“宝贝儿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嗯，好。”阮允初回抱了他一下，就推开了他，示意他周边还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同事，人多眼杂。
下了楼，接近午休时间，大堂已经空了许多。陈娅打完电话回到工位，发现女孩儿不见了，皱了皱眉，走到办公室，敲了敲玻璃门，没人答应，她直接推门进去，发现灯没关，但是没人在。她疑惑，出了办公室，去问附近在工位上用餐的同事，“你见到那个来等副总监的小女孩没？”
“戴帽子那个吗？副总监带走了啊。”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我听到副总监说那女孩儿是他老婆。”
陈娅险些没站稳，脸色突然白了下来，“你说什么？”
“就是……副总监一出办公室就抱住那女孩儿叫了声‘老婆’啊……周围的兄弟都看到了。” 男同事被问的一头雾水，只好把经过讲出来。
陈娅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转身，坐回工位，呆滞良久。
烤肉店里，徐翰茗滔滔不绝的说着话，把阮允初来找他的兴奋化作语言，但今天的阮允初，颇有几分不想听。
“我过年才升的职，你猜猜我工资涨到什么程度了？”
“五位数？” 阮允初淡淡回答。
“哟，猜的很准嘛。哈哈哈”
“你现在都有助理了？”
“早就有了，年前就有了。”
“就坐在门口那个吗？”
“对啊，头发长长的那个。”
“她怎么样？” 阮允初放了一块牛肉在烤炉上，滋啦滋啦的声音刺耳。
“挺好的，刚毕业就来了。”
“挺乖的一女孩儿，长得也不错，好几次我看到她我都想起你。”
“关键是工作态度好，好像……最近要过生日了，24号吧。”
“我挺感谢她的，平时和工作她都帮我挺多的。”
阮允初垂着头吃饭，每一句话都像刺在她心上，四月二十四，女孩的生日他记得清楚，当她听到他说那个女孩儿像她，眼泪忽的就淹没了她的视线，连碗里有些什么都看不清，她不敢抬头，也不敢眨眼，有些难以呼吸。
“徐翰茗，你没什么想和我解释的吗？”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
徐翰茗专注在烤肉，听她发问，先是莫名，再看到阮允初眼里的泪，有些紧张。
“怎么了宝贝儿，怎么哭了，啊？肉不好吃吗？” 他匆忙扯过一张纸巾，递到她眼前，轻轻帮她拭着泪，脸色沉沉的。
“徐翰茗，你真的不需要和我解释为什么你的行李箱密码是她的生日吗？”
“你……怎么知道？”
“你听我说，那个行李箱是……她借给我用的，真的，只是借给我。”
“你们已经是互用行李箱的关系了吗？真够亲密的。”
“你知道你的好助理今天和我说什么吗？她说，她喜欢你！”
“而你，现在一直在我面前夸她，所以，你们这是两情相悦？”
“我像她？什么意思？在我不在的日子，你看着她，觉得她就是我，对吗？”
“你让我伤心的，不是你和她互用行李箱，是你没有主动和我坦白，甚至如果我不问你、我没发现，你就不打算说。”
“而对我，温如华只是和我吃了一顿饭，你都必须知道，你都需要我给你解释，难道我就不需要？你不觉得这样的你……很自私吗？”
徐翰茗愣在原地，被噎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看着阮允初一个人跑出了饭店，烤炉上的牛肉散发着烧焦的味道，却没人理会。
阮允初走回了家，路其实不远，但眼泪模糊着视线，整个人疲惫无力，回到家的时候狼狈不已。等徐翰茗反应过来，结账去追的时候，繁华的街道早已不见阮允初的身影，他知道她会回家，于是立马开了车去追，却被拥堵的交通所困。
徐翰茗下午没去上班，陈娅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下午的行程不赶，可以往后延期，但陈娅还是忍不住打电话去试探，无人接听在她的眼里就是情侣相伴，甜蜜到连电话都不接。她莫名有些害怕，那个女人说自己是徐翰茗的妹妹，自己才会袒露自己喜欢徐翰茗的事情，现在想来可悲不已，她藏了那么久，可能在那个女人的一句话下，徐翰茗就会改变对她的看法！甚至可能是现在他不接她电话的原因，再糟糕一点，她可能还会丢了工作。
徐翰茗没敢把车停在阮家门口，他隔着一条胡同，远远地看着那扇爬满了花草的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但他没接电话，只是拿起来一遍又一遍的打着阮允初的电话。阮允初一回家就关了机，进浴室洗漱了许久，出来时，脚尖都有些发白。
头发还没干，她就累得瘫在床上，沉沉睡去。阮母下班回到家，见自家女儿的鞋散落在门口，立马老母亲模式，“允初啊？怎么刚回家就开始乱扔东西了？”
没有回应，她好奇，鞋都在，总不能人不在吧。于是放下手里刚买的菜，上了楼。
“允初啊？在家吗？”
阮母开了阮允初的房间门，见床上躺着女儿，被子也不盖，以为她踢被子的毛病又来了，走进去正想帮她盖被子，却见她脸红得有些反常，伸手一触，发烧了！
“允初？怎么了？一回来就发烧呀？”
阮允初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喊了句，“妈，我难受。”
阮父还在办公室加班，阮允初只好和妈妈搭地铁去医院，侧门离地铁站更近，两母女从侧门出去了。一路上阮母都在数落她不把头发吹干就睡觉，再这样干脆把头发剃掉，更省事！换做平时的阮允初，肯定都是笑着反驳，可是对于经历着情感危机的她，还真萌生了剃头的想法，想起那个助理和自己相似的发型就窝心！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