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7、2009 ...
-
路秦惊愕的表情映在昀泽的瞳孔里,他一瞬间觉得惊悚至极,就连慵懒的靠在床边的张琪都一瞬间挺直了后背,段城和她提起过柯西玛的事情,说白沐娴和秦易死了之后,这个叫柯西玛的人进行了大洗底,但是后面的话更奇怪,洗底之后,深圳的人反而不干净了,用段城的话说,谁是谁的人,谁也说不准。
而且如果按照张昀泽所说的,秦易死之前,他们清楚的留了一个警方线人也只此一人,那么柯西玛掌控深圳之后,段城怎么反而轻而易举的进入了呢?张琪心中逐渐升起一阵喜悦,你看,她就觉得老K不会叛逃的!
张琪的这股喜悦还没有完全表达在脸上,就听到张昀泽干净利落的否认了路秦的话:“不可能!瑞秋对柯西玛非常信任,甚至远超于信任我,更何况柯西玛算是历经于合京和张海权两朝,如果她的来路有一丁点儿值得质疑的地方,暂且不要说瑞秋,张海权上位之后的大排查就逃不过去,更不会默认让柯西玛帮扶瑞秋,我不信你们军方能把柯西玛的身份做的毫无破绽。”
他越说越觉得路秦的话不值得相信:“而且,柯西玛跟着瑞秋的时间长达十几年了,每天跟瑞秋寸步不离,她怎么可能回传消息给你们……”
“我见过那张照片。”路秦听不太懂这些分析,他举起双手打断了昀泽,觉得他说这些都没有自己的亲眼所见有力度:“昀泽,有一张照片,是柯西玛和二姐的合影,这张照片安晴那里有一份,她当初就是给我看的照片我才认出的二姐。”
昀泽的脑袋仿佛炸开了一样,他知道路秦绝对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这样重要的事情,他也绝不对没有把握就说出口的,昀泽潜意识似乎已经相信路秦所说的了,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还在努力挣扎:“那你为什么当时没有认出柯西玛?”
路秦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张照片,十分无奈:“他们是穿着那种满身叶子的衣服,脸上画的跟唱戏似的,如果不是我每年过年都和二姐见面,我也可能连二姐都认不出来。”
说着,路秦顿了顿,又补充:“而且,我也没见过几次柯西玛,好几次还都是在旅厉那种昏天暗地的场合,刚才说到深圳现在谁做主,我一提到柯西玛,一下子就和安晴手里的照片对起来了……你等一下……”
路秦说着,忽然想起去年美琪给他发过一次那个照片,他顺手保存了,就从床上翻出手机,举到张昀泽的面前:“你看,是不是柯西玛。”
昀泽拿过手机仔细分辨了一下,立刻就认出了站在张琪身边的柯西玛,张琪也靠了过来,看了一眼那张照片,这是老K留下来的唯一的一张照片。
“等一下啊,等一下,我捋一捋……”昀泽觉得脑袋里乱的很,他把手机递给路秦,皱起眉头闭上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柯西玛居然是个军方的卧底这件事。
“我们来碰一下时间。”张琪指了指昀泽,让他先冷静下来:“去年过年的时候,路秦带安晴来见我,安晴也在找老K,她给了我几个时间点。”
“首先,她说老K的原名叫安墨,是她妹妹,但是我知道的,老K的原名叫邢墨,她在部队也一直用的是这个名字。”张琪从兜里取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记满了关于老K的所有信息,昀泽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是安墨,她的原名是安墨,瑞秋的本名是白沐娴,这是他们身份证上的信息,我们共事多年,飞来飞去的时候很多,我见到过。”
“那就没错了”张琪在安墨下面打了个对号,基本上这个时候,就可以肯定柯西玛的身份了:“安晴说,他们是被一群自称北极狐的境外雇佣兵养大的,从小就受各种训练……”
“北极狐?”昀泽听到这三个字,心里就一抖,急忙问张琪:“你等一下,柯西玛是之前在北极狐,还是进入了张海权的势力之后,才进入北极狐的?”
张琪抬眼看着昀泽,很笃定的回答:“之前。因为这些都是安晴告诉我的,她的这部分信息,应该是老K还没有进入军方的身份。”
“柯西玛原本就是北极狐的人?”张昀泽觉得今天这一个又一个的信息简直要把他淹没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傻子:“黑曼巴吞并北极狐的时候,柯西玛是在其中的啊,而且还被瑞秋举荐作为线人进入过北极狐的组织,为这次吞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那,她在北极狐的组织里,没有被认出来过吗?”
“安晴说,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在哈萨克斯坦境外走失,那个时候他们才十五岁,会不会因为太小了,所以没有认出来?”张琪也觉得十分的惊讶,试着帮昀泽分析,昀泽摇了摇头,但是没有说话,并不是不相信张琪的话,更多的是不敢相信这些事实。
张昀泽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但是张琪的脑子很清楚,这么多年,她所追查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这让她异常亢奋:“老K十五岁和亲姐姐安晴走失,十七岁的时候进入济南军区新兵营参军,2009年她就消失了,据我后来打听,应该就是作为线人,进入了张海权的势力。”
“所以,09年之后的时间线,就应该是你那边的了,如果老K真的是柯西玛,那么她也就应该是这个前后,和你们相识的。”张琪合上了本子,看向昀泽,却发现昀泽只是怔怔的望着前方,似乎是在想什么。
“2009年……”昀泽喃喃的重复了一下这个年份,2009年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情啊,瑞秋在一个垃圾堆里捡到了柯西玛,路遥从火车站台上一跃而下,他和时寸站在团楚园的的舞台上,生涩且尴尬的说完了人生的第一个相声。
2009年啊,在一场葬礼上,他见到了满鬓斑白的老人为自己死去的儿子撒酒祭奠,见到了瘦小的弟弟强忍悲痛时抿紧的嘴角,后来,他决定离开这条路,安安稳稳的做个相声演员。
再后来,他叫过那对老人爸妈……
再后来,他与那个瘦小的男孩耳鬓厮磨情深至死……